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隽哪儿有你说得那么差……”南方气鼓鼓。
“不是他差，是男人大都不怎么样。”
第55章 悠长假期（3）
南方听了陈茉这明显主观又以偏概全的观点，正要反驳，江兮的声音从门外客厅传来。
“小茉！”
陈茉两眼一闭，快要受不了这个一周来她家七天的傻白甜了。
她径直走出去应付熟客，南方不明所以地跟上。
“今天又来干嘛？”陈茉穿着套紧身运动服，在真皮沙发上懒懒坐下。
“你怎么一副不耐烦的……”江兮正委屈着，看到陈茉后面的南方，“许南方你也在啊。”
虽然就在许南方家玩过一次牌吃过一次饭，但他已经把许南方列入熟人的名单了。
许南方点点头，也坐下。虽然来过好几次，但还是忍不住感叹，这真皮沙发就是舒服啊……
“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也有家？”陈茉没好气地吐槽。
江兮听了，反驳道：“男朋友来看女朋友不是天经……”
陈茉一个箭步上去捂住他的嘴，“你胡说什么呢？”
许南方耳朵一提，嗯？八卦的气息？
江兮拨开陈茉的手，“那天晚上我们都……唔。”
陈茉捂着江兮的嘴，生生将这个一米八三大个拖进了一楼游戏房。
“所以你这些天，都是这么以为的？”陈茉关上门，一脸审视地看着江兮。
江兮活动活动脖子，“什么啊？”
“你以为我们在谈恋爱？”陈茉叉腰。
“难道不是？”
“谁告诉你我们在谈恋爱？”陈茉扶额。
江兮一听，脸都绿了，“那那天晚上……”
陈茉大手一挥，用渣男的语气说道：“好好好，那天晚上，算我对不起你……但是，这都什么年代了，说不上谁占谁便宜，我们你情我愿的，就当扯平了好吗？”
江兮站在原地，愣愣的。
陈茉见小少爷不太高兴，一副还没走出来的样子，她耐着性子哄他：“好，要不算你吃亏，暑假接下来这些天我做你的小跟班，你看行吗少爷？”
江兮这下听得差不多，也懂了。
“所以，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当我是个男人？哪怕接了吻你也觉得只是跟小孩子过家家？”
陈茉一个头两个大，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那晚的行为并不是逗他玩，因为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神经。
“不是，江兮你别乱想，乖。”陈茉上前抓住江兮的肩膀，“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
江兮直接把“友”字吃了。
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狗胆，居然把陈茉压在她家的墙上，抓着她的手腕，强吻了她。
江兮从小到大不说言听计从也是伏低做小惯了的，不要说强迫陈茉，陈茉强迫他的时候会反抗都是少数，所以陈茉被压在墙上一分钟后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反抗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根本打不过一米八三跆拳道黑带的江兮，以前都是因为江兮好脾气任她欺负罢了。不要说打他，她连反抗的力气都使不上。
江兮这次算是把上次没尝到的甜头全部讨了个遍。
最后，他看着陈茉红肿的嘴唇潮红的脸，退后好几步，语气戏谑。
“上次你亲我，这次我还你，这才算是扯平，对吧，好朋友？”
靠着墙，陈茉看着江兮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伸手把已经染回黑色的长发一股脑往后抓，咬牙切齿——
“江兮这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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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事事的时候，日子过得最快，这个暑假很快到了尾声，就在南方以为它就这么悄无声息结束了的时候，许建群出了事。
那天晚上，南方躺在沙发上看八点档的家庭伦理剧，突然想吃绿豆汤，韩秀英去跳广场舞了，她瞄了眼沙发椅上正在剪指甲的许建群。
“嘿嘿，老许……”
虽然对于许建群刚抠过脚的手多少有点膈应，但什么也阻挡不了她要喝绿豆汤的心。
许建群如她所愿进了厨房，她又重新投入到天雷滚滚的剧情当中。以至于厨房里“砰”地一响，她都没想过别的可能。
