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芮生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吕朦朦这是唱的哪一出。
依旧没等她开口,吕朦朦已经熟练的扯开一罐啤酒的拉环,递给她:“来,先干一个。”
吕朦朦笑的热情洋溢,赵芮生满脑糊涂。
她的神色已经放到最平淡,不管吕朦朦的慈眉善目是真是假也好,她并不在意那么多,但吕朦朦是寿星公,出于人文礼貌,她还不至于处处时时计较无关紧要的东西。
行吧,那就喝一个。
赵芮生是华盛请的驻唱,脸在很多人眼里都混熟了,见状都跟着起哄拍掌。
赵芮生吹瓶喝了,等吕朦朦接连又灌下几口才结束。
生日快乐说了,酒也喝过了。
“就到这儿,你们好好玩。”赵芮生起身,找了一个妥帖的理由:“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应该会更想和身边亲密朋友一起过,外面还等我唱歌,先走了。”
吕朦朦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直接忽略后半句:“大家都是朋友嘛,分什么亲密不亲密的。”
“再说你和秦钊不是同班同学吗?没什么好尴尬的啦。”吕朦朦似是为了要验证般,转而还问了一句秦钊:“是不是啊,秦钊?”
秦钊手上的牌正好出完,眯眼看过来,视线在赵芮生左手上停了几不可查的一秒,而后淡漠的收回视线。
赵芮生以为秦钊和她会在相认同班同学和选择做陌生人之间有着一致的选择。
没想到的是,秦钊突然扬头,对她来了句:“新同学?”
第11章 算账。
见秦钊都开口了,在场的男生开始跟话:“都是同学,别走了,难得都在呢。”
赵芮生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有点眼熟,还没有想起来进一步的印象,又有人说:“对啊,在这儿也能唱歌,我们做你最忠实的听众。”
留人的话一个说的比一个漂亮,再加上吕朦朦紧紧拽着她手臂,根本没有要松的意思。
你一句我一句还来不及听清,又都干脆直接的举起酒杯开始碰。
坐在沙发中央的那个人,冷然的看着她,交错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隐约能看到他嘴角的那抹讥笑。
视线没有多加停留,秦钊单手又开了瓶啤酒,一边仰头喝,一边用视线点了下扑克牌,示意旁边的人开下一局。
男生扎一推玩扑克没多大的意思,女生一起加入互动起来才更热闹。
洗好牌的男生对赵芮生发出邀请:“芮生,一起啊。”
说着,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人的位置。
赵芮生摇头:“不了。”
拒绝的很干脆,男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掩下去,吕朦朦不由分说直接拉着她在空位置上坐下了。
还是笑着的那张脸,凑在她的脸颊旁,说:“别拘谨嘛,上次在小老板的饭局上你可不是这样的哦。”
换句话说就是,你给了小老板面子,不能不给我面子哦。
赵芮生挣了下肩膀,从吕朦朦的碰触中离开,不想再陪她演下去了。
但是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就是想让她留下来么,秦钊的一个表态,吕朦朦的疯狂配合,她不会看不出来。
她记得廖可曾经说过,秦钊很记仇。
看来今天,他是想要算账的。
巧了,她这些天肚子里的郁结也没处撒。
赵芮生抬手将脸侧的头发别至耳后,笑了声:“好啊。”
旁边的男生乐了,立马将三张扑克牌倒扣在她面前。
“炸金花。”男生说,接着熟练的给剩下的人各自发三张。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她不会。
她紧绷唇角,看着跟前的三张牌。
在国外的时候玩扑克大多都是玩的21点,国内的玩法她没接触过。
不过21点是集心算和记忆的脑力争逐,她的牌技还是可以的,同样是纸牌游戏,应该换个方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正这样思忖着,对面悠悠的传来一句:“会么?”
声音凉凉的,夹着不咸不淡的讥讽。
赵芮生蹙眉,瞪了眼秦钊,丝毫没觉得不会是耻于开口的事情,反而坦坦荡荡的承认,反问:“不会我不能学?”
