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情海浮沉(91)

作者:云予霄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抬眼看她,见她脸上已是没了方才述说的酸楚,便开口:“你方才说的啊,一半对一半错,对的是我这步棋分析的好,错的是你羡慕我的那些都是虚无的。你只瞧见了我如今的风光,可曾想过我也许经历的不堪要比你多得多呢?王爷也好,各宫的娘娘也好,五福晋也好,这人与人的相处说得简单,要看缘分,往深处说,是要看你的诚意,那孤家寡人的,向来都是说话只吐半句的,你若是待他有诚意的,那那人又怎会带你不好呢?这就叫投之以木桃,报我以琼瑶。”

她听得我把这处世道理说得玩笑,便掩唇笑起来,点头道:“姐姐说得是,姐姐确是那真性情之人,妹妹以后定当事事都向您学习着点。”

“你啊,也甭说事事向我学习,只是常常以姐妹同我相伴便是了。”我笑着摆手。

两人这才又继续把棋走下去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总算结束了这盘棋,恰又要到了午饭时间,高瑾惠一脸坦诚的硬要我留下用饭,我想着两人一起吃了倒也省事了,便就应下了,倒是没想到她果真是个善厨艺的,亲手指挥着旁边小厨房不多时呈上四个菜来,吃过饭我便借口午歇就回去了。

到了傍晚,外面刚刚有了暗色,苒荷来传,说是东南院的高氏命人来送东西了,我便忙让人进来。

来人正是六儿,她垂着头,将怀里的食盒呈给了一旁的棋官儿,道:“回嫡福晋,前儿说大阿哥想吃那御琼菱叶酥,我们格格忙活了一下午,算着大阿哥该下学回来了,催着奴婢及时送来。”

我挑了挑手指,棋官儿会意,把食盒捧上来搁在案上,那雕着双子戏鱼的漆木盒盖刚揭开来,一阵香甜味破盒而出,我颇受用地点点头,道:“辛苦你们格格了,棋官儿快收了去,别凉了。再去瞧瞧大阿哥怎地还没回来。”

棋官儿小心扣上盖子,转身去厨房了。

这屋里顷刻便只剩下六儿同我二人了,我见她还没有退下的意思,不禁挑眉细看了她一眼,这才觉出她的身子竟微微在颤抖,我尚未开口,她急速近前来,因是她站着的缘故,便整个人居高临下的俯看着我,她蓦地伸出右手来,唬得我险些叫出来,却见她硬生生从自己的脸上撕下一层皮来,只是那眉下的一道疤在提醒我她的脸还安在。

案上昏弱的灯光照在那张依旧青春靓丽的脸上,那小巧的鼻子,红樱樱的唇,还有那双已经溢满泪水的杏眼,这不正是我每日想念的那张脸吗?那个总是调皮的跟在我身后戏谑喊我小嫂子的少女吗?

这正是我那烂漫可爱的如春啊,我那每日共衾的春儿啊。只是她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还要遮盖住自己原来的面容?

她此刻微张着嘴,两人的眸中都映出彼此饱胀着泪水的双眼,似乎一切都已无法按计划进行,她突地搂住我,哭喊道:“姐姐,姐姐,姐姐······”

她只是哭着喊着姐姐二字,我伸出双臂紧紧环住她,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哄着:“我的春儿,姐姐的好春儿。”

门外突然传来动静,我迅疾提高声音,呵斥道:“谁也不许进来,在外面给我守着!”门口立即安静下来,棋官儿的声音低低传来:“是,福晋。”

我听得是棋官儿的声音,心里才略微松了松,又随手抓起案上的青花瓷盏,使劲掷在地上,骂道:“你这贱婢,嘴里到底长得是什么?既然不会说话,那就在这儿跪着!”

