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灵应一向只关心在乎的人,也只为在乎的人考虑他的感受,抽空到了拂落家后,符灵应便直接与拂落谈话:“尊师,恕我直言,起阳她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尊师不打算告诉她的爸爸是谁吗?”
不愠不火的话让拂落怔了怔,她也算是从小看着符灵应长大的,什么时候这孩子已经长大会到找自己理论了。
态度稳重内敛,一点也不像他平日里散漫的样子。
杯里的水不停氤氲热气,花香也很快的被热气推送到跑满了屋子,但拂落一点也没有想品一品花香的想法,她苦恼地叹气:“很多次我都想告诉她的,但始终都开不了口,你想告诉她就告诉她吧。”
符灵应低笑,端杯闻了闻清香:“这些事还是尊师亲自告诉她比较好,毕竟是您养育了起阳那么多年。”
所有的反应都是迟钝的,拂落每听完符灵应都要沉思好久好久,符灵应也很有耐心地照顾拂落的心情,一边自个慢悠悠的品着花茶,一边等待拂落的反应。
拂落杯里的水渐冷下来,她那一颗犹豫不决的心也跟着缓缓定下:“我会告诉她的,只是怕自己总会忍不住拖了又拖。”
符灵应缓缓地笑了,他用念力帮拂落的水加温,再收回手放好对拂落说:“尊师放心,起阳对父母还有很多感情的事没有概念,大可放心地对她说明一切事情,她只知道从小把她带大的人是您,关心和给她爱的也是您,所以她在乎和不愿离去的永远都是您一个,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拂落怔怔地想着什么,良久才抿一口水,符灵应该说的也说完了,望着窗外的天色,才起身礼貌的道别后离开。
符灵应把过程简约地说完,眼看姒起阳也没什么反应,就把她拉到自己怀顺势搂住:“那,我们回去吧?”
“嗯。”姒起阳紧紧环上符灵应的腰,符灵应不由自主地又扬起嘴角,他现在有个想法,就是再也不打算教姒起阳瞬移的术语了。
回到克瑞斯堡,姒起阳松开符灵应,站在原地看了半天才知道自己在哪。
“你不好奇我在平人界学了些什么?看到了什么吗?”符灵应牵姒起阳手带她往前走去。
“你去了那么久,学到的东西肯定很多,说也说不完,我怕你烦就没问你。”姒起阳看自己的手被符灵应的手包裹住,只觉得从他手里传递过来的温度一路暖到了心里。
“在他们那边,相爱的人会结婚,就是举行一种仪式,然后互换一枚戒指证明是对方的人。”符灵应和姒起阳对视,笑着继续说:“不过,平人很奇怪,有些结了婚还会离婚,拿下戒指后离开对方,相爱的人有些到了最后也不会再爱对方了。”
姒起阳听得云里雾里的,她只记得拂落告诉过她,言灵戒的人爱上一个人就会永远爱着,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不需要举行什么仪式和互换戒指。
符灵应眼里涌动些伤感,他在那边呆了一个多月,始终不明白的就是他们的感情,明明爱着对方,却饱受折磨也不在一起,明明不喜欢做那件事,却怎么也不肯放手离开。
姒起阳伸长手想去够符灵应的头,却无奈只能够到他的脸颊,她想了想摸摸符灵应的脸安慰他的伤感:“你在平人界那里不开心吗?”
符灵应被姒起阳突然的主动有些愣住,他反应过来后笑着停下来面对着看她:“难说,平人的感情虽然复杂,但那个世界很有趣,他们寿命不长,但也能活得精彩,我们的世界简单不复杂,但居多的人一生平淡无奇。”
姒起阳微笑着拉上符灵应继续走:“那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是姒氏的人,绝对没办法平淡无奇。”
符灵应非常无奈地摇头:“就因为你是姒氏的后代,所以我每天才提心吊胆的,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能放心……走错了,这边。”
“哦,对了。”符灵应坏坏地笑着:“平人界的人在一起后,女方要遵守某些东西,我觉得不错,我们也来效仿一下吧。”
“什么东西?”姒起阳轻问。
“又走错了,这边。”符灵应拉回一直时不时偏离正确路线的姒起阳,最后觉得实在不省心,便直接一把搂住她带她走:“那东西呢,叫三从四德……”
第五十一章
“哪三从,第一永远和我在一起,第二在你心里要把我放第一位,第三永远都要听我的话。”符灵应点点姒起阳的鼻尖,一字一句地问有些发呆的姒起阳:“清楚了吗?”
