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于是冲了一个战斗澡,再赶去店里。
到了之后,她才意识到,“平时你去接晁潮是谁帮你看?”
“我关门。”
好吧。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好啊。
张晁潮小朋友相对于爸爸来说,把妈妈的基因承接得更好,虽然他们很久没见,但他一见到她就像一只欢快的鸟儿叽叽喳喳个不停。
一开始她觉得挺好,也很开心小外甥没有跟她生分。到后来就不行了,这个小魔头的不仅多嘴,还多动。
“他是突然吃了什么激素吗?”小鬼去上卫生间后,她问阿涌。
阿涌撇了她一眼,“小孩子,一年一个样,你想想多久没见他了。”
这也没一年啊,而且,“一年一个样不是指的是外形?”
“你问的不是外形?”
好吧,是,小孩还是那个小孩,只是战斗力(破坏力)随着体力增长了而已。
她看着阿涌,真诚地说道:“你辛苦了。”
阿涌笑笑,有点贼。
然后见她招呼上完厕所的张晁潮过来,“儿子,你知不知道,当初你差点就变成了阿诉的儿子。”
她刚要骂人,就听见张晁潮说道:“你唔要厄我啦,我都知BB喺点样出来唧。”(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宝宝是怎么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涌气笑了,“你老豆同你讲噶?”
“老师又唔讲,我就问佢咯。(老师又不讲,我就问他啊)”张晁潮说着,又对他妈说,“你唔使唔好意思唧啦。”(你不用不要意思的啦)
她笑得不行,推了推阿涌,再次说道:“你辛苦了。”
阿涌当下就拨了张蒲的电话,一接通就质问:“晁潮问你关于BB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跟他说?”
不知道张先生说了什么,阿涌很快就偃旗息鼓,嘴上只剩“好”“你看着办”“你什么时候过来”……
她看得津津有味,把张晁潮拉到书架里,打探道:“你温柔又羞涩的爸爸是怎么制服你暴躁又厚脸皮的妈妈的?”
张晁潮说:“我爸爸才不羞涩,我妈经常骂他不要脸,所以他的脸皮应该更比较厚。”
她捂住嘴,这可真是一个惊天大秘密!
晚上吃火锅的时候,偶尔瞥到一家三口,她还是时不时要低头去笑。
阿涌只觉得她在笑她,瞪了她一次又一次。脑花煮好了,分也不分她,全部弄到自己的碗里去。
她不介意,再叫半份就是了。
可阿涌一口没下去,就捂住嘴要吐。
一阵兵荒马乱后,阿涌“cao”了一声,看向张蒲,“怕是又中了。”
张先生一句话没有,表情却是十分丰富。
张晁潮小朋友不明所以,“中什么?中奖吗?”
他爸揉了揉他的头,恢复语言能力,说道:“中了一个BB。”
“哇!”张晁潮小朋友欢呼:“那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
第35章
她打电话来,说阿涌又有了。
她打算陪她一阵子。
陪着陪着,就留下了,开始打理书店。
打理着打理着,她就说自己也要有一间书店。
上海呢,他问她。
她说,暂时不回去了,反正她的朋友们如果想她了会来找她,不找也没有关系,他不也没有找她么。
他又问,那你呢,你想她们了呢。
她说,就想着呗,你知道我的。
他知道,她嗜矫情如命。
然后又想到,这些年,她来找他。
她说就想着呗,却会来找他。
他意识到自己会因为这个而开心。当然他知道,人总是会因为自己在对方心里跟别人不一样而开心,没什么稀奇的。
但这个开心让他强烈地感知到自己的内心,他还是想做她的男朋友。
他们分手快三年了。
他见过了很多人,为了课题也去体验了别人的生活方式,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有了一点阅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很想很想要跟她在一起,与之前的想不同的是,他觉得这一次可以不用波澜壮阔。
他回首他们的爱情,他通过爱她来解释自己,而她,通过爱他来感受自己。他们都把恋爱当作一种解构。他不能以现在的眼光来猜测是不是当时分手的时候,他们就隐隐感觉到了这一点。记忆总是会骗人。他现在已经不能确定当时分手的原因,他也不会去问她,人会根据自己的环境来改造过去,他并不觉得他和她会例外。而且没有意义。
黎想还是常说他们的分手没有意义。
当然有意义,只是原因已经变得没有意义,过去了。
他想去找她。
真正动身是一个月后,他谁也没告诉。倒也不是有意没告诉,只是他时不时就要消失一阵子,身边的人早习以为常。
下了飞机给她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在书店,她也没在意,只说了一声是。
既然如此,他决定给她一个惊喜。扯了两句闲,就挂断,然后打车去了书店。
是阿涌的尖叫把她从书架里拉出来的。
她见到他,果然很惊喜,上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然后,她说,“正好,你过来帮我个忙,省得去搬脚凳了。”
于是他包都没卸下就开始给她干活。
她让他挂一个副画,他没见过,问她,“刚画的?”
