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今天造反了吗(48)

“找我做什么?”苏云九莫名其妙。

“嗯……”沈玉漓思索片刻,摇摇头,“说是有话要同你说,我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正说着,沅芷就在外面敲门,“太子妃,重霄公子求见,正在侧殿候着呢。”

沈玉漓拿帕子把手擦干净,“母后让我去仁禧宫找她,我正好陪你出去。”

沈重霄如往常一般在侧殿里泡了茶,等苏云九过去以后,他便倒了一杯放到他对面的桌子上,“来,坐。”

苏云九拉开椅子坐下,开玩笑道:“我常常觉得你比我更像这太子妃。”

沈重霄正喝着茶,闻言瞥了她一眼,倒是像那日苏月辉看他时的姿态,“你这句话可别让清寒听到了。”

“听到会怎么?”

“或许真会让我把你挤下去?”沈重霄道。

苏云九险些一口茶喷他脸上,“你一脸正经说这些话的模样真是让人撑不住。”

“那就不同你说笑了,说正事。”

“怎么了?”苏云九问。

“西渊的传国玉玺不见了。”沈重霄仍是那副平淡的模样。

“不见了?”苏云九一愣,“它不是好端端放在……”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对,抬眼正对上沈重霄探究的目光。她喝了口茶,稍稍理清思绪,“它不是好端端的在太乾宫放着么,怎会不见?”

“陛下身子不好,怕自己哪天崩了来不及交代后事,便提前把传国玉玺给了清寒,清寒将它放在翠微楼。”沈重霄一边说一边看着苏云九,似乎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苏云九却佯装好奇,“我怎么没听说过?”

“当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这回事,否则还不乱了套?”沈重霄道。

苏云九笑了,“我成天关在房里歇着,你突然来同我说这些,我也没个法子。”

“若我没记错——”沈重霄搁下茶杯,说的话也不如原先那么客气,“太子妃在南沧,可是承天门的传人?可别说什么父亲金盆洗手十几年,那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罢了。你们兄妹私底下劫富济贫的那些壮举,在碧海城中细细打听便知。我再问句大不敬的,太子妃这样的身世嫁到西渊,究竟是何用意?”

“我要有旁的用意,那为何当初替换了皇后与宸贵妃信物的人是我,为从沈落荻手里拿回虎符险些丢了命的也是我?”苏云九反问,“清寒到底是我夫君,事到如今,我的手段究竟是用来帮他还是害他,你不至于看不出来。”

沈重霄却不买账,“你念过不少书,苦肉计该是懂得怎么用。”

“这么说未免牵强。”苏云九此时仍撑得住,“我倒可以想想,是不是你们找到了比我更有用处的人,便要过河拆桥了。”

语毕,两人静静对视许久,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直至外边的狂风吹断了树枝,砸在窗框上一声响,沈重霄才似惊醒般移开视线,“既然太子妃这样说,我就先告辞了。”

“清寒呢?”苏云九忍不住问。

“他打算信你,却又怕听到一些不愿听,所以是我来了。”沈重霄在门边背对着苏云九,再道了句: “你多保重。”

苏云九正犹豫着,似再问他几句,合上的门就隔开了她和沈重霄,也堵住了她尚未说出口的话。

沈重霄来到院中,已见沈孤水在树下等着他。

“你听见了。”沈重霄说了这么一句。他陪着沈孤水静默半晌,又道:“都已经这样了,事情究竟如何,你不会不明白。南沧那边,该是早有打算。”

沈孤水却不就着沈重霄的话答,“我以为我待她的好,她能知道。”

“我也以为你待她好是为了让她替我们做事,哪知你这——”沈重霄叹了口气,将声音往下压,“现在不是任你儿戏的时候。”

“你别管。”沈孤水语气毫无波澜,“还不到我掌控不了的时候。”

“你这人怎么……”

沈重霄的话刚起了个头,沈孤水抬脚就走。沈重霄看看他又看看身后那扇紧闭的门,只能恨恨地一甩袖子跟了上去。

苏云九回到房中时,沅芷给她递上来一块玉。苏云九接过,见数条金线镶嵌在晶莹剔透的羊脂白玉上,勾勒出一枝金桂,而金桂上方,则是一轮圆月。

苏云九的手抖了抖,“这是……苏月辉的玉?”

