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半了。”何琰殊笑言。
阿荧这会子也跑到何琰殊跟前拉着他的手道:“日后舅舅责罚你,你得派人告诉我,我过去闹一场,舅舅肯不敢打你。”
何琰殊听后一笑,勾起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说:“那日你生我的气一下子便跑没了影,我还没将你找着便被你舅舅召进了宫。本来你舅舅顶多责骂我便是,但因为你是在我府中弄丢的,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阿荧听了很是内疚,但又碍着面子不肯道歉,遂甩掉他的手道:“说到此事,我正生气呢。要不是因为你做了坏事还大言不惭,不然我怎么会跑。”
何琰勋冷眼看了一会儿二人,遂后道:“我们二人许久未切磋技艺了,不如先比试一番?”
何琰殊听了,道了一句,“好。”
他话音刚落,却又听何琰川道:“我也要与你们二人比试。”
而后,阿荧便见何琰勋带着何琰川去马厩挑选马匹。因为何琰殊是独自骑马来的,自然不必借用太子的马匹。
“阿荧不去马厩挑马?”
何琰殊见阿荧还杵在原地,遂问。
阿银这会儿还放不下面子,便道:“去就去。”
而后,她小跑着跟在何琰川的身后,与他一同进了马厩。
何琰川很快便挑好了自己的马,只剩阿荧彳亍不定。她不会骑马,自然不知道如何挑选马匹。何琰川做主帮她选了几匹她都不大满意,最后只见何琰勋解下了一匹小马驹的缰绳,递给阿荧道:“就这匹。”
阿荧虽也不中意太子给她挑选的马匹,但她对他又几分惧怕,遂也不敢拒绝,便接过了缰绳。
三人都挑好马后,便出了马厩。
此时何琰殊已骑着马入了赛场,何琰勋递给了四弟一把弓和一个箭囊,随后骑上了马后又丢给了何琰殊两具同样的。
紧接着,三人便驾着马拉着弓往远处的三个靶前驰去。
阿荧不懂骑更不必说射,刚想上马却怎么也爬不上去。问薇和向雪见了,忙一人扶着马,一人扶着阿荧坐了上去。可阿荧刚坐稳,便听闻自己身后有人问道:“喂,你会骑马吗?”
阿荧回过头望去,见是一个与自己身量相当的男孩,她骑着马正向自己而来。
她摇摇头道:“我不会。”
“我带着你。”那男孩说着,便驾着马缓缓到了阿荧身边,一手拉着阿荧的缰绳道:“我带你参观马场。”
阿荧还没来得及应一声好,便被那男孩牵着走了。
那男孩拉着阿荧的缰绳从赛场的入口出去,随后带着她走入了一条平坦的小道。
小道的两旁都是不同的赛道,阿荧大概经过了五六个赛道后才忽然听他问:“我叫正宜,你叫什么?”
“阿荧。”她道。
“我刚刚听到她们叫你公主。”正宜问:“你是清河公主?”
“不是。”阿荧道:“我去年入宫,被封了兖阳公主。”
“哦。”正宜道:“你是长公主的独女。”
他默了半晌,随后恍然道:“我见你也不像是清河公主。”
“怎么?”阿荧笑着问他,“你好像对我很失望?”
“失望倒是不至于,只是很诧异。”正宜道:“殿下好像对你很好的样子。”
“殿下?”阿荧问:“你说的是哪个殿下?”
正宜带她走到一条溪流旁,两人骑着马过了溪流,只听他道:“自然是太子殿下。”
“你为什么这么说?”阿荧觉得很奇怪,“他明明不怎么搭理我。”
“殿下就是这样的性子。” 正宜一笑,说:“但我总感觉他对你很好。”
阿荧听后噘着嘴,随后听他道:“殿下他怕公主一人孤单,遂让我过来陪着你,又给了你丑儿,所以我以为你是他的嫡亲妹子。”
阿荧有些听不明白,“谁是丑儿?”
“喏。”正宜仰着下巴看阿荧的马驹,道:“你骑的这只就是丑儿,与殿下的马匹是亲兄妹。”
阿荧听后,又问:“你怎么知道?”
