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居新现在无论说些什么都会被他看作亵渎,他干脆不愿意理他,径直便往前走去。却没料想到一把便被抓住了衣袖,向后扯了一步。
蔡居诚转头张口便想骂,邱居新却抢先一步,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不知怎的竟露出了一些期许来。
“师兄今晚还来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蔡居诚想了片刻才明白过来究竟是在说些什么,自从那次之后这个玩意食髓知味,以为蔡居诚答应了他第一次便会答应第二次,次次像个小奶狗一般用爪子试探他愿不愿意,弄得蔡居诚烦得很。索性与他约了每月二十七送人上门,今日却又是个二十七,而他早就忘在了脑后。
“自然是去的。”
蔡居诚咬着牙道。
今夜他便要斩了他的脑袋。
蔡居诚背了剑匣赴宴,结果刚进门就被按在了门板上扒了个干净。
怒火是有时效性的,蔡居诚来时便已经没那么愤怒了,可他还是撑着那口气,怎样都要教训邱居新一下。
他月下叩门,发觉门只是虚掩,里头也没有灯。他刚警觉地摸剑要入,却被一下拉了进去。门倒是关上了,他也被邱居新压住了手,动也动不得一下。
“师兄好晚,”邱居新上手去从他襟内摸进去,同时像个猫儿一般去玩弄轻咬他的耳朵,“我等了许久。”
蔡居诚怒得想要出剑,现如今手被按着,剑匣被丢在了一旁,他什么都做不了,竟然还觉得在黑暗里苦等他的邱居新有些可爱。
他就愣神了片刻,邱居新便除下了他的外衣和中衣,等到轮到最后一件时却煞有介事装模作样地帮他拉紧了衣襟,“师兄穿着这个弄。”
蔡居诚觉得他真是教得好,就这么些时候,邱居新从什么都不知道的一张白纸被他教得连怎么弄他都学了好几种办法。他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现在下头也硬了一半,这般吊着还不如让他搞完再说。
“我不脱,”他说,刚讲了几个字就到抽了一口气,邱居新把他胸前的红果含了进去,小孩吮奶般吃了一下,“你去床上。”
邱居新当然听话,拦腰一抱便把他放到了自己的床上。修道之人不重享受,无论内门外门的弟子床都不大,大约只够一个人睡的,蔡居诚躺上去就占了一半,邱居新再上来两个人便挤在了一块。
他们能感觉到对方的暖热从衣服里透出来,他想叫邱居新也脱了袍子,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把扯掉了裘裤,“你…”他要骂邱居新急色不要脸,下一刻里头便被插了两只手指,搅得声音都迷乱了起来。
“忍不了了,”邱居新按着他的大腿让他从两旁大大分开,“多有冒犯…”
他连请求原谅的话都来不及说,直接仔细把下头弄出些水来就推了进去。蔡居诚一开始有些痛,虽能忍,但他还是隔着背去挠邱居新,怎么着也不能不给他添点彩就白让弄这么一回。
结果邱居新真是毫不在意,下头顶他越发用力,他手都软了,只得紧紧攀附住邱居新的肩膀,感受着那孽根在里头横冲直撞。他东西生得像个野兽的阳物一般,长而带些弧度,他一味的往里送,蔡居诚被弄得有些迷糊,伸手去摸小腹,里头又抽又动,他好似摸到了那东西隔着肚皮顶得鼓了一块。
邱居新看他去摸,也摸了一下,不知所以,蔡居诚却夹得他更紧了一些,让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最后他出来的时候将蔡居诚的锁骨吮出了一块红痕,蔡居诚抬手去打他的头,碰掉了发冠,两个人的发丝却不顾他的意愿痴缠在了一处。
“师兄,”邱居新用发顶蹭着他的脸颊与他亲近,凑近他耳畔对他呢喃,“师兄太好了。”
“你滚到一边去!”蔡居诚腰痛下头也痛,连推人都用不上力气来,“滚开!”