他们四兄妹每人都有一块这样的玉,上边的花样皆与名字相关。据说这四块玉是从苏陌川收藏的玉里边最好最大的那块羊脂白玉上分下来的,用作他们的信物。

“府里的人收拾东西时在二爷房中见着的,许是走得匆忙,把它落下了。”沅芷道。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们被人扣住了。”苏云九把玉交给沅芷,“拿去同我那块一起收好,看我还有没有这个命还给他吧。”

“老爷从前说过,这玉可赠给同你们成亲的人,您那块……”

“那得是过一辈子的人。”苏云九幽幽道,“我和沈孤水哪来的一辈子。”

沅芷不敢多话,捧着玉退下。

今夜沈孤水回来得比往日要晚些。他进了门,见苏云九坐在桌前,便问了句:“还没睡?”听着却平淡许多,不似平时那般关切。

“想……等等你。”苏云九道。

“不必等。”沈孤水简单答。

他走到床边,苏云九并未回头,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他这样话少,苏云九愈发心慌,暗自挣扎一番就突然站起身转过去,“沈孤水。”

结果险些撞上沈孤水的胸膛。

苏云九摸了摸鼻子,“你怎么走路也没个动静。”

沈孤水将解下来的发冠搁到桌上,低头瞧她,“你有话要说?”

他这样问,苏云九更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果是因为玉玺的事情,那倒不必说了。”沈孤水又道。

苏云九抬头看他,见他仍一副她最喜欢的慵懒模样,可眼中的那潭清泉像是结了冰,冒着丝丝寒气。

“你……就不打算信我?”

她即便说出这句话,却也不知道他能拿什么来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赌什么。

沈孤水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你们在南沧猖狂久了,真当自己做事天衣无缝?”

“但,”苏云九顿了顿,“我们没有拿走玉玺。”

“那还是玉玺?”沈孤水一声冷笑,“那是碎了的一摊废料罢了,换我我也不要。”

“沈孤水……”

他却不愿退让,“难怪先前你问我若是不当太子了会去做什么。那你怎么不直接问,我若是因为你而当不成太子了,我会去做什么?”

苏云九有些站不稳,伸手扶住了身后的桌子。沈孤水动了动,似乎是想扶她,却又忍住了。

苏云九看着他,强撑着问:“既然这东西重要,你为何要放在翠微楼,还不收回给我的那把钥匙?”

“你是南沧的人,我不得不想法子查清你的底细,也不得不防。”沈孤水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但后来你为我做的那些事,让我不愿防了,只想真心待你。我本以为这会让你有所改变,却没想到,你仍是苏云九。”

“你如何待我?”苏云九突然觉得好笑,“真心待我?”

“南沧的人对你如何,你至今还没看明白?你若觉得我没有真心待你,那你自己呢?你的真心呢?”沈孤水句句逼问,“你说怕失去我,我竟真信了你。可你这样做,分明是置我于死地,何来怕失去我一说?苏云九,我究竟是你的夫君,还是你的仇家?”

“谁又知道你所谓的真心是图什么呢?”

苏云九犟的这句令沈孤水呼吸有些发颤。他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也只是深吸一口气,一声“罢了”轻得如同叹息,“你先歇着吧。”

苏云九忍不住牵他的袖子,“你上哪去?”

“去别的地方。”沈孤水道。

“不必。”两行眼泪滑过苏云九的脸颊,“这寝房是你的,哪有你走的道理。”

沈孤水拨开苏云九的手,也不看她,只道:“随你。”

第45章

苏云九在东宫也分到一处院落,不过沈孤水一直没有让她搬过去的意思,说两人宿在一处也方便。此时苏云九大晚上的开门出去,他也没拦着,只走到烛台旁准备熄灯。

沅芷刚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正提了个灯笼走过来,手里还拿着暖炉。见苏云九一个人走在院中,沅芷便赶紧奔到她身边,把暖炉塞到她手里,“这么晚了,小姐要上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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