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隽想着，不自觉将南方搂紧些，“我要抱歉的事儿好像很多，你可以和我慢慢算……”
南方在程隽的怀里点头。
良久。
“南方你知道吗？”程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南方都可以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嗯？”
“我们……”
南方不自觉弯起嘴角，等待自己男朋友的缱绻情话。
“我们碗还没刷完。”
“……”
时间倒回这天早上九点四十。
韩秀英领着程隽去了附近最大的菜市场，偶遇了小区牌友王阿姨。
王阿姨比韩秀英大几岁，女儿也比南方大五岁，结婚不久，这天她身后跟着拎菜的年轻男人正是她的女婿。
“哟，南南她妈，出来买菜啊？”王阿姨穿着件貂，身材矮小，远远看过去像只熊。
王阿姨是小区里有名的土大款，韩秀英对这个阵仗见怪不怪，咧嘴一笑，学着她的口气道：“哟，婷婷她妈，这不是巧了嘛……又带女婿出来买菜啊。”
“哟，这小帅哥谁啊？”王阿姨眼光被程隽吸引。
韩秀英一听，抬头挺胸，语气骄傲：“怎么，许你带女婿出来买菜，不许我带女婿出来买菜啊？”说着看程隽一眼，“这是我们小区的王阿姨。”
程隽心领神会，乖乖打招呼：“王阿姨您好。”
“哟，真的假的？”王阿姨开始上下仔细打量程隽，“南南男旁友啊？”
“这种事我还能扯谎啊？如假包换的咧……”韩秀英笑得更高兴了。
“俊是俊的，就是不知道本事怎么样……”王阿姨转头看自家女婿，“我们小丁不争气，一个月薪水也就万把块……”
韩秀英笑脸一僵，“我们小程啊，年纪还小，也就去G大最好的数理系读读书……别的不会，就读书厉害的，什么奥赛的这个那个奖倒是拿了不少……”
“我们小丁学历不高，但家境好呀……有房有车的，什么也不用操心……”
“我们小程家境一般的，就全家都是一附院的医生啊，上次我们老许不是高血压住院了，哎哟住的三人间他爸爸非给我们换成单间啊……”
“我们小丁性格好，从来没有花花肠子的……又孝顺又贴心呀……”
“我们小程谈恋爱不久，这就上我家拜年了，还没结婚呢，这不就陪我来买菜咯……”
争到这份上，王阿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勉强扯出个笑：“哟，这小程当真是个宝贝。”
“承您吉言，我这就带我家宝贝挑他爱吃的菜去了啊……”韩秀英甩甩头发，“回聊啊婷婷妈……”
许家宝贝程隽见证一段腥风血雨之后，被嘴炮王者韩秀英牵着去挑基围虾的路上，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遇到许南方后，他实在是笑得太多了。
第78章 我的荣幸
冬去春来，渐入初夏。
“哎，不是我说，你这节奏也太缓了吧……按照你的经验，应该指哪儿打哪儿啊。”南方喝着白麓请的奶茶，不由得感叹。
白麓趴在桌上，眼神呆滞地看着某个方向：“那夏至她是别人吗？我那些套路能用吗我……”
“我既是娘家人，又是婆家人……我不好说。”南方吸上来几颗珍珠，咀嚼起来。
“你说我也算是正式表白过了，难不成我再来一遍？”白麓抬头。
“要我说啊，你们俩，只要夏至点头，你还不唯她马首是瞻……”
“关键她得给我这个机会……”白麓又趴下去，“也许她觉得现在这种不远不近的关系最好呢，我贸贸然激进可能会让她难过。”
南方瞥一眼白麓：“倒是从来没见你这么畏首畏尾……”
“这下你们该相信劳资的决心了吧？”
“我信啊……但你也要体谅她，她过得并不容易，我们都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对她来说都不简单。”南方拿手拍拍好兄弟白麓的背。
白麓原本头就低着，此时更是将额头磕在桌上，“我体谅啊……”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我还从没这么体谅过一个人呢……”
惯例一般的周五。
惠风书店。
每周夏至都会来买最新一期的绘画周刊，白麓开始习惯在这里等她。这天他还是照旧看不进那些不知所云的书，挑了个对窗的高脚凳坐下，翻着一本漫画，聊胜于无。
