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与一堆人喝完酒,拿了一个大单子,被那客户的朋友贾小姐送回了住处,迷糊之中他接了玉芬的电话,玉芬询问他在做什么,在什么地方,他倒是一一都说了。
结果不出一刻钟,玉芬便出现在了他的屋外。当时他还不怎么清醒,去开门的人是贾小姐。玉芬便上前抓起床上的他开始又打又骂。
在玉芬的打骂声中他自然也清醒了,好半会儿解释玉芬也不听,认定贾小姐便是与他不清不楚的,还说要与他离婚。哭闹声引来了很多人围观,旭升脸上十分没面,这才把玉芬拖回了家。
回到家里的玉芬倒安静了一会儿,他当时想,她大约是哭累了也骂累了,可是他折腾了一半夜又何尝没有累。心想着既然大家都累了,那不如就都冷静一会儿,可是没想到玉芬转眼的功夫就去了厨房,还拿了锋利的菜刀,说要亲手结果了他这样的烂人。
旭升哪里会想到她会来这一出,自然是想着办法逃跑与躲开。只是玉芬像是已经着了魔似的,不依不饶,她跑不过他,便直接将那刀冲他头上扔了来,好在他命大,躲过了那一刀。
夫妻多年,她从前再吵再闹,再摔盘子摔碗,也不曾向任何人动过刀,更何况他再错也是她的丈夫。每每想到那把从他头上飞过去的那把刀,他都会吓得不敢再想其他事,只想着离她这个人越远越好。
“我觉得哥哥这次是下了决心的了。”春香如此说道:“玉芬那把刀是彻底让哥哥没了念想。哥哥说如果那晚她不动刀,或许第二天他会向玉芬解释。”
秀莹道:“你先稳住哥哥,我再去听听玉芬怎么说。”
与春香挂完电话后,秀莹又打给了玉芬。
玉芬显然是酒后醒来,整个人都没精神,秀莹问好几句,她方才弱弱地应一句。这么久了,听了来自大伯母与旭升的两个版本,秀莹都未亲自问过玉芬,这事情的前前后后,怕的就是她不够冷静。然而这种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现在她与旭升的关系是越来越紧张,不问问她会让整个事情显得有失偏颇。
毕竟大伯母与旭升可都是赵家的人,自然是向着赵家这边的。对于玉芬来讲多多少少有些不公正。
玉芬便也一一道来,她说她承认这几年以来,她越来越担心旭升。从前她年轻时还不觉得,那时候两个人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两颗赤诚的心。虽然时常会因为婆媳问题吵闹,但是很快便会相安无事。她知道旭升到底还是爱她的。
随着孩子们的降生,家里的担子更重了,她任性地要求旭升搬出去自立门户,不与公婆同处一屋檐。旭升也依了她,只是这样一来日子更苦了。
苦她倒是不怕的,虽然青春不在,亦不能重操旧业,然而她还有双手,还有爱她的丈夫与她爱的孩子们。
只是也因为这日子的清苦,旭升常常外出工作,她便开始了不安。
第62章 一场恶梦
要说来,旭升在远近十里开外都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长得眉目清秀,身材高挑,虽然有些瘦,但是骨架样子好,随便收拾一下,也极好看。他又十分孝顺顾家,时常在她与他母亲面前很是头痛,但却从未打过她,仅有的几次与她打闹,他亦是让着她,任由她发泄完后,方再与她说是非。
她脾气不好,不光与婆婆不睦,其实与自己的父母,亦不能时常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很多时候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她与其他人相处,都是相安无事,甚至很多人会觉得她为人很是圆滑,然而这些与她亲近的人,却并不这么认为。
她为他生了两个女儿,自生第一个女儿以来,她一直都觉得愧对于他,然而他从来没在她跟前报怨过。也不曾听他在别处报怨过。
二年前,旭升找到了更好的工作,薪水比从前高了好几倍,然而他回家的次数也比从前少了几倍。与他打电话,他总有借口。可是连两个女儿都明显感觉到,父亲与她们见面的次数少了。偶尔有外面的人逗她们,说她们的爸爸不要她们了,她们亦会回来质问她。她一边与她们解释爸爸为什么今天又没回来,一边又觉得十分的辛酸。
渐渐的她也会乱想,会在别的两口子争吵离婚的时候,也会想到旭升会不会也是外面有人了,会不会有一天也会为了别的女人,将她们母女三人抛弃了。
心里自从有了这些想法,便像是在地里播了种子,微微有些风雨,便会生根发芽,长出满地的荆棘,直到刺伤旭升,也刺伤自己。
从前旭升还会哄她,与她解释,然而次数多了,他仿佛有了免疫似的,不再与她解释,更不再哄她。他甚至在她质疑他时,会离她远远的,把她当个神经病。
那日她去找旭升,其实是提不上勇气的。虽然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但是她还是担心冤了他,更担心如果他真的在外面养了外室,她就这样闯了去,见了他与别的女人在外快活,她又应该如何?
