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件玩具的占有欲，他可以将它藏在自己的私人空间，对于一个人的，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女孩的占有欲，他一直束手无策。
“如果对于这样的我，你真的无法忍受……”程隽背脊僵直，“选择权一直在你手上，你说分手我们就……”
“不分手！”
南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
程隽听了，表情终于有所松懈。
“我不想分手……”南方抱着面前的那杯牛奶，“虽然，虽然我们有很多问题……可是我没想过要和你分开，从来没有。”
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没法去找你，再也见不到你，我的心就一直钝痛。
南方不敢说得太露骨，她怕自己就这么哭出来也有可能。
程隽看着小姑娘的表情，内心从未那么坚定过：“好，不分手。”
那天晚上，被程隽送回家，走在他身边，南方第一次感觉到了尴尬。
她无法定义他们现在的关系，是重新开始，还是只是走过一个山丘后的短暂休憩。那些不满和不安仿佛还近在眼前，可他们之间却如此平静。
问题解决了？南方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后天……”
南方站在小区楼下，听程隽开口。
“城西要开漫展……”
“我知道……”说起漫展来南方满是遗憾，“预售那天我们家宽带崩了，压根没抢到票。”
“我有……”
“你抢到了票？”南方难以置信。
“后天，一起去吧。”程隽邀请道。
“哦……哦，好。”南方受宠若惊，转念又想到什么，“后天周六，你只有周日单休，不用上课吗？”
“不用。”准确地说，是再也不用上课了。
“好，那我们一起去。”
这天最后，程隽终于在南方脸上看到了笑容。
至于漫展的票，总会有办法的。
第54章 悠长假期（2）
时间倒回到十天前，也就是许南方生日的第二天。
虽然前一天晚上程隽喝到白麓把他拖回家的，可第二天下午他依然准时来到家教场地。
开门的是宋甜。
她礼貌而亲切，“你来了。”
不同于第一次发现她是学生的表姐时的惊讶，也懒得问她为什么在这里，程隽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驾轻就熟地走进去。
宋甜七窍玲珑心，发觉程隽突如其来的冷淡，即便他以往也不见得多热情，可今天明显透着一股不高兴。甚至于脸色都有些憔悴。
“你脸色不太好……”宋甜关切道。
“晚上有事吗？”程隽拿出课件一一放好。
“啊？”这是程隽第一次主动约她，宋甜一时没反应过来，“没什么事。”
“一起吃个饭吧，咳咳……地方你定。”程隽今早起来就有点咳嗽，也没什么胃口，一直没有进食。
虽然他看起来心情不好，但却主动约她吃饭，不能不说是一大进步，至少她已经走进了他的私人圈里。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宋甜不可抑制地高兴了起来：“好，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啊。”
程隽清清嗓子，“嗯。”
晚上七点，日料店。
宋甜看起来和日料店的侍应生很熟，她熟络地嘱咐着菜品的口味，然后看向程隽，“程隽，你要吃什么？”
程隽懒得去想那些琐事：“和你一样。”
等侍应生走了，宋甜喝了口白水，开始用余光观察起身边的男人来。
“怎么突然想到请我吃饭啊？”宋甜自然而然地打开话题，露出她广受好评的微笑。
程隽冷笑，“来问问你究竟对许南方说了什么。”
宋甜笑容凝固，“什么？”
“你和许南方应该不会单独见面，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前天晚上我们吃自助的时候……”程隽把玩着和风酒杯，问出的问题字字冷漠，“那晚你对她说了什么？”
宋甜勉强还算淡定，反问道，“她跟你告的状？”
程隽听得眉头直皱。
“我的确和她聊了会儿天……”宋甜不以为意，“我说的话可都是真心话，为她好的话，她不会误解……”
“离她远一点。”程隽没耐心地打断她。
宋甜一听，脸上也有点挂不住，“程隽，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能欺负了你女朋友？”
“你还知道她是我女朋友，我的女朋友，我和她的关系，需要你跟她说什么狗屁道理？”程隽说脏话的时候也是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宋甜听了，脸色发白。
“程隽你是不是傻了？你选这么个女朋友已经让我觉得匪夷所思了，你现在为了她跟我撕破脸？不论私人关系，我也是你的学姐和部长，你对我是不是该有起码的尊重？”
这时，侍应生上菜，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会儿。
“我知道你的性格，我不想和你吵架。”宋甜缓了缓，苦口婆心劝说道，“你第一次谈恋爱，冲动一点很正常，谁没有年少轻狂过呢……时间久了你自然会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你的。”
程隽听着听着，都笑了，“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你？”
宋甜筷子一顿，虽然今天时机不是很好，但也没必要遮掩，“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你的欣赏，我也没打算藏着，虽然你有个名义上的女朋友，但这都什么时代了，谁都在勇敢追求幸福，我也不例外。至于她，一个连自己男朋友在哪儿做家教连我是禄城人都不知道的……”
“你是谁啊？”
程隽又一次打断宋甜，他放下筷子，转头和她四目相对，眼里满满都是嘲讽。
“你有什么可值得一提的？”
那一晚，程隽只记得后来宋甜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夺门而出的时候眼泪还在眼眶打转。
宋甜不知道，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或事，程隽其实是个极没耐心脾气很差的人，从小受父亲性格影响，他做事注重效率和落实结果，所以这天晚上宋甜说的话他一句没听进去，他只知道，宋甜的话让许南方自卑和动摇。
这一点让他忍无可忍。
他没耐心告诉她许南方的好，也不想浪费时间解释他和许南方的关系，她也不必明白。
他的耐心用在经营和许南方的关系上都嫌不够，无暇分给别人。
更何况只是个宋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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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展怎么样？”陈茉在跑步机上慢跑，随意问道。
南方坐在不远处的蝴蝶机上，“挺好的……就是这一次和程隽一起出门，很不一样，我的心思都不在coser身上……”
“你会不会太容易哄啊，你那天哭得跟没妈的孩子似的，结果呢，程隽隔了十多天主动找回你，你就屁颠屁颠跟他走了？”陈茉跑得差不多了，摁慢速度，开始慢走。
“我……”南方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默默为自己辩解，“我就是怎么想就怎么做了啊……难道我还真要和程隽分手吗？我可做不到……”
“活该你过生日哭成狗。”陈茉恨铁不成钢。
“别这么说嘛……”南方一脸委屈，“人家最近真的进步了很多，去漫展那天我都没有主动牵他的手，也没有跟在他屁股后面，我一直走在前面，虽然心猿意马，但我已经很努力了。”
“那他呢？”陈茉捡重点问。
南方回想了一下，“那天我们最近的距离，应该就是一起和路飞合影的时候，他揽了我的肩膀。”
“所以他也没牵你手的意思？”
“嗯。”南方委屈。
程隽如果在场，估计能被许南方气死。那一天里，他不知道尝试多少次去牵她的手，都被她不知有意无意地躲开了。直到合影的时候，她没法动，他才成功将她揽在怀里。
“完蛋了，许南方，你们疲倦期了……”恋爱女王陈茉开玩笑般总结道，“经过一次伤心动肺的爆发，你们对这段恋情感觉既疲惫又无奈，都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
“是吗？”南方越听越有道理，不免有些恐慌，“那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和程隽分手啊……”
“我建议你……”陈茉拖长尾音。
南方洗耳恭听。
“分手。”陈茉摁停跑步机，走下来。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知不知道？”南方跟着他。
“你还想跟他结婚？”陈茉仰着脖子喝了口水，“你可别把自己往坟墓里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