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师，克瑞斯堡里的尊师是不是只有屈舸尊师会雷电术？”姒起阳问出她想了半天的问题，本来想憋回家问拂落的，但是她实在受不了那种急迫想知道真相的心情了。
“是怕被其他尊师误伤吗？”
“就只是好奇问问，以后也可以防着会那个术语的尊师们。”
於里墨扬唇浅笑:“目前只看过屈舸尊师会那个术语，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屈舸尊师知道那个术语杀伤力大，所以很少会用到。”
姒起阳讽刺地笑笑不语。
迎面走来两个女学员，两人正是平时里跟在末琉璃身边的其中两位，其中一人偶然抬头，顿时吓得她感觉碰碰她旁边的人:“诶，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起阳？”
学员顺着好友的目光望去，脸色一变马上拉住另一个人躲起来:“不光是她，旁边那个你没看到吗？於里墨尊师呐！”
“不过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打不过就躲，没听过吗？”两人惊慌失措地绕道一条大柱子后，待姒起阳和於里墨走过，又轻手轻脚地避到一个角落……
“……”
“……”
“……”三双眼睛互瞪，全都僵持一个偷鸡摸狗的姿势。
“最近跟着你的人似乎不少。”於里墨若有所思地说，姒起阳不解地看他。
几日光阴流失，姒起阳总是闷闷不乐的，她觉总得找点什么证据才能证明屈舸尊师是创出禁术里的其中一人，不然光凭她无理无据的解说也难以立信。
其他尊师和屈舸的交情多年，解说的时候姒起阳又不得不爆出自己的身份，按照末诺追求实事都要讨个依据性格，姒起阳怕到时候证明不了什么，最后还把自己给搭进入了。
姒起阳闭着眼睛叹气，真是浪费自己一身强大的念力了，没有累积的术语和技术支撑，她拿什么和屈舸尊师对抗？说不定一个雷电术下来，自己就被霹晕了过去。
裙摆垂落在树枝上，被风吹得一摆一摆的，姒起阳半躺在粗壮的树枝上沉思，日影打在茂密的叶里，晃了她一身目眩的光影。
卡古尔从树下走过，抬头看了她两眼便去占据她平时消遣的秋千:“起阳，你最近怎么变得懒洋洋的？跟符灵应一样。”
姒起阳嘴角可爱的上翘，依旧悠悠地闭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有吗？不觉得。”
“对了，屈舸尊师叫你把缺点改进的报告交给他。”卡古尔脚一推晃动秋千。
姒起阳睁开眼，低头看卡古尔问道:“什么报告？我从没听过。”
“上次尊师不是挑出每个人的缺点了吗？尊师有个很奇怪的习惯，就是他会要求学员每次把改进或者进步的地方写出来给他看，他说就剩你一人没交了，说不交的话就不要去上他的课了。”卡古尔笑着仰头看姒起阳懵懵的表情。
姒起阳不悦地皱眉，再烦恼地按按眉心:“我知道了。”
夜间月高，姒起阳在灯下托腮陷入沉思，她垂眼看着桌上一张被字爬到一半的纸，笔盖一下下轻点在桌，发出配合她思考的节奏。
不远处的空地上，半空中渐露出一个旋转的黑洞，一抹灵活的黑色从黑洞中跃出到地面。
符灵应抖抖扣着两只尖耳的脑袋，带着转得发晕的视野抬步迈去，遽时它发现了哪里有点不对劲，它低头看看直立行走的后脚，再抬起前爪左看右看，符灵应无奈地叹口气，一个俯身优雅的用四个轻盈的猫爪走去。
经过一个树下，符灵应上翘的尾巴轻轻勾动，嘴边似乎藏了一抹笑容地望着远处发亮的窗边。
刚想过去时，他瞬间刹住脚步，眼睛一转后往地上倒下，一个利落地翻身往树下的沙石蹭了过去，它满意地带着一身尘土起来，再趾高气扬地往瞳孔里的光点走去。
第四十一章
符灵应瞄准窗口，四爪一个用力弹起，自觉得十分完美出现在姒起阳面前。
怎么样？惊喜吗？意外吧！很开心是不是？
“啊……”姒起阳手中的笔掉落，她微张了张口呆呆地看白纸上的四个猫爪印。
