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啊了一声儿,转而结结巴巴道在船上。
程正生微低着头,指腹来回摩挲着唇角。
船上,先前的一通电话差点儿没让他成了聋子,他当然知道是在船上。
他掀了掀眼皮,笑地肆意极了。
“那船在哪里啊?”周丽鹃赶忙问道。
D这回是真愣了。因为他也不知道。
Lan有规矩,能参与媚姐宴会的人,要么是她亲自调/教的人,要么是资历三年以上且业绩顶尖的人。其余的没那个参与资格。
ABC三人,C是媚姐亲调的,AB资历老且技术过硬,业绩当然也好。
而他恰好就是那个其余的。
他们就是有那个心带他一起,也没那个胆儿去坏了规矩。
周丽鹃听完,更加同情他了。原来他这一年来的业绩也不好啊!
D说罢便又立马噤声儿了,乖巧地眼都不敢乱瞟,是以没能见着周丽鹃那同病相怜的眼神。
空气紧张到安静。
叮铃一声儿响。
蓝城这回可能是真担心程正生跑了,从不喜发短信的人,竟然来了条短信。
程正生把玩儿着手机,看了看身边儿的这个,又乜了乜眼前的这个。
呵,规矩。
他程正生可从不是个守规矩的人呢。
第38章
“蓝少爷,媚姐找。”一道低沉而机械的声音响起。
蓝城收起手机,跳下船沿。
刚走了几步,他扭头问:“你跟了蓝月几年了。”
“五年。”男人的声音有了点儿起伏。
蓝城哦了声,没再多问。
蓝月死得蹊跷,但他不知道这蹊跷的点儿究竟在哪里。
那只垂落于床沿的手腕上也确实昭示着这属自杀。可也总有那么点儿心不甘情不愿。
而这个始终低着头的男人,让他有了点儿茅塞顿开的感觉。
又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呐。
蒋媚的恩情,程正生无情,自身的痴情,最终葬送了蓝月的一生。
可究其结果,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蓝城顿了顿步子:“若能动媚姐,那是你的本事儿,但是周丽鹃,可就不能乱动了。”
一来是对可怜之人的提醒,程正生要真乱起来,那可就好不了。
上一次之所以能压下来,得感谢周丽鹃那顽强的生命力。
二来他蓝城是个言必出行必果的人,他说过会拉着程正生,那就绝不可能让他在自己面前跑路。
男人的脸抽搐了一下,冷声道:“蓝少爷,媚姐找。”
无趣。
蓝城摆了摆手,这可是他阔别文坛之后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感情啊,一点儿都不知道珍惜。
“蓝少爷。”蓝城刚迈脚,那机械声儿又响起了,“媚姐今天脾气不大好。”
蓝城那悬着的脚抖了抖,不懂的珍惜就罢了,还恩将仇报。
废话,更年期的老女人脾气能好到哪去,还用得着他提醒。
他镇定自若地继续迈步进去了。
男人倏地抬起头来,望了眼那个黄灿灿的背影,跟着进去了。
将人带至门口后,他敲了敲:“媚姐。”
“进来。”干脆利落中还夹杂着欢愉后的微喘。
蓝城那手戳了戳面前的男人:“叫你进去呢。”
男人回过身,低着头:“蓝少爷,你可以进去了。”说罢,躬身离开了。
没意思,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
蓝城拍了拍手,拍着拍着便搓了起来。感受到些许的热意后,他伸手推开了门。
还未等他开口,蒋媚已问道:“都打了一上午了,人还没回来?”
蓝城支靠在门边儿:“风太大,信号不好。”他说的真诚。
蒋媚哼了声,无视他的小动作。但也没有怀疑过蓝城这话的真假性。
程正生这次回来,明显已不受她控制了。或者说,是不想受她控制了。
所以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蓝城。
可蓝城什么样的人,她也清楚的很,小聪明是有,但那也只是间歇性的。
没有质量的保证。
她仔细端详着那门边儿的一抹黄,想法总归是想法,考虑一下就可以过了。
登不了大雅之堂。
她这辈子,见过的人不少,但像程正生这样无情却有义,心狠却不硬的人,则少之又少。
可塑性太强了,她怎么舍得放掉。
既然不想受控制,那她就只能帮他改变一下那不成熟的想法了。
去情还是留义,留义还是舍情,真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选择题啊!