姒起阳点头:“清楚了,但是感觉有点奇怪,那四德呢?”
符灵应额首微笑,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德除了我不能盯着别人看,二德不能和别的男人独处,三德不能轻易对别人微笑,四德不能主动关心别人。”符灵应想起那个迪妱,正了正声色后继续说下去:“以上,全不分男女。”
姒起阳完全不能理解地蹙眉:“这是不对的,为什么会有这些规定?太奇怪了,平人界的人都会遵守吗?”
符灵应被姒起阳反问后心有点虚地挑眉,他看向别的地方又马上折回来,理所当然的回答:“会,当然会。”
姒起阳的眉间锁得更深,认真的琢磨后问:“那男人的呢?也一样吗?”
“呃……”符灵应有史以来,第一次会因为自己的胡说八道而感到紧张:“男人不用……吧。”
符灵应讪笑,面对姒起阳看起来不是很好的表情,他觉得他的手心也微微有点渗汗,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样不公平,我不想效仿。”姒起阳还是没办法理解这种框框条条的规定,便独自抬步往前走去。
符灵应追上,勾住姒起阳衣袖的一角:“那我也遵守,你是不是就同意了?”
姒起阳粉唇边勾起一抹笑,她歪着脑袋看他:“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啊?”
“执着你。”符灵应抿嘴放开姒起阳的衣袖,不打算再要求姒起阳接受不喜欢的事。
一下子沉寂下来,姒起阳看了符灵应一眼,低头轻笑了笑说道:“就按你说的吧,我同意。”
原本还在郁闷的符灵应一愣,随后,眉眼间的乌云密雨就被清风明月所替代,他心满意足地去牵姒起阳的手:“那说到做到哦。”
“知道了。”
准时到达於里墨的教室,符灵应一如既往的扎堆在学员里睡觉,於里墨也是个随和的性格,就不想多说他什么,反正一来他也没什么可以学的了,二来符灵应入睡时就用上隐身术语,也不会影响教室的学风。
姒起阳把制好的药水放好,再井然有序地收放好器材,教室里多个角落还在“叮叮当当”地发出声响,她抬头看向不停来返的於里墨,不禁合上刚想记点笔记的笔记本,托腮对着於里墨寻思。
符灵应都主动找长母谈话了,就说明“爸爸”确实挺重要的,那这个身份到底起了什么作用呢?
姒起阳的嘴角轻轻敛起:是先教会我采草药还是先教我认草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爸爸确实很重要……
“最近於里墨尊师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嘛,气色也变好了。”符灵应凑近姒起阳,顺她的视线观察於里墨。
姒起阳回头看他,也不知符灵应离自己靠得很近,面对面的两人一下子近在咫尺,连对方的呼吸都能轻微的感觉到。
符灵应伸出手指戳姒起阳的脸,笑得邪魅再将她的脸转回去:“可不能再盯着我看了,不然我会在这里忍不住做些不太合适的事。”
无声靠近的於里墨拿起姒起阳桌上的药水,透过玻璃瓶,里面沉淀的蓝色映出於里墨淡然的眼眸,他拧开瓶盖,拨了拨药水的气味,再面无表情地合上瓶盖。
“拂落什么时候会回来?”药水被於里墨放回原来的地方,於里墨的目光还是浅浅的停在药水上。
“不知道。”姒起阳回答完又考虑到回答得会不会太过于简短,以至于好像缺点了什么,她想了想才继续补充:“长母离开的时候说想回来了就会回来。”
“这两天大概会回的。”於里墨刚往外转出的脚停下,停顿了后回头问:“昨天卡古尔说找不到你是怎么回事?”
姒起阳慢慢移开与於里墨的对视,她还在想着怎么回答时,耳边清淡的声音恰时转移了於里墨的注意力:“森林里找草药,结果迷路了。”
姒起阳看符灵应无比自然的回答,心里又一次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