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行。”她又重复了一遍,轻轻笑着。
“你知道最后的那个人是谁吗?”学姐转头看着成月,慢慢说:“他成绩并不是很好,甚至不是专业前五,甚至没有过六级,但他是学生会主席。”说着说着,她咳嗽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刚刚哭了太长时间。
成月轻轻拍着她的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说:“我们考研,学姐,考研,一切都还来得及。”
后来的很多个时刻,成月回想起那天学姐哭花的妆容,总觉得感慨万千。
保研很难,但她仍然想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在写作的过程中,我越来越能意识到自己的匮乏,词汇的匮乏,经历的匮乏,以及人格上的匮乏。我总觉得自己目前写出的东西带着些莫名的土味和苏味,但我明明在努力逃离这两者。
眼泪太频繁了,情绪的表达并不很需要眼泪。
情节过于松散。
感情太浓重了,你能不能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把这些讲出来?
我在控诉什么东西吗?
第35章 新年快乐
但在了解得越来越多之后,成月却犹豫了。
不只是学姐一个人有这样的经历,在搜集资料的过程中,她又陆陆续续遇见了许多有相似经历的人。
他们听她说她有想要保研的想法,第一反应是皱眉头,然后劝她不要这么想。
“不要妄想了。”他们这么说。
也是有挣扎成功的人的。
成月在某次交流活动中认识了另一位学姐,有次她们在食堂里一起吃饭,成月谈起自己想要保研的事。
学姐听到她这话先是叹了口气,说自己保研也失败了,但她提起自己一位保研成功的朋友,神采奕奕地说:“她啊,可霸气了,直接把自己的成绩和科研经历摆在书记面前,问书记:‘你给我说,凭什么我不能保研。’”
学姐说着,还很生动地再现起了当时朋友的动作,她劈手一指,竖眉怒气冲冲地看着眼前的盘子,质问道:“你给我一条条列出来。”
周围的人被她这幅义愤填膺的样子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身子。
学姐察觉到周围人的反应,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安慰道:“抱歉抱歉,我有点过激了,你们继续吃哈。”
然后回过头继续探着身子鬼鬼祟祟地和成月说:“你知道书记是什么反应吗?”
成月摇摇头。
学姐的眼睛亮亮的,她低声和成月说:“书记劝她保本校,许诺了她一堆好处,免学费免住宿费,但她和我一样,得到了好几个夏令营的最优营员,只要学院这边同意她就能去,怎么甘心呢。最后书记死活不同意,她就和书记说,如果再这样,她就告到教育局那边去,书记被吓怕了,最后同意她去了。”
“她很有勇气。”成月静默了一会儿,最后总结道。
“对啊,她很有勇气。”学姐重新把背靠回座位上,声音也变大了,最后又呢喃着说了一句:“但我没有,所以最后我要了书记的那一堆好处,保了本校。”
她看着成月,慢慢地摇了摇头,眼里失去了刚刚的光彩:“我没有勇气。”
宿舍楼窗外的银杏树上已经没有叶子了,前两天又下了一场大雪,人们却没有心思停下脚步再看,恐怖的考试周又到了。
不管是图书馆还是教学楼都挤满了人,每当这个时候,成月尤其能感受到这所学校的学术气息。
考完试就要放假回家过年,成月却本能地抗拒回家。最后在温盏的撺掇下,她和温盏两个人一起在时州租了个房子,准备平时在图书馆准备考研,周末出去带家教。
温盏自始至终都是准备好了要考研的,她比成月要坚定得多。
有着坚定目标的温盏和成月一起蹲在教学楼的某个小角角里疯狂背毛概,背得口干舌燥,却还不忘抬起头来八卦一下:“你要是不回家钟寻怎么办?你们两个都半年没见面了。”
“他这个寒假刚好也要来时州拍片子,”成月抬起头,同样口干舌燥地看着温盏。
“哇,那感情好,不用回商州你们也能联络感情了。”温盏两眼放光,又轻轻撞了成月胳膊一下,揶揄地看她一眼:“他不会是故意的吧,大老远的来时州,拍片子?”
