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同人)【太中】Desperado/亡命之徒(18)

“是他从一开始就背叛了我,”费奥多尔仿佛在回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面部表情逐渐狰狞,“我赐予他生命,让他和我一起永生,可他这个胆小鬼却逃了,甚至回到了人类生活。”

“那可真是太棒了,”费奥多尔愤怒的模样在中原中也眼中胜过百亿名画,令他心情愉悦,“太宰那不靠谱的家伙也算做了一件对的事。”

“不,他做过的那么多事里,没有一件是对的!”费奥多尔的手指捏过中原中也的下巴,血族天生的力量令他无法抗拒,被捏得生疼却挣脱不开,“你知道其中最错的是哪件吗?”

他被捏住,根本无法开口说话,任由对方宰割。

“最错的就是找到了你,却没有把你当成一个食物那样吸干,反而让你得到了他——”

“……”

“血族不该被人类的感情控制,即使他曾经身为人类——”费奥多尔舔圌了舔干涩却深艳的唇,阴测测地笑着,“所以我插手了,我无法眼看他堕落成一个没有追求的吸血鬼。”

看着中原中也的目光变成了嗜血的深红色。

*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抓圌住了无法动弹的中原中也的后颈,獠牙对准了颈侧薄薄的皮肤,那下面流淌着甘甜温热的新鲜血液。

他可以饱餐一顿,然后把这个人的尸体狠狠朝太宰治丢去,嘲讽一顿。

他原是那么打算的。

但及时赶来的太宰治却打碎了他的计划。

不过这只狡猾的吸血鬼一点儿也不愤怒或者焦躁,反而神情愉悦地欢迎这个不速之客——毕竟太宰治这个老朋友的来访,他毫不意外,甚至倍感欣喜。

待续。

第十五章

*

曾经有人研究过一个血族究竟可以在世间存活多久,结果令人惊讶,一个纯种且古老的血族贵族的寿命接近永生,但这些获得生命特权的生物一生太长,月下总不是那么平静的,充满意外,不期而遇的意外事件也会对他们的长命百岁产生威胁。

当然,那些位于暗处顶端的精英除外,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恰在此列。从诞生那一刻起他就拥有了许多名字,身份多到数不胜数,可以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吸血公爵,也可以只是默默无闻的沧海一粟。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身份无疑是他格外钟爱的一个,许是因为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那么白痴,而且读起来充满严肃认真的凛冽感,与他穷此一生追求的信仰最为贴近。

太宰治对他的那套蛀虫般的罪与罚论调没有任何兴趣,百年前是,今日亦然。即使被迫在对方的獠牙下成为一名亡命之徒,他也没在绝望痛苦中放弃过猎杀行动。

“别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你的’主人’、你的’父亲’,太宰,我们已经很久不见……具体有多久了,记得吗?”

看到太宰后就对中原中也失去兴趣的老吸血鬼放开了手中的猎物,收起獠牙,装得像个得体的老绅士,无奈他面色苍白,怎么看怎么阴沉傲慢。

面对他的动听说辞,太宰瞟了他一眼,耸耸肩:“一百年?或许早就超过了吧,谁会去计算这种东西啊。”

“但如今看来你对我还是念念不忘,还是那么恨我。”

“感激你的自知之明吧,这大概是你唯一的优点。”

“我明明给了你常人都拥有不了的东西,”费奥多尔皱起眉头,“所以说为什么?因为这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费奥多尔伸手捏起旁边中原中也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看向太宰治。当事人显然不愿意被这个俄罗斯怪物当成俎上鱼肉,内心更不愿面对在前些时日刚嘲讽过的太宰治,偏过眼睛看着旁边一处石头凸起,沉默如水,一言不发。

“仔细瞧啊,你早就注意到了吧,甚至连这张脸都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被迫接受质疑的太宰眼神一暗,终于在死水一般的气氛中开口:“你错了,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哈,你看起来又在撒谎,”费奥多尔面露优雅且从容不迫的微笑,“他和那时被你亲自谋杀的那个人,拥有一样的蓝色眼睛,一样的橘色头发。”

“他们一样的迷人。”

“一样的是你所爱。”

“不是么?”