秦钊勾了下唇,又挑开一罐啤酒。
“能能能!”旁边男生立马接话,开始进行现场教学。
每个人三张牌,牌面朝下,为暗牌。
三个A最大,三个相同的牌,叫做三同,也叫做豹子;连起来的三张牌,例如3、4、5就叫做顺子;三同大于顺子。
三张同样花色的牌就叫做金花。
花色相同且相连的三张牌叫做顺金。
杂牌的情况就复杂些,杂牌里同样的牌叫做对子,对子比单张的牌大,单张杂牌就比大小,A最大,对子里也是AA最大;如果两个人手握杂牌里最大的一张都是A,那就比第二张,第二张一样大就比第三张,三张牌都一样大那就是先提出比的那个人输。
在比较过程里,豹子最大,其次是顺金,然后是金花、顺子、对子、单张。
大概内容就这些,听完之后赵芮生点了下头表示了解了,听上去确实比21点要简单些。
大多女生对牌类游戏都没多大兴趣,学习能力也没那么快,男生贴心的提出带她玩几局先试试,就更能对游戏规则熟悉些,不至于一会输的太惨。
试玩时,秦钊没接牌,态度很明显,不作陪。
几轮试玩结束后,正式开始进入游戏。
也发到秦钊面前三张牌。
他喝完易拉罐里最后一口啤酒,撒手扔在脚边,和空的瓶罐发出金属互相撞击的声音。
“钊哥,这才刚开始玩,就喝这么多了?”旁边有个男生说。
秦钊手上空了,自然而然将桌上三张牌抓进手里,牌面朝向掌心,右手上下搭动调换寥寥三张牌的位置,埋怨似的回:“没味儿,喝水一样。”
赵芮生内心鄙夷一声,那你直接喝水啊。
吕朦朦紧靠在秦钊旁边坐下,贴着就差抱在一起了,听他这样说,立马就建议:“要不换酒?”
秦钊挑了下眉。
吕朦朦秒懂,像是得了命令的小媳妇似的腾地一下起身去找服务员换酒去了。
牌局正式开始。
刚才几局试玩下来,赵芮生就知道了,这是一场拼运气的游戏。
而,她今天的运气显然不怎么好。
连输三局。
作为游戏新手,众人对她的宽容度很大,主动安抚她说刚玩都这样。
都这样运气不好?赵芮生想问,但她看到对面秦钊眼底闪过一抹刺眼的嘲笑。
三局下来,秦钊的运气都很好。
那双眼睛锐利的像鹰一样,刚发牌的时候连牌都不看,捏着三张牌倒在沙发背面上,视线稳稳的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去,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沙发缝里藏了一副牌。
又输了两局下来,她已经得心应手,不至于垫底了。
可接下来的局,秦钊都跟在她后面咬着她。
明显要跟她过不去的样子。
一圈斗下来,牌局上就剩下了她和秦钊。
她看了眼手上的牌,12Q,不是同花,也不是顺子,有一张最大单牌和一张最小单牌,算是普通杂牌里的中等牌。
她看了眼秦钊,后者也正八风不动的看着她,那双眼睛在射灯的照耀下幽深透亮。
他单手撑在沙发上,右腿架在左腿膝盖上,明明都是坐着,他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不由得拧紧了手中的牌,她犹豫要先扔下哪一张比较妥当,是直接亮底牌自保为上扔最小的,还是折中扔Q试试秦钊手里的牌。
手指覆在中间那张牌上,正要扔。
“等下。”秦钊突然开口,视线仍然直直的落在她身上,此时浮上一抹似笑非笑的玩味。
秦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一会后才缓缓说:“输的人,怎么罚?”
他慢悠悠的问她。
口吻似是她已经输了,而他正宽宏大量的给她选择惩罚方式的机会。
赵芮生从鼻尖不着痕迹的哼出一声:“输赢还没分,你急什么?”
秦钊这次接的很快:“急不急,结果有区别?”
如果说刚才秦钊的态度算是嚣张,那么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赵芮声语气冷下来:“结果怎样,不到最后怎么知道。”
“再说,愿赌服输。”最后四个字,她说的清晰有力。
这个时候吕朦朦已经招呼着服务员带来够整个包厢人喝的冰扎啤,红的、黄的、黑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