她倒觉得,最好的选择当然是两者都舍了去,这样也懒得费神了不是。
不过这人呐,可不能太贪心了。
教训教训一下贪玩儿的孩子,物极必反了可就不好了。
思及此,蒋媚的心情好了不少,她招招手笑道:“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陪我聊会儿天。”
蓝城上一次见到蒋媚这般自若的笑容,还是在周丽鹃出事儿前的那次聊天里。
那门外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两尊门神。
蓝城扯了扯嘴角,他可不认为这会是场愉快的聊天。
他讨厌西红柿炒鸡蛋,就如同讨厌做/爱一样。
是以,他从不轻易尝试黄色,万一溅血了可就不好了。
——
一根棒棒糖吃完,周丽鹃也不饿了。
男儿见她吃完了,趁程正生没注意,凑上去问道:“姐,你还要么。”
周丽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姐是叫的她。
没等周丽鹃应话,他便自顾自地在兜里掏了起来。可掏了半天也没掏着。
他喃喃自语:“奇怪了,我明明放了一根儿啊。”
“你叫什么名字啊?”周丽鹃小声儿问道。
“蓝丁,我叫蓝丁。”男儿说。
周丽鹃哦了一声,这姓蓝的可真多,加上她今天遇上的,就三个了。
她瞧了瞧男孩儿,发型太过成熟,脸却有些稚嫩,怎么看都有些不相符。
周丽鹃想到了秦天,那个也喜欢扮成熟的小孩儿。
蓝丁被她瞧着,竟也有些不自在。
他本身就是吃这碗饭的,即便是对着能当他妈的人都能姐~姐~的叫地亲热极了。
在Lan里,他的技巧不算好。可他能深情款款看着她们一嘴亲下去。而且家庭伦理剧也不是白看的,唠上一整晚都不是问题。
而那些女人也喜欢他这样叫,有时候还没有开做,内裤里的钱就已经塞满了。是以他的业绩没有周丽鹃想的那么糟糕,更不至于垫底。
不然他又为何能与ABC混迹一处,早滚蛋了。
可如今被周丽鹃这样看着,他却做不到脸不红,心不跳了。因为那双眼睛太亮太干净了。
“当我是死的哦~”程正生幽幽道。
周丽鹃这回反应倒也快,自觉地挪到程正身边。
程正生乜了她一眼,握紧了那只小手。
复而掀起眼皮,阴测测地笑了:“拉丁是吧~我们蓝城最近就好这一口呢。”
蓝丁又低下了头。
两船相靠,碰出一滩水花。
程正生将周丽鹃抱上大船,见人还低着脑袋,笑都懒得笑了:“怎么,你也等着我抱呢~”
蓝丁猛摇头,自立更生麻溜地爬了上来。
夜色渐浓,宴会伊始。
精致,是周丽鹃对这里唯一的印象。
软绵的地毯上,优雅的音乐中,华丽的服饰下,是精致的男人。
雪白的巾布上,贵重的托盘中,耀眼的灯光下,是精致的食物。
来来往往的三两人群,在周丽鹃眼里打了个圈,扭曲了几下,然后就没了。
程正生眼疾手快地捞住了她,箍在了怀里。
呵,这只小黄鹂倒是会挑。
晕船不晕机。
“生少爷,媚姐找。”那道机械的男声又响起来了。
程正生吊着眼皮,乜他。
哦哟!这不是正是那晚捅他刀子的人么。
那斜吊着的嘴角召唤出主人那沉睡多时的邪恶因子:“啧啧,没弄死我,主子却先去了,可怜哦!”
男人抬头,怒目而视,目光直射他怀里的周丽鹃。
还未等他聚焦一探,脖子上便附上了一只冰凉的手。
“拉丁~”程正生幽幽道。
身后看呆了的蓝丁这才反应过来叫的是他。
“生、生哥。”他结巴道。
“还记得,我的东西,乱动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么~”
周围静极了,那优雅的音乐也不知止于何时。窃语声儿、抽气声儿、呼吸声儿顿时集聚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