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喵喵叫(69)

她可以回家相夫教子,但一定不是现在。希望程总能理解,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你们的感情。”

施诗也不确定自己的口才有没有好到逻辑清晰,中心思想明确,从而能打动程彦琮的地步,但目前为止,她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

施诗住了嘴,喝了一大口水。

对面男人盯着瓷砖似乎陷入了沉思,就在施诗想着自己是不是还要再补充点什么的时候,程彦琮终于开口:“我知道。”

声音低沉,却不似往日的清润,反而像掺了沙砾,哑哑的,令人动容。

施诗这才注意到,程彦琮因为来得急,什么行李都没带,只孤孤单单一个人匆忙就赶来了。

落地后大概率也是直奔酒店,以往一丝不苟的领带也微微错了位置,稍显凌乱。

施诗又有些心疼起程彦琮来了。

他本来也没什么错,却被自己强拉来这里,面对面地告诉他:你媳妇儿不容易,你孩子现在不能要,必须得打,你还得理解你媳妇儿,不能发火。

这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施诗心里正愧疚着,却听程彦琮问:“她今后几天有行程吗?”

施诗摇摇头,本来有几个,这事儿一出,她赶紧让经纪人给改了。

“医院我会联系,其他的事还要麻烦你了,至于你担心的,不会发生。”

男人语气严肃,说出的话令人无比信服。

施诗捧着水杯,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余意看上的男人啊!这领悟能力,这包容度,真的流批。

*

余意这一觉睡得十分疲惫,好久不做梦的她梦里似乎经历了好大的起起伏伏,可一睁眼时,却又什么都记不起了。

中午什么都没有进肚,一觉来,肚子便发出了强烈的抗议信号。

余意手摸在肚子上,低头有些面无表情道:“带你去吃好吃的。”

余意掀了被子下床,晚上温度降下来,便换了件稍微厚点的外套,拉链一拉到顶。

手搭上门把手一转,面前赫然站着一个高大的身躯。

之前的那点酸涩便又涌上心头,心慌乱地跳着,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余意做了些许心里建设后这才有胆子直视程彦琮的眼睛,眸光里看不到她所幻想的怒气或责备,只是失落,可以隐藏的失落,但对余意来说却还是明显的让她心疼,让她无地自容。

余意压下心头的那点酸胀感,缓声道:“什么时候到的?”

对面人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她的脸上,别扭地盯着别处,然后拉起她的手,答非所问:“带你去吃晚饭。”

程彦琮牵着余意的手走在前面,步子却迈的小,余意便也这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

余意看得出,他明明都难过的像要哭了,可是为什么不对她发火呢?

也许发泄出来会好一点啊。

一顿晚饭吃的寂静无声,程彦琮从头到尾没有吃一口饭,只在帮余意夹菜,余意吃完一口便又立马夹过去新的。

明明做的是最温柔体贴的事,却始终不同余意的目光对上,别扭而生硬。

余意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手乖乖地放在大腿上,一副等着挨训的模样:“你骂我两句吧。”

程彦琮扫了眼她的碗,饭菜都吃的差不多了,也放下筷子:“骂你什么?”

“随便什么都好,甚至,如果你要因为这个跟我分手,我也,能接受。”

“再说这种话,我就真的把你抓回去关起来。”

余意真的不敢说话了,木讷地坐在原地。

“医生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

第63章

“这么快吗?”余意脱口而出。

对面的人像是没什么感情似的:“拖的越久就会越舍不得。”

余意手不自觉搭上肚子,眼眸中已经染上了几抹不舍和一直以来的歉意。

她,其实还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这么快就亲手扼杀自己的第一个宝宝。

如果换个时间,他应该是会在全家人的期盼与祝福下快乐地降临在这个世上,他会有最帅气最温柔的爸爸。

可现在,因为她,他什么也没有了,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权利。

吃完晚饭,已经九点多钟了,程彦琮还是一言不发地牵着余意,走到酒店附近的步行街散步。

这座城市不比B市热闹,街上来往行人少的多,十字路口也少见堵车。

不远处,夜幕下几颗星星在闪烁,像蓝黑色的幕布上镶嵌了几颗钻石一样,零星几颗,却低调而奢华。

初春的风带着点暖意,不像前几个月似的刺骨,倒是将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心脏有了稍稍的缓解。

