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自己不是云淡风轻之人,他怀着自己的恶毒,知道邱居新时时看着他,便猜出了他能成功。
他除下自己的外袍,现如今虽也情欲翻腾,下头却也硬不太起来。他心知自己喝多了酒,又怕以后再无对邱居新这般那般的机会,咬咬牙便说道“这次便宜你了!”
邱居新因为他的嘴唇离了去还有些茫然,听到这般话更有些不知所谓,等他看到蔡居诚将手往他下身去的时候慌乱地推了他一下,“师兄!”他声音里有了平时从未有过的慌乱,“你…嗯!”
蔡居诚握住了他。
他顿时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温柔乡,他极少自己碰自己,更不清楚会有这般快活。一切秘密都发生子他的袍底,他忍不住要往蔡居诚手上顶,蔡居诚见他这幅没开过荤的模样嗤笑了一声,邱居新却也没怎么听见。
等摸到手底下的那玩意硬如铁柱,蔡居诚便引着他坐过来。邱居新以为这般就是结束了,结果蔡居诚松了手,反而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袍下探去。
他以为师兄要帮忙,便也帮他弄了一下那团半硬的肉块,却被蔡居诚打开,直直往后头送,“你今日用的是这。”蔡居诚引他去摸。
蔡居诚也只看了几本收缴上来的话本,本也是初次,虽然自己试过几次,但更不好意思全然交代清楚。
邱居新不受控制地去揉了揉,蔡居诚抖了一下,他自己倒是脸红了。用这里能作甚邱居新还没想明白,本能便驱使他先伸了个指节进去探探。
被人这般摸自己私密之处不好受,但想到自己所计,蔡居诚还要在旁边引导他怎么抽手指,怎么加多两根,怎么弄松一些。
他自己也羞得很,仿佛做了一半,这个就不再是由他的妒心引来的报复,而是更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些滋味,另一种自作自受才能得来的惩罚或幸运。他在邱居新的手指下勾起脚趾,这个小东西学什么都这般快,让他又着实恼了一会。
等到真正松了能进去了,蔡居诚又要教他怎么弄自己。他有些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牺牲自己去教师弟如何通人事,怎么想都是有些亏。
可那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早就被弄软了腰成了春水,邱居新推进来的时候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痛。或许习武之人皮糙肉厚善忍,他被压在床上按着弄后头,竟不一会也觉出些趣味来。
邱居新见蔡居诚眯着眼睛似乎享受,更卖力动起来。他今日进到师兄体腔之前从未知晓世间竟然有这般快活处桃源乡,今日与师兄媾和虽冒犯之至,可他忍不住更用力些,只是想把声音从蔡居诚嘴里撞出来。
师兄有白鹤之姿,邱居新又忍不住去拨开蔡居诚散乱的鬓发,到现在他看起来仍是像只鹤一般,虽屈居人下,却毫不妥协。无论在什么时候,那双眼睛都是这般的自由明亮。
少年不知情滋味,新喜至此掩旧愁。
那以后他们就常常有过私会。
邱居新觉得没人知道,蔡居诚好似极其谨慎,在他人面前越发对邱居新不假辞色,他本以为那是为了掩盖他们有了私情,却没想到有一日蔡居诚来直接就刺了他一剑。
他这才知道平日里与他呢喃细语的师兄是假的,真正对他厌烦甚至厌恶的那个师兄才是真的。
可为什么没有情却要做出这种事来?邱居新想不明白,他不愿意相信蔡居诚最初的举动便是有所企图,他仍怀有那么一丝对蔡居诚来说是改邪归正般的渴望。期待有朝一日他的师兄表里如一,就像他原先以为的那个模样。
可他再没有猜到,蔡居诚选择这般大逆不道地结束自己在武当的日子。
他也没想到,蔡居诚会这样回来。
眼瞎指折,身上大片的淤青鞭痕,大大小小的伤疤数不胜数,连掌心都有一片丑陋的灼烧痕迹。
他蜷缩在邱居新的怀里,像以往很少有的温存一般,听话又温顺,像刚刚被从后山捡回来得猫儿狗儿,只管紧紧地贴着热源,轻轻地喷着鼻息。
