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贵知道她的意思,也跟着一起寻找,只不过他不知道古今和罗无双是什么关系,也不明白她们俩为何一见面就吵,但他向来对这方面不钻研,所以也就只顾着低头找线索。
古今见外面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便想着到里面看看,可罗无双见她没回应,便伸手推了推她。古今毫无准备地往门边上一倒,被门锁划到了手背。
她“嘶”了一声,抬起手背,可却没看红彤彤的手,而是背门锁边上的小方块吸引了。
罗无双见古今被欺负也默不作声,她这样的不声不响,像极了以前的自己。可她知道古今并不是这样的人,她有仇必报,不可能平白吃亏的。
不愿意被比了下去,也不愿意见古今此时表现出来的温柔大方让她想起从前善解人意的自己,罗无双作势又要上前与她理论。
可金川贵再不济也知道要护着古今,他一伸手将罗无双拦了下来,“古小姐心中自有数。”
罗无双见古今不慌不忙地摆弄着锁,她更加着急了,“她哪里有数,她分明不着急!”
罗无双心里已经发慌到有一种悲凉,虽然她不知道宁伯渊在哪里,但总觉得他凶多吉少了。
罗无双不知道自己这种悲观的心理是不是跟小时候母亲总是怨天尤人有关,她总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清心寡欲都是伪装出来的,否则怎么会被古今一刺激,就这么容易土崩瓦解呢?
“你力气大,来帮我掰一下这个试试看。”古今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有把门锁上的石块掰动,可她就觉得这里有蹊跷。
金川贵闻言走了过去,用手掰了两下,发现石块纹丝不动。他看着古今,眼中有疑惑。
古今这时也怀疑起来,难道这石块只是一种摆设?
古今又连忙垫着脚往旁边走去,金川贵见她腿脚不便,便想着跟上前去询问何事,可又转念一想,也许古今并不想他插手,毕竟她到现在连他的姓名都没过问,而他,也充其量只是个打下手的而已。
古今走到旁边,只见这里的门锁都是整块的。她又检查了几个,发现每个门锁都一样,除了宁伯渊的牢房里,那个门锁中夹了个石块。
古今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道:“再试试。”
罗无双被她的举动弄得晕头转向,可看见她眼中的神情时,她也不自觉地往门锁边上靠,想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方法。
金川贵两手的食指和拇指紧紧地将石块夹起,用力往下掰,可石块却纹丝不动。
古今在旁边见了,悠悠地道:“用巧力试试。”
金川贵闻言,松开一只手,去捏着门锁的边缘,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不再紧绷,而是在石块上轻轻地滑动,看看有没有松动的地方。
这样滑着滑着,就有一根针一样的东西跳了出来,金川贵吓了一跳,但不敢乱动,生怕碰到了机关。
这时,他不禁佩服起宁朗来,他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做出这种精密的机关。
“等等。”正当金川贵准备查看石块的时候,古今突然出声,“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金川贵抬头,侧耳仔细听,才听见牢里面传来一阵阵“呼呼”的声音。
并不是风,而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怒吼。
金川贵反应过来往牢里面一看,只见地上的草席微微地挪动,原来是地下的砖块往里缩,将草席也带了起来。
罗无双见状立即往里面跑,被古今一把抓住。
“你够了吧你!你到底要狠心到什么程度,伯渊他对你这么好,你自己不愿去救他就算了,为何还不让我去?”罗无双一边推着古今的手,一边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
古今从鼻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便松开了手。
罗无双因着惯性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踩到了正在挪动的砖块,险些掉了进去。她大叫一声,连忙收起脚跟往外跑。
看着古今没有分自己一点眼神,而是紧张地看着牢里的情况,罗无双心里越发地囧了起来,原来刚刚古今是怕她掉进去才拉住她的。
罗无双意识到这点后,不仅没有感谢古今,反而那股囧劲儿在心里闷得发酸,变得腐烂了。
“是什么?”古今询问身边的金川贵,可后者却摇摇头。
“没想到宁朗还在这里建了个地牢。”
说话间,地牢下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
“宁伯渊。”因砖块还未完全展开,几人不敢轻易往前走,怕踩了空洞反而会给宁伯渊造成麻烦。但听着下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古今忍不住叫了宁伯渊一声。
宁伯渊没有回答,反而发出一阵阵低吼。
这低吼与之前传上来的完全不一样,这是人的吼声,那刚刚的是什么声音?
