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奶昔三分甜(28)

和她保持了差不多有一个人距离的宁憬正望着陈乃昔跑开的方向,面露冷色、轮廓紧绷,短暂的驻足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离开了。

周六那天下午,宁憬回家后在家里看到了一个人。

他的父亲,宁书衡。

家里出事后,宁书衡一直忙于工作,父子三人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别说他,就连年幼的宁忱都习惯了只有阿姨陪他。

今天宁书衡在饭前回来,属实少见。

晚饭时间,洗完手到餐桌旁就坐,宁憬刚拿起筷子便听到宁书衡问:“胡校长给我说你前段时间的英语竞赛获得了一等奖,怎么都不给我说一声你去比赛了?”

“只是市里一个普通比赛。”

宁书衡点了点头:“月底的时候有一个建筑团队要来C市开小型建筑展和讲座,你要去吗?如果去的话,我让方秘书留意一下。”

宁憬依旧淡淡的:“不了。”

“哥哥,你不喜欢大房子了吗?”听到父兄谈话的宁忱突然插了句嘴。

宁忱个头小,吃饭的时候只好双手都搭在桌子上,把头放在碗边扒饭。

等他吃完刚夹到碗里的菜,宁憬夹了几片回锅肉到弟弟碗里,并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话:“小忱,多吃点肉,还要什么哥哥给你夹。”

被吃的岔开了话题,宁忱马上把刚才的问题抛到脑后,去接放到碗里的食材。

宁书衡把他的回避看在眼中,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一时间,三人陷入了沉默。

直到吃完饭之前,他才有些犹豫地开口:“小憬,小忱,我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

被点名的两兄弟一人停下筷子,一个埋头喝汤,仿佛没有听到宁书衡刚才说的话。

“是这样的,我想了很久,和你们容慧阿姨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年结婚,到时候……”

“我不同意。”宁憬把筷子对齐搭在碗上,冷声打断。另一边,喝了半口汤的宁忱也抬起头来,怯怯地看着父亲:“爸爸,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叫容慧阿姨妈妈?”

“小忱你要是不愿意叫也没有关系,如果你容慧阿姨和我结了婚,以后你们就可以天天一起玩了。”

“不用给小忱说这些,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也绝对不会同意那个女人来取代我妈的位置。”宁憬说完,把前方的碗往前一推,从椅子上起身。

“小憬!我没有过问你关于此事的意见,你也无权干涉我的决定。”

男人语气中的坚定和严肃让宁憬忍不住冷笑出了声。

母亲离世三年,如果宁书衡心里哪怕有一丝愧疚与抱歉都会和容慧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瓜葛。可到现在,他却是亲眼看到宁书衡为了那个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一往无前,坚持娶进宁家。

可怜他的母亲,那个知书达理、温柔可亲的母亲,生前在知道丈夫变心后惶惶而不得终日,离世也要看着那个女人占据她的位置,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宁憬怎能让步。

“我劝不了您,但我就一句话,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宁书衡从位置上起身,和宁憬平视。

“我是让您想清楚,娶一个削尖了脑袋爬上您的床的女人,您也不嫌丢人?”

宁书衡吼道:“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容慧!”

宁憬不甘示弱:“我不说她就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了?”

“宁憬,你给我闭嘴!”宁书衡抓起手边的碗狠狠摔在餐桌上,受力而碎成好几片的瓷片一些飞到了地上,一些在桌子上转了几圈,然后慢慢停下。

宁憬的话句句刺耳,字字到位,每一个音节都如一把刺刀,准确地扎进宁书衡想替容慧遮掩的伤口上。这种巨大的傀怍感和怒意瞬间膨胀在身体的各个角落,让他感觉无地自容。

两人的争吵升级,最先被吓到的就是宁忱,坐在位置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忙喊着:“爸爸哥哥,你们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好不好。”

宁憬全然不顾宁忱的情绪,依旧在和宁书衡争辩:“让我闭嘴?你好好想想,你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到底有没有把我妈放到心里?”

“你妈已经过世三年了!”

