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正宜的箭靶上中正中红心中央的第二箭将第一件箭贯穿,遂箭靶上只留下九支箭。
论成绩,正宜与何琰勋相当,但却比何琰勋更为精准。
“许久没与你比试,想不到你技艺渐长,本宫都比不过你了。”何琰勋笑道:“本宫要赏你。”
正宜听后,道:“谢殿下。”
何琰川则是不言。他一边难以置信这个年纪看起来还不如自己一般大的小子竟如此厉害,一边又为自己的不自量力而感到羞愧。
“怎么样,四皇子?”正宜得意一笑。
何琰川刚要开口,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得缄默不语。
站在一旁的阿荧对正宜的战绩惊讶的合不上嘴,她愣了半晌后不由得叹了一句:“明明年纪才与我一般大,怎么差距就这么远呢?”
这时候,正宜也骑着马向阿荧走过来,对她道:“要不要拜我为师,我教你骑马射箭?”
阿荧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何琰川道:“阿荧是女孩子,为什么要学骑马和射箭?”
“我... ...”正宜听了很不服气,刚想说什么又意识到不对,遂道:“我就是喜欢教女孩子。”
“你该不会是喜欢阿荧罢?”何琰川说:“我警告你,她是我妹子,你离她远一些。”
“谁是你妹子啊。”阿荧瞥了何琰川一眼。
“你都唤我二哥叫二哥了,那我三哥也是你三哥,我就是你四哥。”何琰川这样道。
“我才不要三哥和你这个四哥。”
阿荧话才刚说完,何琰勋便下马缓缓向几人走来。他像是听到三人适才所说之事,便道:“阿荧悟性不高又不愿上进努力,平日里先生教的诗文都无法理解,再加上女红和筝,恐怕是没有闲暇时间练习骑射。”
阿荧听何琰勋这么说,心里却是敢怒不敢言。
我哪里悟性不高又不肯上进,明明是那几个先生总是拿我和嫣儿相比较,我只是不愿意他人拿我与嫣儿相提并论罢了。
正宜听太子这么说,有些失望的道:“我倒觉得即便公主在其他事物上没有悟性,但也不代表公主在骑射没有悟性。我这个人也不会读书写字,但是天生便懂得训马,所以四岁便会骑马了。只是公主公主是公主,公主是一定要知书达理,不像我们庶民般随意。”
“她既享了公主的尊荣,便不能再要求拥有庶民的随性自由。”何琰勋说着,向阿荧靠近道:“我亦是这般告诉嫣儿,而她似乎听得懂。”
阿荧见何琰勋正望着自己,心里十分不情愿他夸奖嫣儿,遂扁了扁嘴道:“是是是,你妹子什么都好。”
“也不全是。”何琰勋说罢,停顿了半晌后道:“你就略差些。”
阿荧还以为在何琰勋这个觉着这个觉着妹妹没有一处不好的兄长也会说妹妹不是,但事实是阿荧想多了。
“我又不是你妹妹。”她道。
“你由我母亲抚养,又为公主。”他问:“你为何不是我妹妹? ”
阿荧被他盯得不敢说话,却又听他道:“回府罢,等在我府中用过晚膳你们再回宫。”
第17章 清欢
直到上巳节前夕,晋国京都幽延城内拐卖抢夺妇女及冥婚交易一案才有所了结。不过让何琰川与安昭仪感到震惊的是奉旨追查此案的京兆伊府并未查出任何关于太子亲军处的踪迹。京兆伊此前便被太子以强抢幼子为自家娈童一事要挟,暗中调查许久才查出了太子亲军处在何处。按理说亲军处上下有千余人,不应当在这么短时间内便撤离得干干净净。加之此间太子诸事缠身不在京内,归来后又即刻大婚,应无暇处理此事才是。他至今尚未想通为何自己领兵闯入太子亲军处后被告知此地是圣上的兄长廉亲王私营的冶铁作坊。
也因此事,京兆伊被廉亲王参了一本,惹得圣上怒斥了他一番。
待到京都内的桃李都谢后,已经是五月份了。
五月之初,位于晋国东南侧的楚国派使臣入晋商议两国商贸一事。
楚地盛产瓷,且每年将大量瓷器售往燕国。
以往楚将瓷器贩至燕地皆走水路,但因走水路艰难途中又要路过几个蛮夷小国,许多商贩都是一去不复返,于是便想要与晋商议是否能让瓷器商贩走晋国境内到燕国和西域各国贩卖瓷器。
晋居中原,将楚与燕二国相隔。晋亦产瓷,售往西域各国,但因地域占有优势则价格比楚瓷便宜许多。
晋君主原本不愿同意楚瓷通过晋售至其他各国,但因时节表示楚君愿每年向晋朝贡后便欣然同意了。
“舅舅为何要同意让楚国人通过我国境内将瓷器卖出去。”阿荧问道:“我国亦产瓷,这样我国的商贩要亏许多银子的。”
“他们当皇帝的都喜欢做这种亏本生意。”何琰川一本正经的对阿荧道:“这叫做扬国威,让其他皇帝认你做老大。”
“原来舅舅是想做皇帝中的皇帝。” 阿荧道。
腊月之初,晋君设宴款待楚使节。
宴会设在庆余殿,阿荧和几位皇子公主都受邀出席。
此时正是傍晚,帝后虽未至众人却已聚齐。
阿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了看对面落座的两位客人,其中一个是一个与何琰勋差不多身量的男子,那男子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与阿荧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楚国来了两个使节?”阿荧问身边的何琰川道:“其中一个还是小姑娘?”
