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我死了+番外(40)

“所以这就是您在我小时候拿我当女孩养的原因么?”常昀推开门。

他将煮好的茶汤和一盘果品端到褚谧君面前。

“我的份呢?”清河王忙问。

“没有。”常昀坐到一个距清河王颇远的地方,“宫里拨下来的好茶,都被你送去典卖了七八成,你还问我要茶?”

就这目无尊长的轻狂样,若是在褚家是绝对会被教训的。褚谧君兴致勃勃的看向清河王,好奇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却见清河王诡秘的一笑,瞥了儿子一眼,对褚谧君道:“来,我和你说说这孩子小时候被打扮成女孩的样子。”

褚谧君:……

常昀:……

常昀:“快住口!”

……

“天色暗了。”在听清河王说了许多趣事后,褚谧君看了眼窗外的红云,说道。

“你该回东宫了。”清河王收起了之前脸上的笑意,第一次摆出了长辈的姿态,对常昀道。

常昀沉默着点了点头。

褚谧君起身,就在这时常昀忽然道:“能不能让我同我父亲单独说几句话。”

父子之间有些谈话,外人是不便听的。褚谧君也早就猜到常昀忽然回来,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与清河王听。

褚谧君无声的走出了这间屋子,顺手关好了门。常昀深吸口气,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什么事?”清河王懒懒的抬了下眼皮。

“我不想当皇帝。”常昀直截了当的说道:“父亲安排给我的那些人,多半是没有办法派上用场了。”

“你知道做皇帝意味着什么吗?”清河王挑眉。

常昀想了会,摇头,“父亲知道么?”

“我也不知道。”清河王却说:“我做皇帝时,年纪比现在的你还小。不过都说皇帝富有四海,是上天之子,统御万民。”

“可我并不想要富有四海,也不想统御万民。”常昀皱着眉说。

清河王还想在说什么,可眼前少年人的目光太过清亮,竟让他一时间忘了言语。

所谓赤子,不染俗世污秽。

“那你想要什么呢?”清河王微笑。

“饥有食,寒有衣,足矣。”

“这可也不是件容易事。”

“济南王也好,夷安侯也罢,他们都待我不错,我想,他们中哪一个登基,都会给我片膏腴之地做封邑吧。”

“难道你就只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富家翁?”清河王哭笑不得。

“暂时只有这个想法。左右现在盛世太平,也不需要吾辈抛头颅洒热血。”

“知道了。”清河王揉了揉儿子的头。

但常昀还是不放心,“父亲有许多事都瞒着我。”他一口气将心中的疑问全说了出来,“父亲为何……会有那么多的‘旧部’、‘故友’?”

“既然都不打算去争皇位了,还在乎我身边那些人是哪来的?”

常昀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我担心父亲会做出什么不智的事。”

“你呀——”清河王苦笑。

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和常昀说。

***

褚谧君在门外没等多久,就见到了常昀。

常昀是被自己亲生父亲一把推出门外的,看样子父子之间的谈话并不是很愉快。

“怎么了?”

常昀用力摇头,“家父有些不让人省心。”

褚谧君有些想笑,但忍住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常昀颓然一叹。

“不知道的话,那就慢慢再想吧。”褚谧君转身,“我们回去吧,回东宫。”

常昀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然后才跟在了褚谧君身后。

他想起了被推出门之前,父亲说的话——

若是真的没有名利之心,就不要去接近身处权力之巅的人。

第32章

要回东宫也不是什么难事。东宫的守卫比中宫要宽松, 既然中宫他们都可以轻轻松松混出去,那么回东宫应该只会更容易。

因此这一路上的氛围都还算轻松,直到褚谧君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我好像忘了……”

“忘了什么?”

