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老实实坐在案前不敢动,诸葛亮看了看我的手,摇头叹口气,说:“什么时候能学得稳重些?”
我听他虽是在教训,但语气却透了几分心疼的意思,又得意起来,说:“不能。”
他听了,即刻收回要给我擦药的手,说:“行,那你回去吧,我不管你了。”
我见状,还没摸到手手,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结束?于是急忙服软说:“我错了,我错了,保证下次再也不犯。”
他听了,忽又嘲笑我起来:“你这承诺,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言罢,他总算还是轻轻拉过我的手,拿了药慢慢擦拭起来。略昏暗的烛光下,他仔细擦拭着,指尖偶尔碰触到我的掌心时,暖暖的。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的手背上,以至于完全忽略了我瞧他的暧昧眼神。此时,又是一个扑倒诸葛亮的好机会,我心中暗流涌动,无奈左手光荣负伤,怕是未来几日也动弹不了了。
“唉……”我仿佛丢了一块到嘴的好肉,无奈叹息了一句。
“叹气做什么?”诸葛亮帮我包扎着,瞧我一眼,问。
“没,没什么。”我赶紧收回贪婪的目光,顺带扫了一眼这书房,目光定格在他刚刚工作的案上,几张图纸倒是吸引了我的注意。
“咦?”我好奇用剩下一只手拿来一瞧:“这牛不牛,马不马的,画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断更了两天。原因是前天晚上喝多了,闹腾了一宿,听人说我半夜两点跑到宿舍走廊大声背了一晚上《出师表》,边背边吐,周围人都被吵得睡不了觉。
早上醒来听说了觉得很慌。
休息了一整天才缓过劲来……
于是今天又开始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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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醉酒
“木牛流马?”我看了会儿图纸,忽然吐出这一句。
“你怎么知道它……”诸葛亮疑惑说:“亮刚打算以木牛流马给它们命名。”
“啊?”我一愣,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说的这么顺畅,大约是现代经常听到过吧,于是嘿嘿一笑说:“因为你我心意相通啊。”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诸葛亮急匆匆的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门内并不是郁闷,也不是发什么脾气,这时候的他哪有空闲做这些无聊的事,所以说,诸葛亮真算是个脚踏实地,谨慎又务实之人。第二次北伐走的是秦岭,其地势,山脉山高林深,重峦叠嶂,道路险阻。之所以无功而返,除了郝昭守城使得陈仓易守难攻,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粮草不继。秦岭山道高低不平,峰回路转,军饷、粮食的运输都异常艰难。
如果有特殊的道具来做这件事,可以省时省力,那便轻松许多了。木牛流马就是这个用途。
但我见图纸都已作出,他仍有些蹙眉不展,难道还有什么没解决的问题吗?
我的手被完美的包扎成粽子后,他重新回归到对于木牛流马的思索中,半晌忽说了句:“你觉得这东西设计出来,在运粮方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忽而问我。
“或许,你可以看到亮没看到的,想到亮没想到的。”他说。
难道是以前他问我的几个问题回答的都“太好”了?以至于现在偶尔遇到问题,便想听听我的意见?嘻嘻,那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看来看去,我还真不知道哪里有什么问题,毕竟吧,我也不是学机械物理的对不对?说到这,不由想起之前夸诸葛亮在农业、军事、政治、经济、文化、医学、甚至饮食各方面都是能手,现在又要加一条机械了。
我想了会儿,不知这么精巧的器械,诸葛亮还有哪里不满?或者说,他不满的点,并非在机械的本身?那是什么呢?