成月坦坦荡荡地看着温盏揶揄的眼神,也撞她一下:“害,你想到哪儿去了,他跟着老师一起来的。”又指指温盏身前放着的教材和笔记本:“专心背毛概!”
于是二人继续在图书馆潮水般的学习气息里浸泡着,偶尔成月抬头看看栏杆外楼下抱着书在念经的学生们,像两年前一样再次叹息:
但凡平时有好好学,期末都不至于这样。
熬过考试周,学校放了假,成月和温盏在考试周常常能看到在街上拉着行李箱走的人,那时候她们总是一脸羡慕地看着,听着行李箱在地上滚动的声音都觉得那是天籁之音,这下终于轮到她们了。
成月收拾好了东西,和温盏一起搬出了宿舍。
时州这座城市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即便是过年也没有什么年味,街上没多少人走动,街边树上挂着的红灯笼显得街道更冷清了。
成月和温盏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又转乘公交车,最后终于到达目的地。她们累死累活地把行李箱放到租的房子里,又稍微收拾了一下屋子,最后两个人一起躺倒在床上。
“我们解放了!”成月在床上扭扭身子,喊。
温盏坐在床上,表示鄙视:“才干了这么点活就受不了了,”她又戳戳成月的腰,一字一顿地说:“小,垃,圾。”
成月追着她暴打。
就在这个时候,成月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温盏拿枕头挡着当武器,顺手拿起柜子上的手机递给成月:“你手机响了,看看是不是你爸妈。”
成月接过手机一看,又看了温盏一眼,扭捏着不肯接。
温盏觉得奇怪,走近看了手机屏幕一眼,然后恍然大悟:“哦,是钟寻啊,没事没事你接吧,我不打扰你们。”
说着温盏把枕头放到床上,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临走前她还朝成月做了个鬼脸。
成月回她了个鬼脸,然后接通电话,坐在床上:“喂。”
电话那边人声嘈杂,钟寻大概没意识到他的电话已经被接通了,过了一会儿才说话:“喂,我刚好到时州,想问你现在在哪儿呢,咱们一起吃个饭。”
成月委实被惊到了,她站起来:“这么快吗?你上次不是还说还要一周吗?我还想着去机场接你呢。”
“我们老师提前时间了,忘了和你说了。你现在在哪儿呢?还在学校吗?”
成月看了看卧室窗外的建筑,觉得很难和钟寻描述,不过还是说:“我和温盏刚从学校搬出来,现在正在租的房子这呢,你呢?”
“在酒店,安顿了下来才给你打电话的。你和你朋友出来吧,我请你们吃饭。”
“好。”
钟寻发给她了一个定位,是个火锅店,刚好成月和温盏心心念念了好久,说等考完试一定要约着去吃火锅。这火锅店离她们住的房子也不远,走路就能过去。
温盏拽着成月走在路上,一个劲儿地夸钟寻:“他也太懂你心思了,大冬天的,刚好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吃火锅,他就送上门来了。”夸了一会儿,她又捏了捏下巴做沉思状:“这回我可要好好看看你家钟寻到底长得是有多帅,让你一直念念不忘。”
“咳咳,”成月被温盏那句“你家钟寻”呛到了,扭头看她:“好好说话,我还是不太习惯这种叫法。”
温盏白了成月一眼,然后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到了和钟寻约定好的火锅店门口,成月看了看招牌,脚步慢了下来。
温盏拉着她继续往前走,见拉不动,停下脚步来嘲笑她:“近乡情更怯?”
成月加快了脚步。
刚走进店里,成月就看到了正坐在靠近门口座位的钟寻。
他这次仍然穿着去年那件月白色的羽绒服,手上没拿手机,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在座位上看着门口这边,看样子一直在专心注意着门口的动静,看到成月走进来时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成月:awsl
钟寻却趁成月发愣的空走了过来,先和成月打了个招呼:“来啦,”然后友好地看向温盏:“你就是温盏吧,我听成月常提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