“那小姑娘是楚国的三公主。”何琰川向阿荧解释,“她身边的是他的十五皇兄,此次楚国皇帝派十五皇子来晋,她是随着他皇兄来的。”
“怪不得呢。”阿荧喃喃道。
阿荧与何琰川在各自的位子上聊了一会儿便见何琰勋带着嫣儿一同入了场,嫣儿嚷嚷着要与二哥同坐,何琰勋便应了,让下人在他的桌前加了嫣儿的位子。
何琰川见嫣儿来了又下了自己的位子去与嫣儿和何琰川聊天,阿荧一个人闲着无聊便也下了自己的位子走到对面的小姑娘身边。
“你是楚国的三公主?”阿荧对她笑道:“初次见面,我叫阿荧。”
“阿荧。”那小姑娘点着头亦对阿荧一笑:“我叫清欢。”
“这是你第一次来晋?”于是,阿荧又问。
“是啊。”清欢得意一笑:“我是混在十五皇兄的车队里偷偷跟来的,十五哥在入晋之后才发现我跟来了。”
清欢刚言罢,她身边的男子便笑嗔:“此事你还敢跟其他人提,不怕让别人笑话?父亲不知该被你急成什么样子了。”
阿荧与清欢相视一笑,随后阿荧便听到自己身后有人道:“阿荧恐怕没资格取笑三公主,她自己亦是同样泼皮。”
阿荧转身,见是何琰勋向他们走来。他看了一眼阿荧,对清欢的十五哥道:“慎郡王这些天过得如何?可还适应?”
那慎郡王起身还未来得及回答何琰勋,他身边的清欢便抢着答道:“我觉得你们这儿的柿子饼好像比我们那儿的好吃一些,我可喜欢了。”
慎郡王听后忙向何琰勋道歉说自己的妹妹年纪尚小平日里又有父亲宠着实在是不懂规矩,何琰勋亦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只道“无妨,若是三公主喜欢,公主回去只时我让人多备一些。”
随后,便有太监来告知在场诸位帝后即将驾到,几人听后忙回到自己的位子准备恭迎帝后。
帝后入场坐定之后,阿荧等人便向他们二人行礼问安。皇帝道了一声:“起”后,准备让众人入座,便听到一人大步流星踏入殿中道:“都开始了?是本王来迟了。”
众人回头一看,见是一个面容生得俊朗的男子一边笑着一边迈入殿中。他草草的向帝后行了一个礼,正准备要入座,便见皇帝怒拍着桌子道:“逆子。”
此刻众人皆吓得不敢出声,唯独他身旁的皇后柔声对他道:“官家消消气。”
她说罢,仍见皇帝双拳紧握,额头边上的青筋依旧跳动,遂在他耳边低低道:“官家,这么多孩子在看着呢。虽是小小的家宴,但官家亦不可让楚国觉得官家是个易动怒的暴君才是。”
官家听后仍旧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身边之人道:“朕不生气,难道还任由老二胡闹?让别国认定朕是羸弱无能?”
皇后听后无言,她看向席间正巧与席间的宝亲王相视。宝亲王乃是与官家一同长大的五弟,虽然为人软弱,脑子也不太灵光,但也因对官家素来忠诚,颇受官家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