“不走,”邱居新那小崽子还要死命往前凑,“师兄也别走。”
蔡居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了这么一句话就软了心,他自然是觉得自己弄死邱居新的决心仍是硬如钢铁的,但要去打人的手却早就放了下来。邱居新早就不再是以往的那个小师弟了,他长大了,如今甚至比蔡居诚还要高些。可这个长大了的小师弟还是这样抱着他,在他们刚刚还胡乱搞过一回的床榻上,黏着他来说那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绵绵爱意。
虽然来回来去就那么几句话,邱居新说他极好,蔡居诚叫他快滚,可两个人还是谁都没有动,蔡居诚虽不愿意和他抱在一起,却好像也不愿意自己动手叫他分开,只是被邱居新的手脚禁锢在怀里,等着什么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才好把他们两个分开。
蔡居诚被抱得热了,越发不耐烦了起来,“你想说什么快些说完,”他似乎总是在邱居新身上憋着一口恶气,绝不给他任何好脸色,“我还要回去睡!”
“师兄,明日还来?”邱居新抱着他闷闷地说。
“不来!”蔡居诚要气昏脑袋,来什么来,一个月一次让你肏个够本,明日若是再来,怕不是要被弄死在床上,“你想见我就去找我,叫我来算什么?”
蔡居诚自然没忘他才是那个三令五申叫邱居新别去找他的人,不过既然在这里他什么都占理,怎么还需要考虑这些细枝末节。
“嗯…”
邱居新发出一个颤悠悠的鼻音来,蔡居诚被他恶心得抖了抖,那个鼻音没有落点,倒是邱居新那双蹄子又不管不顾往他得身上贴了去。不仅要摸,还要靠近他继续说那些话,张口便是情爱,蔡居诚烦得想捂住耳朵,不过都躺在这里了,听不听可不是他说了算。
“师兄好生愚钝,”邱居新还是一样地靠在他身旁,搂着他,话语却全然褪去了那种旖旎颜色,“师兄犯下如此大错,武当怎么还会留你,我怎么还会…想见你。”
蔡居诚惊醒,他望见的还是牢房漆黑的墙壁。他的手垂到了那堆他从未翻过的稻草上,指尖却碰到了一个硬物。
他颤抖着将那东西拾起来,那是一只短短的金钗,大概曾经固定在哪个姑娘的云鬓上,松松地绾住青丝,只露半点金光。
他想到了那个爬着去取水的女人和她翻开的指甲,她将唯一搜身漏掉的东西藏在这里,不为寻死,只为有朝一日若能离开,她必定要钗环齐整,体体面面。
她把她的一个无望之梦埋在了发霉的稻草堆下。
蔡居诚把那钗子紧紧地握在手里。
那个狱卒又来了。
他拿着酒,靠在栏杆上,与蔡居诚不知胡扯些什么。蔡居诚没有听他的话,只是望着他翕动的嘴唇,攥紧了手。
他今生都不会忘记接下来的事情。
他将那支短短的金钗插进了狱卒的喉咙,狱卒捂着那伤口尖叫的时候声音变成吵杂的噪声,他脖子上的口子里冒出血沫,噗噜噗噜地带着气泡汹涌而出。
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一路洒下点滴鲜血,如同指引着一条通往地府的长路。
蔡居诚放下手,脱力般倒在了那堆稻草上。
他不想跑,他只是想让那个人去死而已,他也只是想去死而已。他放开那支金钗时便觉得又有了解脱,他从未听过在大狱里杀了个狱卒还能全身而退,他既然回不去了,不如求个痛快。
然后第二天他们带了一盆炭火进来。
那些人告诉他那个人没死。
那些人还笑着告诉他既然没死,他受得罪就要少些了。那个人决定不上报,就千叮万嘱让他尝尝这里头到底有什么好招待他的。
他们先用木棍将他打得毫无反抗之力,然后再拽着他的手将他按向炭火。
蔡居诚不相信那是他自己发出的声音,烫,真的很烫,可烫到一定程度之后他又觉得刺骨的冰凉,他的皮肉已经失去了感觉,但他的鼻子没有,他能闻到一阵肉烧熟了的焦香。
那些人告诉他他们是怎么整治这些不能死的死囚的,他们不会砍掉手脚难交差,也不会挑手脚筋给自己添麻烦。以前不过是在身上烫,可是容易发炎死掉,现在他们学得聪明了,在手上烫,手皮糙肉厚,还给他敷上药,不多会就能结痂。
后面还有得受,那些人笑着告诉他,撕了痂的新肉更怕烫,下次拿根蜡烛烤烤你就受不来了。看你挺聪明,手指头不疼了是吧,怎么就不知道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