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张良与他的小青梅(3)

作者:七天的七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淑子一向都喜欢和蛐蛐打交道吗?”

张良柔和怜悯的眼神我不喜欢,很刺眼。我保持静默,蛐蛐爬上我的手背,又在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阿爹有公务在身,阿娘要陪着阿爹,生生坐不住。”

你,我留不住。

我逗着手背上的蛐蛐,没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与它们在一块,我很高兴。”

张良半蹲下来,眼神柔亮,“淑子,你想要什么时候完婚?”

我呆呆望着他,以为我听错了,揉了揉耳朵,他有些好笑,又重复了一遍。我眼睛不停眨啊眨,心里面的小舟在晃啊晃,似乎要接近浅滩了。

我可以留住他吗?

尽管我并没有十分的信心,我们的婚事算是这样定下来了。

每日除了去夫子那里上课,我就跟着阿娘学习捏糖人,偶尔会偷偷带着生生送我的蛐蛐去和生生的蛐蛐见面,蛐蛐在草丛里打架,我仰头望着生生利索爬上树,给受伤的一窝子鸟搭了个小屋。

“生生真好。”我拿着帕子给生生擦汗。

脸色红润的生生捏了捏我圆圆的脸蛋,“下回我教你爬树。”

我不敢,对生生摇了摇头。

我的两只蛐蛐大约是跟我一样太懒了,没两下就败下阵来。我也不气馁,在旁给它们打气,我的打气完全不起作用,它们只是挥舞了两下小爪子继续敞肚皮。

我只能带着它们回家。

张良与韩非待在一起的时间远比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我心里一面担心着一面又被张良打动。听到他即将要前往桑海小圣贤庄求学的消息,我是欢喜大于哀愁,在我短浅的目光里,韩非意味着危险,我不愿意他靠近危险。

那时的我还不懂,靠近危险的本身也许也是危险。

张良收拾行囊往桑海方向而去,我穿着漂亮的新衣去新郑城墙下送他,他微微一笑,摸了摸我日渐长高的个子,“半年后,我便回来。”

迎你过门。

他没有出口的四个字我已知晓,死命点了点头,眼泪不可控地从眼眶里流出来。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离别,和我喜欢的人。

是啊,我知道了,我喜欢这个人。

第4章 某一月

我仍旧过着我日常的日子,只是阿爹没了对比对象,每次说到张良这个榜样只说一半,便不对我那般严苛了。

哦,我乖乖应着。

我数着蛐蛐的腿,满心期待张良回来的那天。池塘里的青蛙跳到荷叶上,继续呱呱呱。

阿爹下朝回来的眼神逐渐忧郁,连我都发现了。我去问阿爹,他苍白着脸摆摆手,“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我不小了,我快成婚了。

我没有说出口,在阿爹心里,大约我长到八十岁,我也还是个孩子。

阿娘脸上也笼着愁云惨雾,我在池塘边托着腮,一只手给张良写信,告诉他家里的情况,希望他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家和张家都养着信鸽,每次收到我的信张良都会很快回信,而这次,张良的回信迟迟没有到。

某个黄昏斜阳,天空如有血色重叠了一层又一层,我心里慌慌的,坐在门槛画着圆圈等阿爹回来。左等右等,才看到阿爹手脚哆嗦着扶着墙入门。那一刻,平日里高大挺拔的阿爹变得那样矮小瘦弱,瘦弱到需要我为他遮风挡雨。

“阿鸢,阿爹的小阿鸢……”阿爹扶着我的肩嚎啕大哭。

上一次阿爹喊我“阿鸢”的时候是我病得要死的前夕,阿爹抱着我孱弱的身子在神灵前哭泣,“我可怜的小阿鸢。”

我还没来得及跟阿爹说一句话,大量的士兵就冲进了我家,黑色的皮靴落在我眼底,一声轻喝,阿爹被那些士兵死死按住,一壶酒灌进了阿爹的嘴里。阿爹连呛了好几声,张开的五指让我想到了要病死的老人。

“阿爹。”我欲扑上去,姬无夜的士兵立即将我双手缚在身后,同样的还有阿娘和家里的护卫仆役。

黑色的毒血不断地从阿爹嘴里呕出来,他那身干净的朝服也染得深一片浅一片。他平日里最喜欢这身朝服了,时不时穿着在我和阿娘面前显摆,抖着宽大的长袖,笑呵呵问:“是不是很威风?”

