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震惊之余,还一脸疑惑,
宁淮见状,更加卖力地调动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的表情太过诡异,古今吓得说不出话来。
宁伯渊将这些表情收于眼底,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他为什么只看古今,难不成他们认识?
想到这里,宁伯渊将古今拉到自己身后,完成隔断了两人的视线,而宁淮瞬间收起了自己的表情,眼中充满了杀气。
宁伯渊挑眉,他果然想提醒古今什么。
这时,厨娘转过身,看着宁伯渊淳朴一笑,“三少爷见笑了。”
“哪里的话,今日冒昧来访,倒是多有打扰,看来下次找厅长的话还得去警备厅。”
厨娘迎合了两句。
宁伯渊没有过多停留,拉着古今走了出去。
而在两人离开之后,厨娘低眉顺眼的模样立马消失不见,她将宁淮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虽然什么都没找到,但她还是不放心,可又不敢贸然给警备厅打电话,想着只能等宁朗回来再做打算。
离开那里之后,两人久久无言。
过了两条马路,两人来到河边,清凉的风缓缓地吹荡在古今的胸口,她才觉得能够喘得过气来。
“没想到这头发没要到,倒是发现了一件稀奇的事。”古今轻呼了一口气,双手侧翻着按在河边堤岸的石柱上,头微微上扬,缓解心中的阴郁。
“我也是第一次见。”宁伯渊开始明白为什么宁朗出席任何活动都不会带着宁淮了。
“你有接触过自闭症患者吗?”或许是夹杂着河水的风有些腥咸,古今转过了身,后背紧靠在河岸的石柱上。
“没有,但我有个学医的朋友,他专门研究这方面的病理知识,或许问问他会得到一些线索。”
古今轻轻地“嗯”了一声,她突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今天原本轻松愉悦地来拿头发,没成想竟发现了这么一件诡异的事情。
她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可一时间却不知该从何查起,她双手敷在脸上上下搓了搓,这种将她困在笼子里的感觉难受极了。
宁伯渊把她的手拉下来,在她的额头上弹了弹,“天塌了有我,你紧张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怪极了。”
“因为宁淮一直盯着你?”
被宁伯渊这么一提醒,古今浑身一哆嗦,“我又不认识他。”
“难说。”宁伯渊记得把古今拉过来的时候,宁淮那凶狠的眼神,仿佛他挡了他的路,只不过,宁淮想要的路,到底是什么呢?
“可是我对他——”古今刚想说没印象,但又想到他有种熟悉感,便转了口风,“也不是完全没印象。”
“怎么说?”
“不知道,总感觉怪怪的。”古今皱着眉头,想将这种怪异感压下去,可是这种感觉刚压到心头,就猛地跳上来,丝毫不让她好过。
古今烦闷地甩了甩头发,可是这头发借着河风爬到了她的脸上,她懒得伸手,就嘟起嘴想把脸上的头发吹走。
宁伯渊看着她滑稽的表情感到好笑,可当古今的表情越动越开时,宁伯渊猛地怔住了。
他走到古今面前,仔细盯着她。
“你干嘛?”古今指的是宁伯渊无缘无故走到她面前。
“你干嘛?”而宁伯渊指的是她表情这么丰富究竟为了什么。
“我脸上有头发,想把它吹开。”
“那你说,宁淮是想把什么从他脸上吹开?”
经宁伯渊这么一提醒,古今瞬间觉得头皮发凉,她伸手将脸上的头发挽到耳后,再也不做过多的表情。
回想起宁淮怪异的表情后,古今浑身都不自在。
“他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古今抬头问。
“有可能,是个面具。”
“面具?”古今觉得这条河越来越深了,而她现在回过神来,觉得水已经漫到她的膝盖,她想逃都逃不了。
“那个带你去废楼的人,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古今记得,他比她大两岁。
“现在还有联系方式吗?”
“没有了,他们早就搬家了。”古今听宁伯渊这么一问,突然知道宁淮带给她的熟悉感从哪来了。
戈应!
宁淮在某一个瞬间非常像戈应,可戈应现在二十二岁,应该跟宁伯渊差不多高才对,可宁淮明显就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你还记得宁淮的动作吗?他原本克制得很好,从哪一瞬间他开始失控起来的?”
