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情海浮沉(92)

作者:云予霄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外面太阳才刚落,尚有夕阳的余光从容的洒在宫里的各处,给这寒冬增添了许多暖意。到了景仁宫,问了安,便入了座,熹贵妃道:“本宫今儿个本想做次东,让你同王爷一起吃个饭,没成想他竟不承这情。”

她一阵说笑,这才扫去许多尴尬。

“既如此,那媳妇儿就陪额娘多吃点,把王爷的那份儿也补了。”我笑笑。

她见我欲起身伺候,忙按住我的手腕:“你就别起来了,就咱们娘儿俩,哪里那么多讲究。”

我只得依言踏实坐了,奈何吃饭的时候太阳穴时不时地便突突跳两下,我不得伸手指点了点,熹贵妃见了,关切的说道:“是不是最近太操劳了?”

“也许是吧,又让娘娘惦记了。”我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正说着,红柳传话:“娘娘,四福晋,大阿哥来了。”

熹贵妃见着近前请安的柔顺孙儿,脸上堆的笑几乎溢了出来,忙招手:“璜儿下学啦,快洗洗手吃饭吧。”永璜应了声,便由暖晴伺候着更了衣洗了手,这才坐到桌前。

我心里不禁也缓和许多,一顿饭吃过,外面已是灯光迤逦了,熹贵妃又留我母子二人歇了歇,才松嘴:“天晚了,本宫不留你们了,快点儿回去吧。”

我闻言,拉着永璜起身告安去了。

出了景仁宫,长街上已是立了两列挑灯的宫人,李玉执着羊角灯伴在一旁,待我母子二人上了轿,一行人便有条不紊地往西二所去了。

刚踏进大门,便隐约听得从正院那边传来断续的抽泣声,期间夹杂着几句刺耳的训斥。

一个面生的丫头见我回来,一脸慌张地跑上前来噗通跪在地上,嘴巴还没张开,眼泪先落了下来,哭道:“嫡福晋,求求您快去救救我们格格吧!嫡福晋,快救救格格吧!”

我不禁蹙眉,对一旁的苒荷道:“苒荷,你快同李嬷嬷领了大阿哥去安歇。”这三人便告退去了。

棋官儿已是上前问过了话,贴近我道:“嫡福晋,这丫头是高格格屋里的人。”

那月亮门深处恰传来一声女人尖锐的叱责声:“你还敢还嘴?给我打!”接着的便是高瑾惠求饶的声音,竟然还有如春的哭喊声!我吓得一个激灵,暗叫糟糕,忙扶着棋官儿往前面赶去。

过了影壁,一众人见到我来了,各个脸上的神情全被我扫进眼底。

廊下坐着的龄语面上依旧如沉水般,挺着大肚子立马起身向我问安,那文婧立在她一旁,脸上讶然,赶紧收回手闭上嘴向我请安。金氏面上装的沉稳,见此立马俯首依在文婧旁边做福问安。

地上趴着的却是如春!

高瑾惠在一旁被两个嬷嬷拽着胳膊按着肩头跪在地上动弹不得,此刻已是蓬头垢面的了,见着我,那奴才立马松了手,高瑾惠手臂一重回自由,哭着手脚并用地爬到我身下,叩头道:“嫡福晋!妾身冤枉!冤枉!”

“哟,这是演的哪出儿?我不过陪熹贵妃娘娘吃顿晚饭的功夫,这就演了出窦娥冤还是包大人断案?快都起来吧。”一行人忙引着我往廊上去坐了,龄语只得又往边上挪了挪,我也不坐,仗着个头高,拿眼睨着龄语,咬着银牙,问责:“嫡福晋不在,是谁!给侧福晋胆子在这儿大众广庭之下训责王爷侍妾的?”

周边静的可怕,花园里的仙鹤突然鸣叫一声,愣是把眼前的龄语吓得忍不住哆嗦一下。

如春那满身血的样子顷刻浮现在我脑中,我字字铿锵有力,瞪着双眼,叱道:“你!好大的胆子!”

龄语已是忍不住哭意,双腿软在我脚下,抖着嗓音:“回嫡福晋,妾身,妾身是奉王爷之命,是奉王爷之命!”

我自嫁于弘历,从未在人面前发过脾气,更不要说这样的恼火了,我不答,便没人敢接话。

半晌,那文婧怯怯懦懦的回道:“嫡福晋,您千万别动气了,是,是高氏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因为事出太急,嫡福晋您又没在潜邸上,因而只去请示了王爷,王爷说杖三十板,丢出宫去。”她说得急,我也大概理出了头绪,便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谁发现的?”

