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奶昔三分甜(29)

听着手机那头的宁忱忙活,陈乃昔也没打算干站着。

宁憬去哪她没有头绪,目前只能先去学校看看,虽然不太可能,但也不排除会歪打正着。

在路上等了十来分钟,陈乃昔拦了辆出租车,另一头宁忱已经打电话给他爸爸的秘书说了这事。

方秘书办事效率是真的高,二十分钟不到,通过宁憬的手机定位确定了位置。

宁忱说宁憬去找他妈妈了,地点是西郊的公墓。

陈乃昔连忙提醒司机:“师傅,我不去市一中了,麻烦掉头去西郊的xx公墓。”

在路上行驶了这么会,眼见目的地就在前方不远处,出租车司机一听乘客要去那么个地方,心头一惊,从后视镜里看着陈乃昔:“妹儿,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家去那里不安全,天黑了那里黑黢黢阴森森嘞。”

陈乃昔懒得废话:“你去不去?不去我重新叫其他车了。”

“去也不是不能去,车费怕你是要开来回哦。”

“行行行。”陈乃昔有些不耐烦,然后挂断和宁忱的通话,拍了车内贴有的出租车信息发给她妈。

车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到达西郊的公墓,陈乃昔付钱下了车,刚关上车门这司机跟后头有人追一样,即刻开出去老远。

夜晚的郊区有些荒凉的味道,更何况是在墓地。一眼望去,只有淡淡的路灯灯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陈乃昔顾不得害怕,打开手机的照明灯,走进了陵园。

这块墓地不小,陈乃昔用手机向前照去,所见之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块块冰冷的墓碑伫立在她的面前,配合起风吹树叶响起的簌簌声,将此地的苍凉衬托得更甚。

少女小跑在墓地里的脚步声成了这片安静陵园唯一的声响,仅凭声音就可以判断出主人内心的急躁。陈乃昔用手的光不断向两边照明,却没有注意到脚下的阶梯,一下就绊倒在了地上。

手里因为主人摔跤一下飞出去老远,在地上还旋转了好几个圈,陈乃昔顾不得手和腿的疼痛,起身去把手机捡起,那道直直的光线扫到周围,恍惚间,陈乃昔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再一次往那一处照去,黯淡的手机光线描摹出少年靠着墓碑就地而坐的身影,在这冬夜之中流露出孤寂与凄凉。

“宁憬!”陈乃昔喊着,迈步跑了过去。

少年闻声抬头,眼睛接触到手机的照明光线时下意识抬起手臂挡在脸前,陈乃昔跑到他面前,蹲下.身问:“你没事吧?”

此刻出现的人让宁憬太过意外,他狐疑地望着前方面颊微红的少女,皱了皱眉头,问她:“你怎么来了?”

“小忱说他找不到你,我是来找你的。宁憬,你没事吧?”

“和你无关,你走吧。”

“好好……只要你没事,我一会就走。”高度的焦急和紧张在找到宁憬之后终于从心头散开,陈乃昔虽有担心,也只好顺着宁憬的意思。

本想劝他打电话给宁忱报平安后就离开,陈乃昔却无意扫到了他的右手掌,昔日那只白净修长的手沾了鲜血,掌心里还有一道横亘整个掌面的伤口。

刺眼的血色仿若一把刀在她身上狠狠剜了一下,陈乃昔抓过宁憬的手腕拉到面前,才看清他手心中的惨状。

瓷片扎进的地方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血液已经干涸,创口处血肉淋漓,明明他手上的伤,却像是刻在陈乃昔的心头,少女鼻头一酸,泪水须臾间盈上了眼眶。

宁憬手臂用力想要将手收回,可她的力气却比想象中的要大,死拉着他的手腕不肯放松。

“你干什么,放……”少年眉宇微皱,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滴到指尖,余下的话消失在唇间,他抬头看去,陈乃昔正咬着嘴唇,似是控制情绪。

“你的手怎么会这样?疼不疼啊?”

宁憬用力把手抽回,陈乃昔却瞬间意识到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袖口捋上,宁憬没来得及阻止,手腕间新旧伤留下的痕迹已悉数暴露在两人视线之下。

“放开!”不愿示人的秘密被她一次又一次窥看,宁憬羞愤难堪,冲陈乃昔喊道。

陈乃昔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死死拉住宁憬的手腕,空出另一只手去摸身上的兜。

宁憬又怒又气,质问她:“你在干什么?”