古今皱眉回想了一下,突然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蹿了上来。
“腿......”
“你是说......”古今想到这种可能性,突然慌了起来,“不会吧?”
“又怕了?”宁伯渊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胆子可不行。”
“我哪里怕了?”古今一巴掌拍掉他的手,不承认自己内心的震惊与惊恐。
宁伯渊看着她轻笑了声,可移开眼神时,他挑了挑眉,看来,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如果按照这条思路来看,那宁朗娶的妻子,绝对就是为了掩饰宁淮的存在。
宁伯渊回想了一下,宁淮外报五岁,而宁朗也结婚五年,可是这五年间他却很少看见他的妻子。宁伯渊思索一番,便觉得宁朗的目的可能就是想光明正大地将宁淮“领”回来,毕竟没结婚的人带着半大的孩子,总归是不像话。
宁伯渊心里有了数,也知道宁朗的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古今天性浪漫,喜欢花花草草,所以在大院里养了许多草木和不知名的花儿,现在正值初秋,花开得并不旺盛,但也只是懒洋洋的,并未完全凋落。
古今推开窗户,一手平放在窗台上,一手支撑着下巴,心事重重地看向窗外。
眼看傅老爷子的生辰快到了,她还是没有想出来该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正思量间,奶糖从窗口的花圃中一跃而下,四条腿轻盈地落在地上。它把花儿当做可以吃的糕点,拼命地仰着头张开嘴想把花儿填进肚子里。可每当它咬下一片花瓣的时候,又猛地吐了出来。它爱吃肉,这花儿显然不合它的胃口。
正当奶糖百无聊赖地躺在草地上打滚的时候,古今一拍脑门,有了好主意。
她准备给傅老爷子做一个西式蛋糕。
她从早忙活到晚,直到宁伯渊回来,她才将奶油打好。
“怎么想起来做糕点了?”宁伯渊见她一人忙活着,也没叫女佣,心疼地给她擦汗。
“傅老爷子生辰,你送的礼物不能太俗,也不能太寒酸,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图贵重,要么图新鲜,要么图心意,你送毛笔只是其一,还得备一手。”古今很擅长分析别人的想法,自从上次跟父亲谈过傅老爷子之后,她就一直在思考送什么样的礼物才能使傅老爷子在宁骞原有的功名下,注意到宁伯渊。
“你觉得......”宁伯渊从口袋里将毛笔掏出来,“傅老爷子会喜欢惊喜吗?”
古今刚把奶油弄好,正准备裱花,听他这么一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是说......”古今的眼神在蛋糕与毛笔之间跳动着。
“我猜他会喜欢。”
“别吓到他就好。”古今当然也赞成这个想法,生辰只听贺言有什么意思?想到这里,她没有准备裱花,而是把蛋糕分成了两半,又忙活起来。
第18章 赶出上京
九月初三,傅老爷子在中厅堂举办生辰宴会,全上京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参加,场面十分壮观。
出发当晚,宁伯渊来到了古今的房间,见古今刚洗完澡,抱着猫在躺椅上听无线电广播。
宁伯渊进去也没跟她打招呼,就把手里的衣服搭在了她的腿上。
“干嘛?”古今穿着香槟色睡袍,大腿露在外面,正好被宁伯渊用衣服遮挡住了。
“挑件好看的。”宁伯渊从旁边拉了一个小凳子,坐在古今身边,又摊开手掌,奶糖便慢条斯理地沿着他的手掌走到了他的怀里。
古今见怀里一空,不悦地皱起眉头,此时广播不知在讲什么年代的故事,古今也没听进去,就支着手摁住太阳穴,轻轻地揉捏起来。“我不换,刚洗完澡。”
宁伯渊见她一动不动也没有泄气,拍拍奶糖的身子,它就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窝里。
屋内灯不亮,只点了一盏黑色圆罩灯,昏黄色的,有些旖旎。
宁伯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古今躺椅的两旁,高大的身子将她整个人都罩住,她心中略慌,但始终未睁开眼。她此时有种掩耳盗铃的想法,若是她看不见宁伯渊,他应该就不会硬逼着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