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阿姨已经帮我做了好几年,就让她干。你画你的画。”
“她在这里打扫,其实我也很不自在,我画不了。”
“你这段时间出去转转,不要盯着人家。没人喜欢工作的时候被别人盯着。”
“我觉得不必让她干了,这点家务很容易的,花不了多少时间。”
宁果微发现童鸣飞并没有了解自己的真实想法,“鸣飞,你是靠画画赚钱的,你拥有的技能她并不具备,阿姨只能靠双手做家务赚钱。你很轻松赚到的钱,阿姨要花上很多时间很多体力才能赚到。你不要去抢别人的饭碗。对你来说只是少吃一顿大饭,而对于阿姨,可能是好几天的伙食费。”
童鸣飞楞了,她没有从这个角度想,事实上,她觉得看别人在自己面前那么辛苦做事,有点不安心。
宁果微低头继续吃饭,然后像是漫不经心地接着往下说,“很多人是没有什么高级技能的,他们能做的事情不多。能让给他们做的事情,我们就让他们做。与其施舍钱,不如给人家一份工作。”
童鸣飞忽然明白了,宁果微是想到当年高阿姨的境况。
“我以前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现在我懂了。我以后尽量把要出门办的事情安排在阿姨来打扫的时间,要么我就出门去放个风。”童鸣飞一改往常一犯错就道歉的唯唯诺诺,这次回答的口气不卑不亢。
宁果微抬眼看了看童鸣飞,赞许地笑了一下,“这个回答不错。”
“嗯哈?”童鸣飞得意了起来。“你说的对,我还是要靠创作赚钱。我给你看样东西。”
童鸣飞跑进自己的房间,风风火火地抓了一个画夹过来。童鸣飞说到自己的创作,总是很兴奋。她更高兴的是,她成功地把宁果微从她的工作中拉了出来。
童鸣飞神秘地打开画夹,宁果微顿时眼睛就亮了。
那是一个如宁果微所见到的婀娜起伏的高尔夫场草地,就是宁果微认为很像女人咪咪的那个高尔夫球场。
此刻,这片婀娜的草地上,赫然出现了一对接吻的小娃娃,那姿态分明源自那对瓷娃娃。大小比例经过童鸣飞的处理,相当协调。
再仔细看,那起伏的草地,根本不是一个高尔夫球场,而是巧妙地处理成女人的咪咪。而且,画面是黑白的。用黑白明暗来表现,很别致。皮肤上细腻的绒毛都可以感觉到。
宁果微拍手,大赞。“很妙!”
童鸣飞更加神秘地问,“你知道这片草地是谁的草地?”
“嗯?”宁果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更加开心地笑了。她知道了,这是她宁果微的草地。
那天晚上,童鸣飞一直在宁果微的身体上摆弄那只瓷娃娃。原来她是在琢磨这个呢。
“再看下一幅。”童鸣飞信心爆棚了,嘚瑟地翻开下一幅。
宁果微真是服了童鸣飞的想象力。
乍一看,依然是草地,细看确是女人起伏有致的腰部,在洼地处,是两个荡秋千的娃娃。依然是受李唯送的那套瓷娃娃的启发。
再看下一幅,宁果微终于完全明白了那两天晚上童鸣飞在她身上折腾的原因了。这幅更是有趣,是一片较为平坦的草地上一汪小小的清水池,一匹马正低头饮水。远处,依稀可见两个小山坡。。。。
第42章
42.
