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凌宗+番外(36)

“他以为你死了?不会吧,丞相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可当时我伤得不重,只是受了内伤,调养了十几天差不多就愈合了。”

云鸢苦笑一声,说:“小孩子,你给了我一个大麻烦啊……虽然丞相不支持我,但我也不敢惹他,怕被灭口。”

“不要叫我小孩子。”芒种的声音有些发冷。

“好吧好吧,那我叫你阿莽,还是用自己的名字好,反正莽和芒音近,别人也听不出来。”云鸢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说。

芒种的神色有些怔愣,说:“我曾经在列祖列宗前起誓,不到上凌宗复兴的那一天,我就不会用真名,我配不上白冥这个姓氏。”

“你大名叫白冥莽,我叫你阿莽,又没什么影响。”云鸢笑着说。

“随便吧。”芒种懒得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怎么说云鸢也不会改,“令牌该还我了。”

开始两人还拔刀相向,这会儿又谈得愉快了。

云鸢并没有马上把令牌还给芒种,而是在思索着什么:“我看,不如我们交换吧。”

“交换?”

“对。我用我的软剑‘乌斐’和你交换,一是作为凭证,二是保障你的安全,以免以后还会有人看得出。”云鸢说。

“难道我带着你的软剑,别人就看不出来我有灵矿?”

“我的意思是,你把令牌放在我这,我会找个安全的地方放置它,就不至于你带在身上被人看见了,而对你的身份产生怀疑。况且我的软剑更有用些,还能打架。”云鸢笑着说。

好像说的有道理,芒种考虑着。“你就这么相信我的令牌是真的?而且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东西是灵矿?万一它不是呢?”

“小鸢的判断不会有错,况且这令牌一直在排斥我。”云鸢转了转手中的令牌,“令牌是有灵性的,你可以拿一下我的乌斐。”

“你怎么不直接把你的那只鸟送我,我觉得它最有灵性了。”芒种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云鸢的乌斐。

“小鸢不会想跟着你的。”云鸢笑。

“那是,你们是亲兄弟吧,名字都一样。”芒种又想起云鸢和这只鸟用一个茶杯喝水的事。

他拿着丝带一般的软剑乌斐,尝试着注入内力。

软绵绵垂落的乌斐像是被注入生命力,逐渐伸直。芒种有点不舒服,他感觉自己握着一条冰冷滑腻的蛇,而这条蛇正在他的手中苏醒。

乌斐苏醒了,在芒种手中猛地一振,一股戾气冲出,像是要攻击他。在那一瞬间,芒种好像看见了一条青色的蛇吐着红色的信子,将要咬住他的手。

“蛇!”芒种迅速丢开乌斐。

云鸢伸手一捞,接住被甩飞的乌斐,乌斐在他的手中又变成了一条丝带:“看见了吧,就是这样。”

他又拍了拍乌斐,对他说道:“宜光,我要把你交给这个孩子了。也许他比我更需要你,你以后要像保护我一样保护他。”

“拿去吧,它不会再抗拒你了。”云鸢把乌斐扔给芒种。芒种犹豫着接过,发现没有再出现刚才那种状况了。

“宜光?”芒种奇道。

云鸢漫不经心地答道:“我弟弟。”

“其实它就是根腰带吧。”芒种把乌斐缠在腰间,还挺合适。

云鸢无语地看他一眼,脸色有些发黑。

“对了,你是从祁城来奂城的,对么?祁城不是有许多江湖人,他们都没有认识你的?”云鸢问。

“肯定有啊,满大街都是。”芒种回答道,注意力却放在腰间的乌斐上,“但是你忘了么,我已经不是白冥莽了。”

“什么意思?”云鸢有点不能理解。

“哦,你没见过我原来的样子。当时我被‘杀’了之后,扔进了火堆,但后来一个陌生男人救了我。他说我的脸被烧毁了,然后给我重新修补了一张脸。”

“那个男人是一个大夫?长什么样?”云鸢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问。

“应该是吧,”芒种撒谎,他不想告诉云鸢是一只会说话的大蜘蛛给他补的脸。但那个男人的样子,他之后多次努力回忆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不记得他的模样。”