可这样的师兄,醒来以后却问他要一把锋利的剑自行了断。
邱居新曾认为他是绝对错上加错,可他却一句指责的话都再说不出口。
他甚至不敢叫蔡居诚认出他是谁。
而现在他听见蔡居诚的悲呼跑入小室的时候,他就看见他以往如仙人之姿的师兄把自己团成极小的一团,靠在最里头的床角,满脸都是被抹开的血泪。
而新的一行正在落下。
他冲上去拉住他的手,把他按在怀里,直到他感觉到衣服的肩膀已经濡湿,直到他感觉到蔡居诚不再颤抖。
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蔡居诚才脱力般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知道前山弟子林鸣吗。”
蔡居诚哑着嗓子问。
邱居新在他手上写了个“是”
“他死了。”
蔡居诚重重的闭上眼,感觉眼底氤氲出了新的血光。
“居新,他现在这样不行。”
邱居新沉默地坐在郑居和对面,这是太和殿的后室,平日里也是萧居棠与他一起打扫,平常弟子极少出入,也算是万全之地。
他们中间摆着一张浅几,邱居新垂下眼望着茶杯上青碧的叶子打着旋,荡出带茶香的涟漪。
“这般下去定会惹来祸患,”郑居和自小就看着他长大的,怎能不知道他想些什么,“昨日有弟子上报听见惨叫,听者有心,这样下去只能把他安顿在后山…”
“后山阴冷晦暗,万万不可。”
邱居新道。
“保命要紧,后山有地窖,还可以一躲。”
郑居和皱了皱眉头。
后山荒山野岭,连草屋都没有,更不用说房子。地窖也不过是储些白菜黄豆的,四面漏风,更为阴冷,平常弟子进去都要打个颤。蔡居诚如今这个现状,武当如今这个风雪,健全之人还能撑个十天半月,他过去不过是晚死几日罢了。
“现如今当头,那人仍存了疑虑,至少躲过这些时候…”
郑居和并非没有心存怜惜,他在去狱中见到蔡居诚的模样就已经心下叹息,无论他犯的是如何的错,又怎么不知悔改,直接死了都好过在这种的地方受罪。
他那日等他,见他被押解过来,乱衣散发,被按在他的对面,睁开的双目中却看不到半分往日的神色。
郑居和假装面色淡漠,递给他那杯死囚送行的水酒。他竟然也不问是谁不问是何,抓过去便饮得一滴不剩,还要伸出舌尖舔掉最后一丝湿气。
这般受辱,撑到现在,郑居和不是蠢人,自然知道蔡居诚是为何。
可更多弟子都是他的师弟,他两面都要保,不能只顾着这头忘了那头。这些日子他焦头烂额,晚上翻来覆去,来来回回想的就是如何让山门不再为此丢任何一条人命。
后山是权宜之计,虽说险中求胜,可若是能不冒得险,还是不冒得好。
“今日便不会有声响了。”
他心里还在谋划,邱居新那边却倏尔这般说了一句。
“…居诚他旧伤在身,”郑居和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口,“不可贸进。”
邱居新一抬头就看见他的大师兄一副怕他拿个被子闷死蔡居诚的模样。当初选得邱居新去只因他无俗物,日日消失也不会有人常来寻,弟子都只当他痴迷剑道,更不会怀疑他竟是去照顾刺过他的那个叛徒师兄。
郑居和看来也是只考虑了这层,邱居新心想,蔡居诚的那些模样倒真是有所用处。放眼整座武当,谁都瞒过了,连郑居和都能一无所知滴水不漏,其他人更不会发现他们之间的那些龃龉。
“我会想办法的。”
他对将信将疑的郑居和保证道。
虽说想办法,他也没什么办法可想。
蔡居诚醒着的时候看起来好了许多,和平日里也没什么不同,脾气上来了还会对他指手画脚骂他两句,半诚心实意半假情假意地叫他滚,自己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睡着了却还是要往他身上贴,恨不得手脚都缠住他才好。
可他睡着的时候却频频发梦魇,他好似被什么东西紧紧捆住一般,时而尖叫,时而恸哭,还挥舞手足想要赶什么走。
邱居新一次两次可以叫醒他,可终究不能一整日都不露面。他走了蔡居诚便要做噩梦到惊醒为止,那声音虽在地下也如杜鹃泣血字字珠泪,回荡撞击在整个后山中,听得叫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