不一会儿，窗外响起了雨声。白麓想起自己又没带伞，不禁懊恼。
“咚咚——”白麓面前的玻璃被人从外面敲响。
是夏至，她举着把格子伞，另一只手摇摇手机，示意白麓看手机。
白麓恍然，掏出口袋里因为上课而静音的手机，果然有好几条未读信息。他快速浏览一遍，知道了今晚夏至和朋友有约，来不了惠风书店让他不要再等她。后面显然是因为他一直没有回复，她问了好几遍无果之后，怕他等太久干脆过来当面告诉他。
眼神对上后，夏至开始往店里走，白麓也朝门外走。两个人在收银台碰头。
说话毕竟是比较快，没等夏至比划，白麓先声夺人：“干嘛特意跑一趟，回头我看到信息就明白了，你忙你的就好了。”
夏至一愣：你没生气？
“我生什么气啊……”白麓说着，觉出不对劲，“你不会是以为我生气了不理你所以才特意过来的吧？”
夏至有些难为情，没搭理他。
白麓的嘴角不禁上扬：“嗨，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说着说着小声嘀咕，“再说了你又不是背着我去见别的男人……”
夏至一听，表情僵住。
白麓太阳穴一跳——不是吧？
没想到他白麓也有今天……坐在陪夏至去赴约的地铁上，白麓心中一片悲凉。一个还没到手的姑娘，一段被绿 or not 被绿的约会，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敢约他的女孩。下了地铁走去餐厅的路上白麓心里还在骂骂咧咧。
直到餐厅招牌上两个大大的“无声”二字印入眼帘。
白麓脚步一顿。
这条街位于闹市，白麓路过这里不少次，却好像从来没注意过这家有些朴素的中餐厅。
他的女孩还真是会诛心啊。
尽管白麓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才走进来，但还是不免惊讶于无声餐厅里的景象。餐厅里人并不少，三五成群，除了没有高谈阔论的嘈杂，这里和普通的餐厅区别并不大，因为从服务员到客人清一色的都是聋哑人，在这里，不说话才是正常，每个人都自然地用手语交流，整个餐厅最醒目的声音就是碗碟碰撞和咀嚼声。
走到一半，夏至脚步停下来，白麓也跟着停下。
夏至看着他笑：对不起，故意带你来无声餐厅。
白麓被这个笑撩动心弦，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刚一出声才发现有多突兀，好在在场的大多也失聪，没人注意到他，但他还是压低声音：“有什么对不起……再说了是我偏要跟着你的。”
夏至看着他：他们都是我的中学同学。
白麓：“所以他们都是聋哑人。”
夏至点头，然后缓缓比划：
——你还要见他们吗？
以前上中学的时候，白麓最头疼的就是语文阅读理解，他实在悟不出这些作家隐晦的表达和背后的深意，就像在男女关系里他也总不清楚女朋友究竟要什么一样，他也没少在这上面吃亏。可是这天，他发现自己居然听懂了夏至的问题。
她在朝自己敞开一扇大门，一扇来自她那个小小的无声世界的大门，伸出一枝稚嫩的橄榄枝，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要进来吗？
这里很安静，也有些无聊，你要进来吗？
白麓狠狠点头。
“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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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周末，你又没课，今晚就睡1601得了。”江兮开着他骚包的玛莎拉蒂，循循善诱。1601是他那间vip套间。
“行，你睡沙发。”陈茉刷着手机，一边答道。
“也……行。”反正到时候随机应变，大不了他□□。江兮没出息地想。
到了酒店大厅，陈茉还在为交稿的素材发愁，眉头深锁地被江兮牵着往电梯走，以至于并没注意到电梯里出来的某个老熟人，还被服务生推着的餐车撞到了小腿。
“嘶——”陈茉腿一软，差点跌倒。
幸好左手肘被人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