程彦琮和余意并肩走着,一个盯着脚下,思绪飞到天边,另一个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盯着路况。

余意不敢搭话,怕他的温柔只会惹来自己更深一层的愧疚与自责。

从一见面,程彦琮就没敢直视过余意的眼睛,他怕,怕忍不住看到那双生动的会说话的眼睛会让他情不自禁在脑海中描摹出未出世的她们的孩子的面貌。

若像她,一定也是漂亮至极,看着那双眼睛时,他会忍不住去想。

越想便越发难过起来。

他明白所有她的理由,但理智是一回事儿,情感往往又是另一回事儿。

直到晚上上床睡觉前,余意都没能看见到程彦琮眼睛里的自己。

下午睡得饱,余意困意欠缺,听着身侧男人逐渐平稳的睡眠呼吸声,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即使心里再不开心,程彦琮都没有背对着她,而是一只手摊开在枕边,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侧。

余意不喜欢枕枕头,自然也不喜欢枕着胳膊睡觉,可今天,却鬼使神差地在被窝里往上面窜了窜,枕上了他的胳膊。

男人晚上面对着她的时候,虽然已经尽力遮掩,表现的云淡风轻了,但他逃避她的眼睛实在太过明显,那点尴尬便一直延续。

此刻,睡梦里,情绪似乎才微微展露,剑眉蹙的极深,满是倦容。

余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触碰,眼睛却也一点一点变的通红。

程彦琮一大早睁开眼睛时,身侧的人已然不见,敲了洗手间的门,无人回应。

程彦琮心里莫名的就一慌,这阵子,凡是碰上余意的事情,他总是轻而易举地就回失了他那从前引以为傲的自控。

余意电话没有拨通,程彦琮转而去拨施诗的电话,一样无人接听。

她会去哪儿?

她能去哪儿?

程彦琮此刻才发现他心里根本就没有答案。

这种未知的惶恐袭遍全身,心脏都紧绷。

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程彦琮甚至都来不及看清来电显示的备注,便急忙划开。

“喂,程总,我是郑艾。”对面人先开口做自我介绍。

程彦琮几乎不费什么力的便想起,这位郑艾是他昨天下午联系的一家私人医院的妇产科主任。

“嗯,有什么事儿吗?”

“嗯……”对面人似乎支支吾吾的样子,“是这样的,今天一大清早,余小姐打电话给我取消了流产手术,换成了产检,现在人已经到门口了,我想问问您的意思?”

郑艾是当地最有名的一家私人医院的主任医师,能到她们这儿来看病的,家里基本上都有座小金山,要么是为了享受私人医院的高端护理,要么就是图这儿隐私保护的好。

程彦琮,一个典型的豪门少爷,余意,一个典型的靠脸吃饭的明星。男方出面约了堕胎手术,女方又临时通知她改成产检,郑艾理所当然地就脑补出了余意准备母凭子贵嫁进程家这个豪门的狗血戏码。

郑艾四十多岁的人了,本来就对那些舞台上穿的特别客气,扭的跟没骨头似的所谓唱跳歌手们没什么兴趣,这事情一出,就更加没了一丁点的好感。

果然,娱乐圈的水是真的深。

况且,另一方面,预约和付钱的人都是程彦琮,于情于理,她都要通知男方一声。

至于之后事态发展,郑艾已经能够想象出来,不过男方怒气冲冲来到医院,强令女方打胎,女方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不愿意,男方甩张黑卡,再给点资源,女方才有可能作罢。

郑艾想着想着,不禁啧啧出声,这种事儿,她可不是头一回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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