“过世三年也不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进门的理由!”宁憬情绪激动,说话时双手猛地拍上餐桌,宁书衡听他话语越加过分,心头一阵恼火,扬手给了宁憬一个耳光。

‘啪——’的一道耳光声后,充斥着争吵和哭声的大厅顷刻安静下来。少年白皙俊俏的侧脸瞬间显现出一道清晰的红印,宁书衡看了看自己的手,脸上闪过一丝懊悔,欲言又止。

“呜呜呜……哥哥你的手流血了。”诡异的宁静被宁忱的哭声打破,宁忱跳下凳子,跑到哥哥身边抱着他的腰,越哭越大声。

餐桌上,宁憬的右手下,正缓缓流出一股殷红的鲜血。宁憬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垂眼瞥了一下扎进碎瓷片的手心,再抬头看向宁书衡,深邃的双眸泛出阵阵寒意,犹如凛冽的寒冬,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让人难以相信他是对亲人露出这般眼神。

宁书衡看到长子手上的伤口,团在心头那阵怒意猛然消散,抬起手正想问宁憬的情况,却见他抓起那块瓷片粗鲁地从手中划出,直直在手掌中拉出了一条血线。

把手握成拳将伤口隐在其中,宁憬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对宁书衡道:

“我妈本该幸福一生,却唯独犯了两个错,一是时运不济,生下了我这个儿子,二是遇人不淑,嫁给你这个薄情寡义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憬哥抱抱,奶昔来安慰你呜呜呜!!

第22章 二十二分甜

陈乃昔接到宁忱的电话时,她正在迪厅里和朋友玩耍。

五颜六色的舞台灯光把舞厅里的气氛渲染得尤为亢奋, 围了一圈又一圈顾客的舞台上, 是几个正跳钢管舞的火辣女郎。

歌声把耳朵震得发麻, 陈乃昔趁着休息的空挡去了趟卫生间,脱离那个嘈杂的环境,才听到兜里的手机在响。

陈乃昔人还沉浸在蹦迪的世界中, 点着头跟随外面的伴奏哼歌, 不紧不慢地把手机接起。

手机刚凑到耳旁, 她还没说出那声‘喂’, 宁忱的哭声先至:“呜呜呜……奶昔姐姐, 哥、哥哥不见了。”

陈乃昔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大脑里做出宁忱家哥=宁憬的等式后着急地问:“啥?你哥咋了?”

“我刚刚去找哥哥, 然后……然后,哥哥不在房里, 我……我找不到哥哥了呜呜呜……”

“等等, 你别哭, 慢慢给我说是怎么回事,不哭啊。”陈乃昔听到宁忱哭得如此伤心, 连忙安抚他的情绪, “慢慢给我说, 你哥哥怎么了。”

兴许是陈乃昔的承诺让宁忱安了点心,他努力止住眼泪,抽泣道:“今、今天……爸爸和哥哥吵架了,爸爸打哥哥……哥哥手出血了, 他就抱我回房间,让我乖乖玩游戏,我没有不听话,我就自己玩遥控车,就刚刚、刚才我去找哥哥,他……他不在,还、还不接我电话。”

“那你有没有联系过其他亲戚啊?”

“没有,我、我不知道哥哥会……会去哪里。呜呜呜奶昔姐姐……你快帮我找哥哥,我要哥哥呜……”宁忱说着,又开始呜呜地哭泣。

听他在那旁哭泣,陈乃昔心情也变得急躁起来。

宁憬看起来不像是冲动之人,但让宁憬哭成这样来打电话找她,应该是发生了挺严重的事,更何况此时天色不早,一大晚上的他能去哪?

胡思乱想着,陈乃昔越发心烦,发泄似的对洗手池下的垃圾桶踹了两脚,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抓紧手机对那头的宁忱说:“小忱,我问你,你哥哥手机带出去了吗?”

宁忱哭得声音都变了:“我……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赶紧去找,如果带出去了,你给可以帮忙的人打个电话,就说你哥哥不见了,让他查一下手机定位,查到立马告诉我。”

“嗯……”

“还有,用你家的座机打,不要挂断我的电话。”吩咐完毕,陈乃昔掉头跑回之前坐的地方,拿起衣服外套和包就往外跑,连朋友们在背后的呼喊都没空回应。

走出迪厅,门里门外相差巨大的温差让陈乃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收紧衣服,凛冽的寒风依旧无孔不入,从各种缝隙中往人的身体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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