她四处求救,然而没一个人能帮得到她。他们每一个人说得各有不同,说的也都很有道理,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的内心平静下来的。
有劝她忍住的,说男人自古多情三妻四妾是常态,古时候的正妻还要帮着丈夫纳妾,既当了旭升的正妻,便要忍住不去不发,一旦她先动了,那么说不定旭升还真的就将外面的给纳了进来。
有劝她装傻的,毕竟旭升这事只是几个人知晓,旭升亦不过是偷偷地在外面养着。每月大部分的薪水亦都交给玉芬,说明他心里还是分得清楚,尊卑的,亦知道妻子与玩物的不同。说不定旭升在外面将那女人玩腻了,自然就会回来。何苦要冲在前面,给旭升丢脸面。男人娶妻是取贤,却不是要取个太聪,太能给他找事的女人的。
也有人劝她带着婆婆一起找旭升闹的,毕竟旭升再胡来,总不能当着自己的母亲胡来。外面的女人再漂亮,放在她这个正妻面前,也不过是个下贱的姘头。那姘头即便再厉害,也不能将她如何,就是她想把她怎么样,可是有婆婆在,闹起来她娘家人日后来翻账,自然也落不得她半句不是。
她到底还是没能做到忍和装傻,所以那天她一早便想法子约旭升的母亲与她一起去。只是旭升的母亲何其护短,她似乎知道她内心所想,当日并未与她一同前往。
那日她在气头上,也并不在乎这些。就是一个人,亦照先前所想的,要去弄个明白。旭升自换了工作,一直说在公司安排的住处住。从前她不放心,亦跟去过一次,那地方她熟门熟路,也认识几个附近的人。
去之前,她特意去做了新头发,还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即不显得寒酸,也不至于太过妖艳。这算是给旭升一个面子,也算是给自己一条后路。毕竟她不敢确定今天去能看到些什么,如果旭升只是好好地呆在住处,她也好找借口推脱。而如果真有个贱人在,她也不至于太落了下层。
到那住处的楼下,她方给旭升去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自然是旭升,他似乎喝了酒,然而头脑还是清醒的,知道她是谁,也将她所问的答得滴水不漏。原以为自己错怪了他,然而正当她要挂电话时,从电话中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第一直觉还是极准的,她赶紧赶去了旭升的住处。在旭升住处的门口看见了,旭升正与一个年青的女人抱在一起,面贴着面。她气极了,冲上前去就将那女人与旭升分开,质问旭升这女人是谁。那女人倒会卖乖,说她是误会了,她只是与旭升在道别。
可是他们都抱在了一起,还面贴面。一个正常的男女,正常的道别不是应该站得远远的,挥手道别么?她当她是傻子么?
旭升倒护着那女人,让那女人走。还与她缠打了起来,说她不讲道理,像极了一个市井泼妇。是呀,她也觉得自己像个市井泼妇 ,可是又是谁让她变成了这样呢?如果有能够一辈子被人捧在手心里,当个优雅的贵妇人,谁又愿意当个市井泼妇?
既然他说她是市井泼妇,那么她就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市井泼妇。于是她鬼使神差地去了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其实她的本意并不是要去真的砍旭升的,她只是想让他跟她道歉,说他再也不会与那个女人有任何来往。可是没想到他竟以为她要杀他,还说若她敢动他一刀,明日他便把那女人给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