少女抬头望向他,眼角下垂的狗狗眼噙着眼泪,干净又澄澈的眼眸被泪水清洗后将其中的难受与心疼一览无余,垂下头,她拿过包继续寻找:“创可贴……我有创可贴的……”

她神色慌张,哭腔中充满焦急。看见少女那张惶恐不安的泣颜,从未感受过的复杂情绪炸开,苦涩与无奈交织,化解了即将迸裂而出的怒意。

宁憬不知道陈乃昔究竟是把他放到怎样的位置,才能这样为他伤心,这样义无反顾,以至于一通电话便能让她独自在夜里到陵园寻人。

纵是再薄情冷漠之人,也无法忽视这一片真诚,又岂会忍心苛责分毫呢。

眼眸中的冰冷被他敛下,变得柔软了许多,宁憬放缓语气,对陈乃昔道:“没事,我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怎么可能会不疼!”宁憬的逞强和迟迟没有找到创可贴的焦急感瞬间压断支撑她控制情绪的最后一根支柱,陈乃昔泪如泉涌,松开宁憬的手,把包中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伤心地哭喊着:“我没有创可贴,我没有创可贴!为什么没有创可贴啊!!”

少女的哭得极为伤心,宁憬仿佛能体会到她那种近似绝望的无措感。刹那间,与她接触过的点点滴滴从记忆深处倾泻而出,一幕一幕地在脑海放映,那些曾经认为的麻烦与烦躁都化成一股涓涓蜜流淌过他的心间。

宁憬好像看到,那堆积多年的冰川正在一点一点融化,让封冻于下的一切重见阳光、重拾温暖,天空中那轮金色的暖阳,越加耀眼,让人无法忽视其光芒。

伸出手,宁憬拭去陈乃昔脸上的泪水,低声道:“别哭了,我真的不疼。”

冰凉的手指触到肌肤,女生恍然从没有找到创可贴的悲伤中回神,她愣愣地看向宁憬,少年正垂头凝视着他,熟悉而英俊的面颊被冻得微微泛红,一抹浅笑从他嘴角蔓延开,眸中却是蕴藏着些许柔软。

仿佛夜间屹立在山头的明月,冷清也温柔。

陈乃昔抽噎着问:“你……你没有骗、骗我?真的不疼吗?”

宁憬轻笑一声,像在哄她:“你别哭,不哭就不疼了。”

陈乃昔立马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我没哭了。”

少女圆润的鼻头泛红,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哭得伤心,小脸上泪痕未干,把她本就乖巧温顺的面容衬得越发惹人怜爱。

宁憬从地上站起身,对陈乃昔伸出左手:“起来吧。”

她轻轻拉住宁憬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女孩子的手娇小玲珑,温暖柔软,握在手心里像抓住了一颗小太阳,暖了手的同时也暖了心。

陈乃昔吸吸鼻子,仰头看向宁憬,突然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抱住少年因惊讶而陷入短暂僵硬的身子,沙哑着声音说:“我知道你在骗我。”

“但是你说的话,我会相信的。”

低头看着靠在他胸前的那颗小脑袋,陌生的肢体接触仅是让他怔了怔,并未产生任何抗拒感。摸了摸陈乃昔的头,宁憬说:“陈乃昔,谢谢你。”

松开宁憬,陈乃昔退后一步,有些紧张:“宁憬,你不开心的话向别人发泄都行,千万不要伤害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

不过宁憬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于他而言,那是围住心灵的一堵高墙,别人无法从外面窥探,也不允许自己从里面走出。

蹲下.身替陈乃昔把散落了一地的东西捡进包里,他拉着背包的肩带示意少女背上,说:“回去吧。”

陈乃昔点了点头,用手机光扫扫周围,落在身边那块墓碑上的白光映照出那上面的照片,以及模模糊糊看到的‘爱妻’两字。

照片上的女人在容貌上和宁憬有几分相似,想到在车上时宁忱说过的话,陈乃昔问:“这是你妈妈吗?”

宁憬没有掩饰:“嗯。”

闻言,她对着宁憬妈妈的墓鞠了三个躬:“阿姨好,我叫陈乃昔,是……宁憬的同学。”

“他现在心情好像不太好,不过您放心,我会努力让他高兴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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