忘了自己的亲表妹。

其实一开始离开东宫时, 褚谧君还记得阿念。不过看阿念玩的那么高兴, 身边又有不少宫女, 于是她也就放心的和常昀去了清河王那。

谁知之后经历的事太多,她倒是把阿念给忘到了一边。

“赶紧去中宫,将阿念接过来。”褚谧君吩咐侍女道。

阿念那儿有一大群的侍者,褚谧君倒是不担心她的安全,只是让阿念单独回去, 这孩子难免会多思, 还是将她接过来好好解释一番为妙。

东宫与中宫的距离并不算远, 褚谧君在东宫西侧殿外的凉亭内等了没太久, 便看到了自己的表妹。

阿念被一大群的宫女领着,许是因为下午玩的太过尽兴,看起来颇有些无精打采。褚谧君没将这放在心上,待到阿念走近, 才发现表妹脸上带着泪痕。

“这是怎么了?”褚谧君一惊。

阿念憋着嘴, 一句话也不说。

果然是生气了么?因为说话来陪她赏花的表姊忽然就消失了好几个时辰?

“阿念,我并不是有意要……”褚谧君正想为自己辩解几句, 却忽然听到了一声微弱的猫叫。

她怔住,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一名宫女上前几步,褚谧君看到了对方怀中抱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褚谧君正想开口询问这是什么的时候,它动了动。

褚谧君浑身僵住, 有种时空错乱的诡异感觉。

坐在她身侧的常昀好奇的望了过来,“是猫啊。”

没错,是猫,还是你的猫。

这只黑猫比十年后褚谧君遇到的那体型要小许多,在它的左后腿上有一道用手绢包扎起来的伤口。

世上黑猫多得是,褚谧君之所以断定这只就是常昀的猫,便是因为这道伤口。她记得十年后那只老黑猫走路时一瘸一拐,左后腿比其它的四肢要迟钝许多。

“二娘子是为了这只猫哭呢。”宫女解释道。

“怎么回事?这猫……哪来的?”褚谧君问。

“二娘子捡来的。”宫女说:“路过飞霜殿一带时,这只猫儿忽然从一棵树上摔了下来。应当是只野猫,被宫人们用石头砸伤了腿,爬树时撑不住所以摔了下来。”

“恰好还跌到了二娘子怀里。”

“这么说来也是种缘分——那阿念你哭什么?”

“表姊,我很喜欢它……”阿念抽噎着说。

那也不至于哭啊。褚谧君知道阿念心肠软,却也没料到阿念可以为了一只猫的受伤而流泪。

“您看。”宫女将阿念拉到褚谧君面前,将她的衣袖掀起两寸。

“这是怎么回事?”褚谧君在阿念的手腕上看到了一片片红疹,又惊又骇。

“二娘子抱着这只猫逗了一会就成了这样……”宫女战战兢兢答道。褚谧君虽然年纪还小,但在褚皇后那耳濡目染的学会了何为威仪,平时嘴角常挂着浅笑和颜悦色的,眼下看起来倒是格外可怕。

“这猫不干净?”

“不会的。”宫女忙说:“我等正是害怕这猫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故而早就将这只猫清洗了一番。”

的确,这猫身上的猫还有些潮湿。褚谧君垂眸看了那团漆黑一眼。

“我听说,有些人,生来便被另一些东西所克。”常昀插话道:“比如说生来就吃不得一些事物、碰不得一些东西。我曾见过一个人,他一接触到马匹便会浑身瘙痒,于是他出门从来只乘板舆。”

“先不管这是什么毛病了。去请御医来。”褚谧君将阿念的衣袖又放了回去,“怎么你们都没人去请御医么?”

“本来是要请御医的。”宫女说着,怯怯的看了褚谧君一眼。

哦,这么说是她的错。她就不该突然唤阿念过来。

“这里距医官署较近,”褚谧君对宫女道:“你们直接带二娘子过去。”

“这只猫——”阿念看样子是真的很喜欢这团小小的生灵,哪怕被害的一身红疹,还挂念着它。

“你不能给带着它走。”褚谧君面无表情。

“表姊——”

“更不能养着。”褚谧君狠下心肠。虽然红疹子没出在她身上,但想想也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她不能纵容阿念的任性。

最终阿念怏怏而去。

抱着黑猫的宫女留了下来,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处置怀里这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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