忽然,我脑子里闪过之前屯田之时就有过的两军互相抢夺粮食之先例。现在我们有了这等好机器,若是被别人看到学了去,岂不是也便利了他人?因此,得想个能为己用却不为敌人所用的方法。
比如说,在木牛流马里头装个暗器开关?等于是给这个机器设置密码,运行时,打开密码,蜀军即可用来押送粮食,不用时关闭密码,让别人偷也偷不去,即便偷去了,量他们也难以参透其中奥秘。
我自顾自点着头,随口把这似乎不咋地的想法告与诸葛亮知了,他听了,先是沉吟了片刻,然后自己也哈哈一笑,看我说:“我发现你这脑袋里装的东西还真的与别人不太相同。”
何止啊?我略得意想,对于你们这一千八百年前的人来说,是太不相同了好吗。
等到木牛流马大批量投入生产时,又是一年春天了。
建兴七年,三月。
从上回第二次北伐撤回汉中后,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大雪早已消融,春天也已来到。此漫山遍野之中,又开满了一种名叫“紫云英”的小花。照在这片山岗上的太阳,已不似秋天那般干燥遥远了,它撒下来,充满了柔情暖意,放眼望去,一片生机勃勃。
时令的新鲜水果逐渐产出,又到了酿酒的好时节,我自个儿也用水果酿了些小酒。《诗经·七月》曾提到:“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整首《七月》讲述了平日里农夫们耕种,忙碌而又朴实的生活,也十分符合南郑田园农民的特点。十月打下的稻谷,经过整个冬天,酿成春酒,此时正是揭盖畅饮的时候。
将士们终日操练着实辛苦,诸葛亮向来体恤属下,看他们也劳累许久,于是决定于某一日晚宴请诸位将士,犒劳三军。在我潜意识中却感到,这只是诸葛亮第三次北伐的前奏。尽管头两回未成功时他有些懊丧,但每回出征之前,总是言笑晏晏,信心饱满的出现在诸君身前,有了他的肯定,三军也仿佛有了底气,大家便都什么也不怕了。
也许季汉最吸引我的也正是这一点吧,从刘备开始,跟随他的如关羽如张飞如赵云如诸葛亮,最初的元从到荆襄团体,没有人是因为权势而攀附他,这些人都是在他最落魄时选择了他。我最喜欢季汉的一点,就是他们永不放弃。不放弃自己,不放弃身边的人。他们真的将情谊当情谊,把兄弟当兄弟。
仔细想想,自刘备走后,留下少子与一堆烂摊子,民生凋敝,伤亡惨重,但季汉却还能保持着正常的运行。他的臣子,也可以说他的朋友,没有背弃他,他们开府治事,制定蜀科刑法,发展经济,休养生息,平定叛乱,继而北伐,北伐,北伐。只因他们从未有一日忘记先主,未曾忘记“汉祚已衰”,只愿“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以报先帝之恩。
知遇之恩。相携之恩。不弃之恩。
也是数十年以来,晨起与日落,繁花与落叶,蝉鸣与飞雪,交替消逝的光阴里,每一日的相伴相行。有了这些,却也不奢求什么大业空谈,戎马英雄了。
今日夜宴十分热闹,诸葛亮还特意嘱咐我将自己酿的小酒也拿出来与大家一同品尝,但又说什么终归女眷不便,我只得眼睁睁看他们把我的酒端走,还好我私下护住几坛,都偷偷拿回了丞相府诸葛亮住所中。
眼听着他们那边一片糙汉们畅饮之声,我心中也不乐意,便自己给自己做了两个小菜,开坛躲在屋内小酌起来。我将窗户打开,晚风阵阵,可以一边观赏那银盘一般高挂空中的圆月,又可以享受这片刻安稳宁静。想起白日里诸葛亮的笑靥,心里似乎也舒畅许多,喝得醉意微醺时,倚在窗前,手掌托着下巴,静静怀念一些过往。
建兴五年来到的这里,如今已经建兴七年了,时间越过越快,将来还会发生一些什么样的故事呢?我又还能陪伴他多久?
酒香醇厚,悠远绵长,碰巧诸葛亮也是如此,是值得一个人慢慢去品味的,也是个回味无穷的对象。
“嘿嘿。”我感觉到自己脸上一阵滚烫,不由两手捂住自己的脸,不知这样呆了多久,门猛地被推开,我在恍惚沉思中惊吓到,望了一眼,只见诸葛亮歪歪扭扭的进来,身后跟着姜维和费祎,这三人不知道喝了多少,走路都一个姿势,脚步蹒跚颤颤巍巍,嘴里还各自寒暄些有的没的。姜维与费祎将诸葛亮送回之后,又摇头晃脑的走了。我自己虽也有些糊里糊涂,但是脑子尚且比较清楚,我去扶他,结果差点两人一同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