那些人放开对阿爹的钳制,阿爹的身体重重倒在冰冷的地面。我身后一松,爬过去搂住阿爹尚有余温的身体,发出天崩地裂的恸哭。

身旁亦全是极致的哀嚎,就在这诸多弥漫着伤悲的哭音中,姬无夜微微挑起唇角,“王上仁慈,才不将你们同罪论诛。”

我尚不明白他话中意思,只见阿娘忽然直起身子,抓过阿爹余下的毒酒一饮而尽。

我张开的双手停在半空,接住的是阿娘没了呼吸的躯体。我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今早我与阿娘还盈盈笑着送阿爹出门,一夕之间,他们都离我去了。

是做梦吗?

我盼望快快醒来。

“张良呢?怎么没出现?”他四处张望,仿佛要从我这里找出张良的行踪来。

我混沌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道白光,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痛到麻木的心脏忽然间又霜雪加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姬无夜的人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什么也没有搜到。

我不许别人碰我阿爹阿娘,我自来是看不得死人的,张良父亲母亲走时阿爹阿娘故意让我出去外边等着,我候在门外,听着张良的轻泣声,心里又怕又难过。

大门关着,一道身影轻轻落了下来,急切冲到我面前,“淑子……是我来迟了。”

我如傀儡般机械转过头,浑似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开口亦是从未有过的艰难,“你早就回来了不是吗?你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在新郑城里做了什么?”

张良眼里绞着难言的痛楚,我悲愤之下,哪里还来得及考虑他的感受,“都是你害的!你还我阿爹阿娘!”

推开他环来的双手,他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我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早就血迹斑斑。

他勉力站起,面对我惊愣的眼神,他不再试图解释,“是我的错,你父亲是代我受过。”

我们二人仿佛无话可说了般,空气凝滞得可怕,天亮了,我打开门,让人进来帮阿爹阿娘准备后事。

回头一看,张良已不在原处。

阿爹阿娘的后事是张良帮着料理的,此间过程,我们二人未曾有半句交流。

红莲来看我,跟我说了一些事。

韩非张良和紫兰轩几人成立了一个叫流沙的组织,意图翦除姬无夜在韩国的势力。张良在小圣贤庄的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停止过和流沙的联系,流沙制定了刺杀姬无夜的计划,却被姬无夜逃脱。张良在计划中无意现了身,被姬无夜咬住不放,是阿爹揽下一切罪责。阿爹被赐死的消息被姬无夜刻意封闭,张良费了许多周折才甩掉追杀他的人前来,一面让张开地入宫求情,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张良是在阿爹死后几日才正式坐了马车从新郑城墙下穿过,向众人告知他回来了。姬无夜再无理由向他发难。

我攥着被子一角无声流泪,阿爹是为了我!

“你不怕吗?”我轻声问红莲。

红莲朝气勃勃的小脸上大为不解,“哥哥他们做的都是好事,我能加入他们,我可高兴了,可哥哥老是派给我一些无关紧要的任务。气死我了。”

他们这般勇敢,我又是这般怯懦,终究是与他们不同的。

阿爹阿娘出殡后不久,有一日我在树下打着松子,张良走过来轻轻抱了抱我,我想挣脱,他却很快放开了我,端然凝视着我的眼睛,“淑子大约,是不会原谅我了。”

太阳就在他身后,我看不太清他的脸,只是觉得他比他离开新郑时又长高了不少。

我背过身去,依旧打着松子,他也不再说话,缓慢离去。

我回头看着在逆光中的背影,心里摇晃的舟子始终靠不了岸,偌大一个浪头拍来,它便荡到了湖中心,再也回不去了。

张良不再见我,我亦是不再见他。我们二人的婚约却并未解除,我知他是不愿我这落魄门楣受人欺负。有相国府这尊高高在上的门楣庇护着,大多数人仍对我礼敬三分。

这三分对我也多半无用,自阿爹阿娘走后,我便遣散了家中大多数仆役,只留下两个阿母与我作伴,只因她们也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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