“老许，什么东西倒了？”南方抽空询问。
直到半天没人答应，她才觉得不对劲，“老许你干嘛呢？”
推开厨房的门，绿豆汤在翻滚，许建群直直躺在地上，她害怕得差点哭出来，赶紧给韩秀英打电话。等到韩秀英提醒，她后知后觉地打了120。
跟救护车去医院的路上，南方的脑子把所有可能都想了个遍。
那天晚上天很热，程隽给南方发了条信息问她订哪天的车票回G市，从八点等到了十一点，也没有得到回复，他知道她也许是睡着了，但左想右想这也不是许南方的作息时间，最终还是打出了那个电话。
“喂，南方？”程隽声音很轻。
电话那头传来些说话声，南方的声音带着鼻音，“喂，程隽。”
程隽听得很清楚，这声“程隽”几乎喊出了她的委屈之最，“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南方听见程隽的声音，突然就很想哭，“我……我在医院里。”声音开始有些哽咽。
程隽原本在坐着，几乎是霍地站了起来，“你怎么了？”
“不……不是我……”南方解释到一半，就听见电话那头程隽着急地发问——
“一附院、省立还是人民医院？”
“人……人民医院。”
“等我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程隽如约在急诊大厅的走廊出现，他看到南方坐在一圈病患家属中间。
人院的规矩他再清楚不过，陪夜只能一个人，南方被妈妈安排回家，可是她刚受过惊吓，根本不敢一个人回家，只能傻傻在这儿坐着，要不是他打电话给她，估计她准备在这儿过夜。
南方也看到了他。
“程隽……”
程隽被抱住的时候还在喘着气，他抬手摸上南方的头，“没事了……我在。”
“还……还好只是高血压……”南方的眼泪不值钱地流，“我爸……他就那么倒在我面前……都……都怪我……是我要喝绿豆汤……”
夜里十一点半，急诊大厅里依然人来人往，程隽在众目睽睽里，像哄小孩似的一遍又一遍安抚南方，直到她停止流泪不再哽咽。
“我送你回家。”
程隽拉着情绪稳定下来的南方往外走。
“小隽？”一个男人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程隽回头，是以前他们家还住医院附属的医护小区时的邻居，外科的李杰大夫。
“李叔叔。”程隽乖乖打招呼。
李杰一脸慈爱地看着他，“长大了啊，都谈恋爱了……今天来干嘛？复查？”
南方原本还在害羞，听到复查两个字，一下子清醒过来，复查？
“不是，有点别的事。”程隽没想说太多。
“你这拆线没多久，也不能掉以轻心，小手术也是手术，别不当回事……”
程隽察觉到牵着的手被拉得更紧，他看了眼南方，然后礼貌地回复李杰。
“知道了李叔叔。”
第56章 背后的故事
十五天前，南方生日后的第三天，程隽一个人在家里突然腹痛难忍，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自己去医院后，他果断拨了120，把自己的症状病史和地址一一说清楚后，又挪过去把大门打开。
然后他就坐在玄关的凳子上，在剧烈的疼痛里不断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一个人的家里，总是没有任何声音。
十一岁那年他发烧到说胡话了，夜班回来的任芳看到他时惊慌的表情。
拿到奥赛国奖时程璟华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的样子。
许南方离开包房时心痛的眼神和失望的背影。
最后怎么去的医院他毫无印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医院白色的病床上，鼻子里冲进一股消毒水味，后来听任芳提起，他才知道为他主刀的便是李杰。
他没想过让许南方知道这件事，也没想到许南方知道后会是这么个反应——
医院的花坛边，南方就这么站在那里，哭个不停。
他好不容易哄好的小孩，眼泪又开始决堤。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南方一边抽咽一边谴责面前这个什么事都自己扛的男人。
“你知道那些天……我还……我还天天抱怨你为什么永远不会主动找我……我还以为我们就这样分手了……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感受……哪怕我和你说了那些话也不会给我一个解释……”南方越说哭得越狠，然后干脆蹲在地上，“一个人做手术……一个人住院……你该有多孤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