龄语立马回道:“是恩善妹妹。”

“哼,什么姐姐妹妹的,把一切都搞明白了再称这声姐妹吧。”我看着台阶下的女人,不禁冷笑。

金氏这才唯唯诺诺地跪在台阶下回道:“回嫡福晋,是,是妾身发现的。”

我又瞧了眼龄语,念她已是身怀八甲,冷声道:“语妹妹都是快生的人了,以后还是少管这种事,你先回去吧。”

她听了,立马感激的起身,弯了弯身道:“是,嫡福晋的教诲,妾身都记下了。”说罢,便告安去了。

那文婧看她去的背影,似有不甘,我心道,既然你这般爱管闲事,我就让你管个够。

想着,便开口:“给婧妹妹看座。”说罢,我稳住气息坐在方才龄语坐的椅上,语气催道:“得,金妹妹快说罢,省得真的冤枉了人高妹妹。”

“是,回嫡福晋,今儿晚上妾身本欲去寻惠妹妹说说话,因为来得随便,也就没让人传话,恰看到惠妹妹身旁的大丫头在屋外鬼鬼祟祟的,起初院子里黑,我只当是哪个做坏事的奴才,待我呵斥一声,那黑影吓得赶紧往回跑,檐下的灯一照,正是惠妹妹屋里的丫头,我见她欲逃,立马让随身的嬷嬷上前摁住了她,待要搜身,她却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往嘴里塞!我的丫头纵是手快,却只抢下一个纸角来!”她说得理直气壮的,腰杆都挺直了几分,继续道,“妾身原先只以为是个偷东西的!却没想竟是个偷汉子的!”

“你血口喷人!”高瑾惠登时伸长脖子大声为自己辩护。

“我血口喷人?那你说这纸上到底写的什么?那抢下的一角的‘合欢亦无欢’,呵,这般放纵的句子,还能是写给谁的?”金氏扭过头与高瑾惠对峙。

高瑾惠嘴唇几欲咬出血来,哭喊道:“我没有,嫡福晋,妾身没有,妾身冤枉!妾身来潜邸前是冰清玉洁的,现在还是冰清玉洁的!嫡福晋!妾身没有!”

“合欢亦无欢。”

我怔在原地,神志仿佛突然离了这聒噪之地,这诗句,世间可有第二个人比我还熟悉?纵然是有,那也只能是如玉,因为他是那诗句要传达之人,而我,恰是这句子的主人。

笛声化指柔,岁月惹人愁。从此萧音断,合欢亦无欢。

那是我还在富察府上,同如玉分离时的赠诗!

“高氏!你既然敢做!就要敢当!让你这短命的奴才给你背罪你以为就能逃脱!”金恩善不依不饶,方才嘴里还妹妹的称呼的亲热,此刻已是一副狰狞的嘴脸。

文婧已是自作主张把那残破的纸角双手呈了上来,我麻木的双手接过那纸,细细查看,这熟悉的字迹,心里当下已是一片明朗,想来是如春捎带了如玉的字迹,却恰巧被金氏瞧到,如春不肯吐半个字,他们便认定是高氏与人私通的正剧,因了我没在,金氏自作主张去寻了文婧,文婧又同龄语去找那已是回家的弘历如此添油加醋一番,弘历又抽不开空,便出了这么个主意,只说是高氏的奴婢与人私通,主人念在旧情,只打三十板丢出宫去。一来保全了天家颜面,二来也处理了这事,只是弘历没料到这多事又无见识的女人便想趁此教训高氏一番。

思到此,我默默叹息,内心道,让你委屈了,瑾惠。

“回嫡福晋,那信确是奴婢所写的,是写给家里表兄的,同高格格无关。”如春挣扎着跪起来,纵是虚弱的喊不出一个字依旧要申辩出来。寒风吹起她零散的发来,那灯光在她脸上荡漾着,凄美可怜。

“哼,这种鬼话嫡福晋也信?”文婧在一旁浇凉水。

“瑾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数?王爷说了,我也说了,一切都是这奴婢的错,你若是还要纠缠,便把那私通的人给我找出来!”我说罢,站起身,手心里捏的全是冷汗。

“嫡福晋,照妾身说,这种丑事必须得彻查到底,这三十板妾身看着是远远不够,不如直接杖毙了!”文婧拿准了是高瑾惠犯得错,咬死要追查到底。只是这般追查下去,怕一命呜呼的是如春,不行!宁肯现在就让人把她丢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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