毫无预想中的反应落到符灵应耳里，他顺了姒起阳牢牢锁定的位置看去，才尴尬地抬抬前爪看了看挪开，再抬抬后爪小心翼翼移开到没有白纸的地方。
姒起阳心累地叹口气出来，趴在桌子上和符灵应对视:“第一，你来的真是时候。”
不是故意的，符灵应抱歉地坐下。
“算了，到时候我再重新抄一遍。”姒起阳点点它的鼻子对他明朗一笑。
写什么呢？留着我萌萌的脚印不好吗？挺可爱的呀，咦……报告书？写给屈舸尊师的？
“你怎么又浑身那么脏？”姒起阳嫌弃地憋嘴，戳戳符灵应的额前。
符灵应跳下桌，径直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他走到门口后，发现姒起阳没跟来又回头看她。
姒起阳明白了，清扬的莞尔一笑起身跟过去，她抱膝蹲下:“上次明明那么抗拒，这次竟然那么主动。”
快点，洗好后睡觉了，符灵应迈进浴室乖乖坐好，静等姒起阳进来。
这次的洗澡符灵应已经没了半点不自然，全程都是眯上眼享受，姒起阳的手时不时经过猫爪，符灵应就会顺势一勾一搭抱着不肯放。
洗好后顺便烘干，姒起阳抱着一身毛发清爽的符灵应出来，符灵应瘫在姒起阳怀里懒懒地打个哈欠，它真的是又困又晕到快不行了。
一穿过时空裂缝，符灵应的念力就会耗损去一大半，他化成猫身的原因也是为了让念力更好集中在那具小小的生体里，恢复念力的速度也会快很多，当然也不易被拂落发现。
这跟锁灵戒的原理相似，念力不用时集中在戒指上不易被别人发现念力的强弱，用时也能通过锁灵戒的集中发挥出来。
符灵应被姒起阳放下，姒起阳帮它盖好被子刚转身想离开，就被符灵应的爪子勾住衣服，她回头看他，也不知怎么的就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想法，下意识直接脱口而出:“我把报告重新抄一遍，你先睡吧。”
见姒起阳解下自己猫爪，符灵应扫去的目光对桌上的灯一凝，灯芯熄灭，屋里又透进柔和的月光。
“怎么回事？”姒起阳重新打开开关，不亮，关掉重新打开一次，还是不亮。
符灵应困到只能勉强睁眼，他见姒起阳转了身往他走来，才满意地闭眼休息，耳听姒起阳盖被子的窸窣声，符灵应抬爪摸索着她的位置，脚下费力一蹬往那温暖的怀里缩去。
姒起阳也是累困了，她鬼使神差地搂着符灵应，迷迷糊糊地进入梦里……
天空刚露出鱼肚皮的白，符灵应睁开狭长的眼睛，他看着熟睡的姒起阳，小小的猫身慢慢变回他原本的样子。
姒起阳的手还搭在他身上，符灵应支起一只手撑头看她，唇边一抹笑泛起，他玩味地勾一缕姒起阳的发丝绕在指间把玩。
一时沉浸在美好的时光里，等他反应过来时，符灵应僵在姒起阳睁开罅隙眸缝里。
“是梦吗？”姒起阳看着符灵应轻微的自问道。
见她迷糊的很，符灵应放心地微笑:“嗯。”
姒起阳很少在那个时间点醒过来，一下子又合上那双沉重的眼皮，符灵应更加大胆地点点她的鼻尖问她:“想我了吗？”
那声音似乎传达了很久才被姒起阳接受，硬是木纳地带着鼻音发出只能自己知道的一声“嗯”，她又担心自己传达不了答复，姒起阳又轻轻点了一下头。
符灵应为了等答案所以靠得很近，得知回答又开心得止不住微笑，姒起阳不知道方向对不对，就下意识往前抱住符灵应，软玉在怀，符灵应咬住下唇也藏不住嘴角眉眼的笑意。
思想斗争了一番，符灵应离开床榻来到姒起阳的桌边，他拿起印上自己爪印的白纸，大致扫了一遍便放在另一张空白的白纸旁，手掌运用念力分别在两只纸上掠过，一切完事了，便见他周身一闪化成黑猫的样子跳出窗外。
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地板上铺满了厚厚的被子，空中黑洞闪现，符灵应面朝地板直接往地上倒去，他隔了好久才动动手指头，手掌一撑翻过身透气。
还好这次有准备，再等等，再等几天，到时候我会主动向你坦白。
天色渐亮，姒起阳醒了过来，她一如既往地掀开被单，如她所料，还是没有见到黑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