“有一个月了。”她说,“你看看跟下面这些书搭起来怎么样?”
他扫了一圈,“很好。”
她满意了,才开始关心他,“你怎么回来了?”
“晚点再说吧。”进来后她用一顿操作把他进来之前的准备都打乱了。
“你饿不饿,我刚刚做了饭,阿涌都不吃,剩了好多。”
“有点饿。”
“那你先去吃饭。”
她已经会做难度高一点的菜了,味道也还不错。
中途阿涌进来找他闲聊,先按照套路假模假式地寒暄了几句,然后问他有没有再谈恋爱。
他都不确定她用的是“在”还是“再”,反正都没有就是了。
他笑着说:“哪里有时间。”
阿涌斜了他一眼,“你就跟我装糊涂吧。”
他笑笑,不语。
“最近有个男的,天天来店里,经常在书架那儿偷看阿诉,也不爱讲话,还特别害羞,每次来收银台结账都会脸红,跟你那会儿还有点像。”
“不像。”他不爱说话是真的,但不害羞。
他笃定的语气好像让阿涌误解了,笑着看着他,“吃醋了?”
“没有。”他笑,“你不用激我,我跟她之间,不存在他者。”
“喔唷~这话你有没有跟她说过?”
“她知道,不用说。”
“受不了了,你们这矫情又腻歪的劲,绝配。”
阿涌走后,他收拾碗筷,洗完刷完,出去找她。
她还在弄书架。
他走过去。
“阿涌这些架子八百年没调了,有的书永远在上面,有的书永远在下面,还有的书都没有被人动过。”她手上嘴上都没停下,“我打算把这些书的位置都调一遍,今天正好没什么人,你要是不累,就跟我一起弄呗。”
“好。”
她停下手里的活,指了指旁边的书架,“这边文学理论研究和文学批评类的书都不怎么卖,我想着来找人文社科这类书的人可能会顺带着瞄一两眼,所以打算合并到那边去,正好那些书跟你比较熟,你先弄这个,你还记得人文社科的书在哪个架子吧?”
“记得。”
“辛苦。”
“嗯哼。”
然后她去给他找手套。
过程中,也不怎么讲话,偶尔她发现她没看过的觉得好玩的书会说一两句,他偶尔应一两声。
他们在一起完成一个目标,但又各干各的,和谐又美好。
等他调整完社科的架子,发现她正在津津有味地翻一本图像小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歇的。
他凑过去,她招呼他一起看,“这个还蛮好玩的,我以前都没怎么看过图像小说。”
他兴趣寥寥,问她接下来怎么整。
“今天先这样吧,我还没想好,以前看书的时候忽略了好多出版信息,那些文学书本来是打算按出版社来整理的,可现在都流行买书号,所以还得看出版公司和品牌系列什么的,我先电脑上理一理。”
“好。”他脱下手套,“晚上的时间预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