痒难自抑+番外(25)

于是她毅然道:“我不。”

尉迟渡:“……”

“咱俩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先走是怎么个意思?何况我是为了你上山,你得负点责任。”

尉迟渡回味了一下她的那句“为了你上山”,有些动容,语气平缓:“嗯。”

黑云遮住了本就不太明朗的月,周遭很黑,看不清事物,楚嵘本能地向他身边靠了靠。

尉迟渡用火折子在周围烧出了足够二人活动的一小片空地,示意她不要出这个圈子。这一块被烧焦的丛草漆黑着萎缩在一起,蛇类没了藏身之处,相对于旁地,是安全了百倍。

他只点燃了一小簇,风一吹,便迅速燃了起来。从烧起到扑灭,着实废了不少劲。方才楚嵘在一旁干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直到尉迟渡在她身边坐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如果不扑灭这火,会怎样?

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若是在这百虫山,她“一不小心”丢了个火种,火烧山岭,莫说这些个毒蛇了,所到之处更是寸草不生。

既然她没办法用气味熏退凶物,那就换一种方式。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楚嵘转头对着尉迟渡笑。

尉迟渡不明所以,只转头看她。

眼下这办法,虽然馊了点儿,却可以解燃眉之急。第一,驱退蛇虫。这第二嘛,楚何渊不是说,尉迟渡只能输,不能赢吗?既然他两难,那她就帮他做出个选择。

如果连围猎区都没了,即便是输,也有借口。

“你把火折子给我。”

尉迟渡挑了挑眉,似乎明白她要做什么。

楚嵘苦口婆心道:“听我说,这看上去暴虎冯河,但是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好办法。”

尉迟渡不语。

楚嵘继续道:“你看,这里到处都有危险。五毒粉引蛇害咱们,这要是你被咬上一口,我被咬上一口,咱俩都得臭在这儿。”

尉迟渡还是不肯松手。

楚嵘终于放了大招,眉眼一弯,笑着撒了句娇:“给我嘛,求求你了嘛。”

楚嵘那副样子,令他心神一漾。尉迟渡觉得自己真是输了。

事实证明,这招果然好用。

楚嵘在点火之前,尉迟渡背过了身,心里头纵容她胡闹,身体上还是不忍她就这样毁掉一块地皮。

而此刻楚某心里想的却是:大家都知道我烧了一座侯府,我再烧一片东二域又怎么样?以后就改叫火缘郡主,我看谁敢有异议。

点燃眼前的草堆之后,她颇为泄愤地骂了一句:“去他娘的围猎!”

尉迟渡没吱声,在火势变大之后,将她拉开了些。

东南风一吹,火苗乱窜,原先一片郁郁丛林,瞬时间被大火湮灭。草木被烧得“滋滋”作响,如同它们痛苦的悲鸣。

若说她心里没有罪恶感,那她也未必也太过没有良心。楚嵘双手合十,对着众植物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此生我必行善积德,植树造林。”

她与尉迟渡一路往东一域走去,确认没有危险后,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东一域是楚峥的围猎地界,此处相对于方才的东二域,安全许多。

方才受到了多重惊吓,楚嵘坐了一会,便觉得昏沉起来。完全陷入沉睡之前,有人揽着她的肩膀,轻缓地将她枕在了一处。

她舒服地哼了一声。

身前是阴沉月色下的黑暗森林,身后是愈烧愈烈的熊熊大火。

他们在张牙舞爪的黑夜之下,共眠。

第24章 他好香啊

这一次的日出,似乎来的格外早。

昏暗的天空,被初阳铺满,星辰逐渐淡去,看不见了。

尉迟渡为保她周全彻夜未眠,当森林被彻底照亮时,舒了口气。

他低头盯着她看了一阵,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理好摆正。

金色的阳光铺在她的长睫上,像羽毛一样轻柔。

耳后痒痒的,楚嵘悠悠转醒。

阳光普照大地,她不习惯地捂了捂眼。

脑后枕着的是尉迟渡的腿,看这形势,应该是枕了有一晚了。她立马起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对不住,昨晚太累了睡着了,不小心把你当成了枕头。”