“记不得……”云鸢盯着芒种的眼睛,眼神中多了几分怪异。

“你怎么了?”芒种被他盯得有些发毛。

云鸢移开目光,摇摇头,说:“没什么。要是没别的事了,你就先回去吧。”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芒种犹豫着开口道,“我还有一个姐姐,叫芒小野。我们来奂城途中她被一拨山贼的首领,一个女人抓走了。那女人让我来奂城等消息,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查一下,但动静不要太大。”

“你居然有一个姐姐?”云鸢一副惊讶的表情,但看着芒种没有任何打算和他解释的样子,只好又说,“我的老师或许可以帮你,我看不如这样,你找个机会进皇宫里来。”

“怎么进去?”

“明天早上来宫外,稍微晚一些,避开早朝的时间。我派人来接你,我在我的宫里给你找一份差事。”

“好,谢谢。”芒种点头。

“不必那么客气吧,以后就要多多关照了。”云鸢把令牌放入袖中,转身说道,“我先走了。”

云鸢转身向前走了几步,芒种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个目的?”

“因为我曾经答应了一个人。”云鸢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他烟云一般的声音飘忽盘旋在清澈的流水上。

芒种也只是看到了黑色的衣摆轻盈一卷,融入河水蒸起的清雾中。

他们是一样的,都是一个孤独游荡的幽影。

第28章

夜里,客栈。芒种坐在床边,桌上放着一个收拾好的包袱和软剑‘乌斐’。

他睡不着,他在想小野。这几个月几乎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让他有些不适应她的离开。

小野是弗爇,却比芒种杀过的那些弗爇高级得多。她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还能很顺从地听芒种的话,芒种对她发脾气她只是听着,芒种对别人发脾气她会拦着。夜里她要么在房间里坐着哪儿也不去,要么帮芒种补一补破损的衣服……总之芒种带着小野丝毫没有什么麻烦,反而有小野在他不能自理生活的问题也解决了,要想以前他在上凌宗过的生活可是相当于少爷生活。

那几天芒种受了内伤也是小野一直在照顾他。平时芒种练武小野在一旁认真地看着他修炼内力小野也认真地看着,即便什么都看不懂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只是纯粹为了看芒种这个人。

这种感觉似乎没有让芒种太反感,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心里只有他眼中也只看得到他,这件事没有什么不好。芒种想过很多次如果没有丛池的脸,他大概可以忽略小野是弗爇这个事实。

打更的人不知打了几更,芒种和衣靠在床头昏昏欲睡,一阵夜风突然顶开了窗户,吹灭了桌上的烛火。

芒种被惊醒过来,起身正打算关上窗户,忽然看见不远处一道粉色的倩影越过屋檐,一个黑衣人紧随其后。

这是……

芒种眸色沉了沉,抓起桌上的“乌斐”系在腰间,翻出窗户。

芒种尽量压制住呼吸,用轻功跟在两人后面,不多时,就来到城郊外的一座屋院,却没有看见那两个人,他皱着眉绕院子转了一圈,听见屋里传来说话声,但声音很小,听得模模糊糊。

芒种正想上前去仔细听,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他低下头,看见一丝反射的月光。他捡起那个东西,是一卷白色的细线,被踩得有些脏了,上面插着三根绣花针,都是女子刺绣用的工具,芒种眼中却露出了喜色。

他希望这是小野掉下的,这卷线看上去很像当时离开祁城时他给小野买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说明小野在这里。

芒种蹑手蹑脚地走到屋外,屋里的人似乎打了起来。他在窗户下听了一会儿,然后翻进另一间屋子。

小野正蹲在屋里的角落,想芒种在干什么。她逃不出去,门外有两个人看守着,这么多天芒种一直没有来找她,她有些害怕芒种会丢下她,因为芒种从不掩饰他的厌恶。如果想甩掉她,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屋子里只有月光,一只老鼠从小野脚边爬过,她很精准地踩住老鼠的尾巴,把它拎了起来。

这时,一个人从窗户翻了进来,小野吓了一跳,刚想喊叫,那个人动作极快地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说:“别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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