做好戏,这才赶紧起身,慢慢抱着如春往卧房里去,小丫头还在哭,只是声音已低下去了。

我同她相互倚着坐在那美人靠上,我捏着帕子给她擦眼泪,她抚平了情绪,便躺在我怀里,鼻音重重的问我:“姐姐,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她说完,一股脑儿坐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在拿鞭子抽动我身上的伤口,我动了动嘴唇,垂下头去无话可说,她伸出手来,犹如珍宝般捧起我的脸颊,见我无声的哭泣着,慌了神,道:“姐姐,你可知道我们有多想见你,哥哥他过得有多痛苦。”

“别说了,你别说了。”我激动起来,别过她的双手,不愿看她。自知道祥盛班子解散,走的走,留的留,还有那已经丢了性命的,我的心里便存了自责,我只觉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如果没有这归宗一事,他们中的大多数也不会这般惨淡,后来好不容易走出这阴影,突地又被故人揭起这血淋淋的伤疤,心里便更加疼痛。

“姐姐,你的狠心曾经让我心寒,我想尽一切办法,终于到了你身边,我本来是要责问你,可是我却突然消了气,你幼时被拐走,后来好不容易团圆,我不该这么自私,你不是只属于我,也不是只属于哥哥的,我们在那时都做了选择,我不该因为自己的选择的结果不满意而怪罪你。”她握着我的手,力度渐渐加大,使得我不由得再次同她对视起来。

这般再仔细的看,倒是能瞧出来她眼底下的因磨难而成长起来的坚毅了。

这次轮到她为我擦泪了,我抓住她捏帕子的手:“我,我不敢去找你们,可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们!”吐完这句话,我如释重负,好像这么多年紧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消失了,身子便蓦地倒在靠背上。

如春的哭脸上突然笑起来,说不出的滑稽,她抽了一下鼻子,索性扑到我身上,在我脖颈处蹭啊蹭,喃喃道:“姐姐,我得走了,我们来日方长。”

说着她又站起身,我也忙起来帮着她再易容,不多时,似乎又回到了摔杯的那一幕。

她又成了那个六儿,柔顺的跪在地上,我最后问一句:“你这样迟早会被发现的,况且你既进来了,要怎么才能出去?如玉和那曹公子怎么办?”

她恢复了俏皮:“出不去就在这儿陪着姐姐,到时候若是被发现了就再说,反正我又不是什么叛臣贼子,至多打出去就是了,至于哥哥同公子嘛,他们整日说我影响他们搞文书创作,少了我他们还乐呢!”

我突地又想起什么,快速起身,回了卧房取了那收藏在妆奁里的虾须镯交给如春,她略带疑惑地抬头看我,我道:“你快把这收起来,待有机会,把这镯子送出去,当了换点财钱花吧,这是之前曹府的老夫人送的,如今也算物归原主。”

她也没多想,便把镯子塞进了衣里。

我环视一周,见没了破绽,开口喊道:“来人,清场吧。”

棋官儿闻言,开门进来,招呼着身后的小丫头把依旧跪在地上垂眼低泣的六儿给架出去了。

我见一切都已恢复如常,招手棋官儿近前小声说道:“去,过去跟那边交待一声,就说并无大事,只是不小心喊错了主子。”

棋官儿会意,忙得应声去了。

待一切恢复平静,我不禁深思起来,原来是那次在外面偶遇阿凌之后,他去传的话,这如春费劲功夫还要易了容到这里来,无非是想确定对彼此的情意可还在,索性一切都还在,只是可惜阿凌不久前竟然病故了,想到此,我脸前似乎浮起如玉那苍白的面容来,我多么想亲眼见见他,可是依旧还是不敢,恰此时永璜下学回来了,便赶紧起身去忙活同他吃饭了,把这些烦心事都暂且扔到了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主儿们,好久不见啦,更文需要你们的支持与鼓励呀!

第82章 仗责

眼看着除夕越来越近了,潜邸上的人来人往也频繁了些,却倒也是有条不紊的。只是这过于平和的表象让我总是隐隐不安起来,孟子不是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果然这安乐的都是假象,这日我刚过目了预备的年货,还有各房里要赏的缎料,我吩咐着乐蒙:“这些料子快点儿送各房里去吧,该添置新衣的也该要着这些了。”

乐蒙应着便下去了。

李玉这时恰回来,他打千儿回道:“回嫡福晋,王爷让奴才捎话来了,说是景仁宫那边儿召福晋去用晚膳。”

我噢了声,问道:“爷还在景仁宫?”

他答:“爷方从景仁宫出来,同和郡王去养心殿复命了,爷说他脱不开身,让奴才侍奉嫡福晋去景仁宫呢。”

我心想,想来这顿只有婆媳的晚餐是逃不掉了,哎,恭敬不如从命,便挥挥手,示意李玉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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