“我妈妈怎么说的?如果你骑的马死了,就赶紧下来。你的作品有力地反驳了我们家老太太,你的马好端端在这里喝水呢。”
“哈哈,还是你最懂我。只要你不给我断水断电,我的马就能跑。”童鸣飞得意地合上画夹,“还有很多想法,就是需要时间。”
宁果微搂了童鸣飞的脖子,亲了一下,然后嫌弃地抹了一把嘴,“哎,都是鱼腥味。”
“你也一样一样的啊,我都没有嫌弃你。哼。”童鸣飞觉得有点狼狈,她怎么知道今天的示爱效果这么好,宁果微会在饭间吻她一下。
“有天赋护身,艺术家偶尔邋遢一下也是可以的。你像个魔术师,随便一张照片就可以摆弄成艺术。”
“有句名言说,如果你掌握的唯一工具是锤子,那么在你眼里什么东西都像钉子。”童鸣飞的回答。
宁果微颇为赞赏这个观点。
童鸣飞心情好到飞起,她雀跃着又跑回房间,很快拿来一只白色帆布袋,上面印着一只小船,就是送给程桉的那幅画。“这个帆布袋送给你的朋友。配套。”
宁果微接过来,仔细看,觉得小船印在白色帆布袋上真是漂亮。“想法不错。”
“我跟一家创意店的合作,这个版很受欢迎。。。。。”
童鸣飞还在说着自己的项目,但是宁果微的思绪已经飘走了。
手中的帆布袋让宁果微又一次想起程桉。最近宁果微频繁地想到程桉,很想给她打电话,想试探一下她,也或者,可以听一听程桉的看法。
现在,帆布袋给了宁果微一个理由,她决定要利用起来。
宁果微离开了饭桌,她没有闲情逸致继续跟童鸣飞调情了。能够得到刚才短暂的放松休息,宁果微已经很满足。
童鸣飞收拾了碗筷,也准备回自己房间去画画。
此刻童鸣飞不再觉得惶恐和难过,这才是生活本来的面目。长期卿卿我我腻腻歪歪,无论从时间上,还是生理心理上,都做不到。那是小说,根本不是现实。
既能在一个屋檐下,又拥有各自独立的空间和时间,这已经是最幸福的样子。
童鸣飞在离开客厅的时候,听见了宁果微房间里传来笑声。
宁果微的声音,“是大大的白色帆布袋,嗯,就是那种化缘的大布袋。你可以试试。哈。”
童鸣飞捂着嘴笑,她没有见过程桉,她不知道程桉那样的女人背起来是什么样子。反正不够洋气的话,确实像去化缘。宁果微背起来肯定好看,“谁也没有我们家微微洋气。” 童鸣飞肉麻地想道。
宁果微与程桉的开场很自然,因为有这个帆布包。
程桉听着宁果微的描述,在电话那头轻声地笑。她在出差,她正在酒店里,刚刚吃下一碗送来的难吃的面,准备接着干活的,却意外接到宁果微的电话。程桉蛮开心的。
“程桉,最近还好吗?”
“还行。”
宁果微笑答,“标准答案是,I’m fine,thank you.And you前面部分改就改了,省就省了,最后这个And you不能省的,是吧?”
“那么,你最近好吗?”程桉现在的声音真是温柔。从前做同事的时候,她跟宁果微说话,态度都是冷冰冰的。
“不行。你刚才不问候我,因为你知道答案。”宁果微回答。
“是的,我知道。杜恒那个标,我认为你已经争取到最好的结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奇怪,不是你的错。普里默对你是不公正的。”
“你这样说,我很欣慰。不过呢,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太多公正。我回想起来,觉得自己挺可笑。我一直都在问你,到底是不是了解你的那些下属。一副我心中有数的样子。结果啊,我比你更加不了解他们。”宁果微自嘲了一番。
程桉没有接话。
“关于陈光浩,依然是一个谜。”宁果微讲到正题上来了。
程桉继续沉默。
宁果微了然于胸,沉默就是一种回答。程桉果然早就洞察了一切。
“我前几天见到杜恒,他依然不太友好。”说到这里,宁果微停了下来,她等程桉的反应。
短暂的冷场之后,程桉回应了,“他又为难你了吗?”
宁果微正准备回答,电光火石,大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第一次见到杜恒的时候,杜恒刁难宁果微,请她证实的那个传言。
对,那个传言!宁果微忽然之间对陈光浩的举动有了一点头绪。
宁果微马上在电话里,跟程桉说起了那个传言。普里默收购了一间公司,原公司的一批人重新成立了一家公司,与普里默竞争。。。。。
“程桉,你认为,这个故事还有可能再发生一次吗?”
程桉沉吟了好一会都没有出声。事实上,程桉在电话的另一头微笑。宁果微逼近了真相。
宁果微认为不会得到回应了,刚想转移话题,这时程桉却开了口,“我们上次喝酒时讨论过一个话题,只要设定的条件一样,就可以重复出现相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