他淡薄应道:“嗯。”

楚嵘起身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往东二域的方向看去。

东二域上空,到现在还冒着黑色的烟雾,隐隐还能闻到焦味。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昨晚吹的是东南风,而风向攒动火苗,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别的划分范围。

昨夜的大火染红了半边天,必定已经惊扰到了在山下等候的人们。不出意外的话,这场围猎应该会提前结束。

尉迟渡拂了拂身上的灰尘,道:“郡主随我下山吧。”

“嗯?已经结束了吗?”为了确保众参猎者的安全,控场者可以随时放出信号弹,终止这场围猎,楚嵘望着这青天白日,道:“也没瞧见提前结束的信号。”

“有的。”尉迟渡在她身侧站定,“在郡主醒来之前。”

楚嵘恍然大悟,又道:“那你为什么不叫我?这样我们就可以早些下山了。”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道:“想让郡主多睡会。”

楚嵘的心扑通直跳。

他淡然说着这样温柔的话,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撩人吧?

这种人,怎么能不讨人喜欢?

楚嵘往前走了几步,不敢让他瞧见自己发烫的脸颊:“咱们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尉迟渡却叫住了她:“郡主留步。”

“嗯?”

“该往这边走。”

楚嵘尴尬无比,强行解释:“……哈哈哈哈,我这不是,想先看看那边的风景吗?”

余光里,他似乎是笑了。但当她真正转身去看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又好像没有在笑。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到了坡陡之处,尉迟渡会先行,在下面牵着她。楚嵘托福,没有像上山那样狼狈摔倒过。

路行一半,见到了飞雪。

大多数人会选择将马匹拴在自己的地界,容易寻找。尉迟渡在上山时,将飞雪拴在了一处草木稀疏处,尽量避免了蛇虫的噬咬。

好是好,就是……

“拴在这不怕有人恶意牵走吗?”

当她靠近飞雪,她才明白,什么破马,这种马有人敢偷?

只见她还没靠近几步,飞雪就开始抬腿,准备踢人。

“……你什么意思?我有毒还是怎么?”

马:“咴——”

楚嵘叉腰,扭头对尉迟渡道:“你来摸他看看?”

谁知尉迟渡一靠近,飞雪就安分了下来。甚至高兴地往他身边拱了拱。

楚嵘:“???”

楚嵘:我不高兴了。

这马怎么比驴还倔?

尉迟渡看向她的目光温柔,拍了拍马背,道:“要上去吗?”

楚嵘思考了一下,委婉拒绝道:“不了,我怕死。”

尉迟渡愣了一下,嘴角有了笑意:“我接着你。”

他一笑,楚嵘就开始犹豫。如果能够驯服一匹性子傲慢的马,还可以受到一个俏哥哥的保护,她有什么损失?

有什么损失?

楚嵘小时候是骑过马的,在马背上迎着风奔驰,周遭的景物不断向后退去,那种感觉,像飞起来一样。

她这就跃跃欲试。

似乎只要是尉迟渡在一边看着,飞雪就出乎意料的乖顺。楚嵘上马后,仍有不服。凭什么她就不能靠近,尉迟渡来了这马就巴不得长他身上?

于是她干了一件蠢事。

她俯下身,趴在马耳边问了一句,“马哥,你是因为什么被他收买的?”

尉迟渡:“……”

她在马上乐了一会,倒也没觉得有多有趣,寻着马蹬就要下来。谁想她一脚踩空,整个人从马上往下摔。

昨天晚上她从一个更高的地方摔落下来,差点变成残废。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尉迟渡在下头稳稳接住了她。

楚嵘条件反射地抱住了他的肩膀。抬头时,他的长发被晨风扬起,扫过她的鼻尖,有点痒。

他将她放下的时候,也不知是怎么了,楚嵘总想做点什么出格的事。

于是双腿还没站稳,她拉着尉迟渡往后一仰。

那张一向漠然的俊脸在眼前放大,脊背倒在草地上时,不太疼。

兴许是怕压到她,倒下时尉迟渡双手撑地,恰巧将她困在了两臂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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