“这马是我帮忙接生的,我自然知道了。”正宜道:“就是去年盛夏生的。”
“你住在马场?”阿荧又问。
正宜带着她进了一座丛林,林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鸟叫声,偶尔也有野兔穿过草丛传出的“沙沙”声。
“这马场原本是我爹的。”正宜道:“后来经营不善被太子买了去,不过我与我爹仍然住在这儿。”
原是这样。
阿荧忖道。
“有的时候,太子会来这儿狩猎。”正宜说着,却拉着缰绳带着阿荧往回走,“这林子可大着呢,后面还有山,继续往前走怕是会迷路,我们回去罢。”
阿荧虽很想之后这林子后面有什么,但却是不敢向正宜提出来继续往前走。
她是贪玩,但她一点儿都不想死。这林子这般大,若是在哪儿迷了路估计得困死在这儿了。
待到阿荧和正宜二人返回到适才何琰勋三人赛马之处时,三人已分出了胜负。她忙问一直站在此地观战的问薇和向雪三人比赛的结果到底如何。不过问薇看得不是很懂,反倒是向雪却将比赛结果一一向阿荧汇报。
每人共十支箭,何琰勋十支正中红心,何琰川中七箭中红心,何琰殊则三箭正中红心。
阿荧对这个结果十分诧异,主要是在她的认知中二哥应该是一个擅长骑射的人才是。
即便他比不过太子,那他怎么的也应该超过何琰川才是。
“四弟技艺超群,二哥自愧不如啊。”何琰殊说罢,看了看一旁的何琰勋,又道:“像我这般懒散惯了的人,可不懂什么骑射,扰了二弟的兴致真是抱歉。”
言罢,何琰殊道了一句“告辞。”便拍了一下马屁股,让马儿缓缓向赛场门口走去。
阿荧见二哥向自己走来,忙跳下马走到他面前将他拦下,“你这就要走了?”
“是啊。”何琰殊故意长叹了一声,笑道:“骑马这般无聊,在加上我又得罪了某人,还不如回家找几个家妓给我唱去儿,哄我开心。”
阿荧听后“哼”了一声,让开了一条道,皱眉怒道:“你走啊。”
何琰殊听后,未对阿荧说什么,只是拍了一下马屁股,便要离开。
忽然,马儿在经过阿荧面前之时停了下来。何琰殊下了马,走到阿荧跟前蹲了下来。
“现在的小姑娘真记仇,这么久了还不消气。”何琰殊笑看着阿荧,也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银镯子套在了阿荧的手上。
“这个是二哥向你赔罪的。”他道。
“我才不稀罕。”阿荧白了他一眼。
她想要把那银镯子取下来,却发现他已经将镯子在她手上套紧了。
“是她亲自求我这么做的。”何琰殊面色忽然沉了下来,道:“那时她骑着马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从盐城到我府上,当时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
“你说她... ...”阿荧觉得不可思议,刚想要说出来却又想到此时若让别人听见了传到了舅舅耳中,怕是又有上百个人头要落地。
“你的性子真该改一改。” 他微嗔,“下次跟我赌气,不要往外面跑,尽管拿我出气便是。”
他说罢上了马,快速离去。
阿荧愣愣的看着他远去,随后便见何琰勋与何琰川二人已下了马走到她跟前。
“适才二哥给了你什么?”
何琰川看着阿荧手上的镯子,刚想要抬起阿荧的手来看,却不想被三哥抢先了一步。
何琰勋抬起了阿荧的手,只淡淡对问薇和向雪道:“帮她擦擦手,手腕上粘上泥了。”
问薇听了,忙拿出手帕将阿荧手上的泥土擦拭干净。
“三哥,二哥走了,咱们俩比赛也没意思,不如回去罢。”何琰川这样道。
何琰川语罢,便听一直坐在马上的正宜道:“不如,让我跟你俩比试比试?”
“你?”何琰川笑说:“你也会射箭?”
“怎么不会了。”正宜道:“不信你问太子殿下。”
何琰勋一笑,“论骑射,正宜恐怕在你之上。”
何琰川一听便不服气了,“咱们来比试比试就知道了。”
而后,何琰勋便让自己的小厮们给了正宜一把弓又换了三个新靶,三人便骑马开始了新一轮陛下。
规则和上一轮相同,每人十支箭。结果则是何琰勋十支箭正中红心,正宜亦是,何琰川五箭正中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