接连抛出的神经质的质问像是一根根尖锐的针刺入太宰的心脏,凝结之后布满血块的伤口其实一直都在,只是那日之后被他慢慢封存,成为一个湮没在记忆中无人知晓的秘密。

除了眼前这个狡猾血族,这个带给他苦难并且知道他所有秘密的鬼。

“所以那又怎样?”太宰耸耸肩,好像对费奥多尔多余的猜测与关心毫无兴趣。

中原中也显然受够了饰演夹在两人中间那个“一无所知的白痴”的角色,一个用力挣脱了费奥多尔的手,神情不悦地质问太宰现在到底怎么回事,费奥多尔那该死的究竟什么意思。

他无法忍受,他一点都不想当个毫不知情的白痴!

“难以置信,我们可怜的从属先生竟然一点都不知情,”费奥多尔像在观看什么极为有趣的事,他饶有兴致地绕着空棺木走了一圈,手指抚着令他心安的冰冷木头,面露微笑看向中原中也,“你看,即使你成为了太宰治的从属,你对他还是那么一无所知。”

多么可悲。老吸血鬼叹了一声。

建立了联结的一双伴侣之间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彼此毫不坦诚,谈何忠贞。

原来一切不是他多想,这份感情放在天平两端衡量时从未一样平。

“你知道太宰为什么会让你成为从属吗?”

“够了。那是我们的事!”太宰显然动气了。

“你闭嘴!”

中原中也让男人闭嘴,他更生气。他发现自己根本答不上来费奥多尔的问题。两人的关系若要追溯到源头,除了那日太宰在坟前对他说的那句“要不要成为我的从属”,剩下的都是暧昧不清的图景。

他们之间,没有开头,没有原因。

他说服自己是因为两人天生的相和性很不错,所以即使说不出爱语也该凑合在一起。他是个胆小鬼,总是刻意忽略问题的根源——那些会让他们被彼此吸引的因素,那种午夜梦回时深入脑髓的强烈的羁绊感。

“接受了初拥的吸血鬼很干渴,重生为鬼的人在醒来后立即需要新鲜血液来维持他们尚未独立的、脆弱的生命。”

费奥多尔眯起眼睛,在回忆中翻出那件事,尽力将它通过口述还原给一无所知的中原中也。

“并非谁的血都可以,只有最爱之人的血液才能让我们的新生儿活下去。”

“所以太宰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当时在他旁边的那个人,吸干他的血,直到他再也没法动弹。”

“他像一只饿极了的狼,终于捕到猎物,紧紧地咬住那个人类脆弱的脖子——”

“至于那个可怜人,知道是谁吗?”

费奥多尔的眼睛陡然变成深红色,阴测测地笑起来,舌尖探出舔了舔唇,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被一股不可描述的魔力控制了,正被拖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他变得无法清晰思考,越来越混乱,一切都陷入无序的混乱,有什么感情破土欲出。

“那人就是你啊——”

“或者说,那人是以前的你。”

“你们拥有一样的眼睛,一样的灵魂,”他的目光在描摹那双混乱的好看的蓝色眼睛,“我看得到也闻得到。”

在无知者面前层层揭晓谜底的快感令费奥多尔身心愉悦,像亲自导演了一场古今大戏,他满足地大声感叹,在空旷的阴暗的空间里发出奇怪的令人难受的笑声,忽而拍起手来,为自己才刚上演便已落幕的满分独角戏庆祝。

中原中也现在无法准确描述自己现在的情绪,他失控了,心跳越来越快。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真假究竟为何,但一个等待已久的约定正在心里苏醒。

他从来不信宿命轮回这一套。他就是他,中原中也而已。

理智的混乱之中,明明什么都无法准确地忆起,但还是被一种奇妙的感情影响,所以不自觉地开口否认费奥多尔——他喃喃地重复着“不是”,不是妄自菲薄,不是盲目自信。他甚至搞不清这份信任从何而来,而他就是相信太宰治即使被逼入绝境也不会杀死另一半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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