“吼~”
正思考着,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
糟了!
古今心头一跳,是猛兽的声音!
这下古今这么也不敢叫他了,生怕分了他的神。
罗无双也听到了这吼叫,她在心里猜疑着,一会儿觉得老虎,一会儿觉得是狮子,可无论是哪一种猛兽,都让她吓得浑身发抖。她再也不敢上前去了,尤其是当砖块停止挪动的时候,她连连后退几步。
地牢完全被打开,金川贵本想叫人把这里包围起来,不让无关的人进来看热闹,以免激起那头猛兽的狂性。可他一回头却发现自己并未带人过来,只好作罢。
古今连忙趴在地上看,小腿被门抵了一下,血又冒了出来,浸染了纱布,那白纱上面透露着红,像冬日大雪过后,点点梅花落了下来。
伤口再次被斯裂开,比起上次更加疼痛,古今眼里冒了泪,可她知道这腿上的伤也不过如此,她的泪,在看见下面那个伤痕累累的人,涌得更凶了。
金川贵看见地下的情景着实一惊,他同古今一样,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正在与老虎搏斗的宁伯渊。可放任宁伯渊与那老虎搏斗也不现实,他们得想想办法,趁老虎不注意的时候,了断它的命。
“有枪吗?”古今侧身问。
“有,但是眼前的情况,用枪很危险。”金川贵担忧地说。
老虎与宁伯渊打得难舍难分,即使金川贵枪法很准,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如果控制住老虎呢?”
“控制?”金川贵有些不解,怎么控制?
“应该可以吧?”古今再次看向金川贵,想要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如果能控制住,那最好了,可是......”金川贵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古今伸出手,在比划着什么。
“万万不可。”金川贵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之后,立马阻止她,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知道危险,但我更想救他。”古今看着金川贵,眼神坚定,金川贵张着嘴巴,欲言又止,他找不到任何语言来阻止她。
“我来。”出于绅士主义,金川贵还是不放心古今这样做。
“我不会开枪。”古今记得第一次开枪是对付卖油的老奶奶,她是气急败坏下才开了枪,可是那枪的顿挫力让她手指发麻,再也不想碰那东西。而且她枪法不准,那老奶奶一动不动地在她眼前,她都没有正中要害,还是对方身子骨不好,只一枪就毙命了。
见古今这么坚持,金川贵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宁伯渊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从他掉下来开始,就一直保持着高度的集中力,老虎与他,不过三米之隔,一人一兽的活动空间仅此而已。宁伯渊不仅要提防老虎的进攻,还要想办法打中它的死穴。
他没有带任何武器,仅凭着肉身与老虎搏斗这么久。
老虎精力不像之前那么旺盛,进攻的次数少了些,可宁伯渊毕竟是□□凡胎,这一番打斗,他身上的伤痕惨不忍睹。
尤其是肚子处的伤,皮肉都掉了一块,露出血淋淋的伤口,这更加刺激了老虎,它便一直想方设法想要往宁伯渊的肚子上靠。
也许是急了眼,老虎竟然大吼一声,后腿蹬了起来,两只前腿往上一跳,猛地朝宁伯渊头上打去。宁伯渊没有力气反抗,就这么被打在了地上。
宁伯渊被打倒在地,眼角冒着血,他此时的意识不太清醒,头上像裂开了一道口子,慢慢地他觉得自己的脸被劈成了两半。可是奇异地他却不感觉痛。
他呼吸快时,裂开的速度就快,害得他赶紧收紧了呼吸,生怕待会儿整张脸都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