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素未尝过的。

“原来是得不到所以觉得重要。”不离嘴角挂着一抹飘渺的笑,她不是对着金满堂笑的,好似是对着自己。

她比男子更来到果断,在金满堂还犹豫徘徊的时候,她拉起他的手,往屋子里头走。

金满堂在那一刻有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可是已经被人拉去了。

不离的手冰冷,如她的人,温暖不了触碰到肌肤。

她不像是别的女人,把金满堂放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将他丢在荒郊野外,不理不睬。

这便是他的妻,他心中承认唯一的妻子。

奈何却是有缘五无份。

门打开,又关上,金满堂无法拒绝,就被拉进了屋子里,进了屋子,关了门,掀开帘子,走到床边。

金满堂坐在床沿,嘴唇几度张开,又闭合,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不离,女子的脸庞是所有男人幻想的美艳容颜,如若对你温柔,胜过人间三月春色,严厉时候,冷眼相对,要人寒了几分。

她解着自己的扣子,一颗两颗,直到露出白色里衣。

她看着他,没有写明她的态度,却叫他明了,那是一种明明白白的嘲讽。

他闭上了眼,心被一只手拧紧。叫他疼,说不出口。

衣服落地,声音虽轻,入了耳朵,如雷打一般。

女子身体的芬芳铺面而来,呼吸之间,尽是这份芬芳。

心里的欲念蠢蠢欲动,男人的本性自蛰伏中苏醒,他变得急躁起来,呼吸加急,脸上热辣,捏紧的双手已经汗湿。

不离上身还留着肚兜,她没有再脱下去,盯着金满堂。

她伸手抚摸男人的脸颊,第一次摸到,不觉得多少厌恶,因为金满堂的脸弄得干净细腻,肌肤如女子一样。

但是男子总归是男子,与柔软如水的女人是不同的。

金满堂张开眼睛,对上不离的眼……

不离将两份休书摊开放在凤宝宝面前,凤宝宝不识字,就看到不离同自己的名字,其余的都不懂,问她:“这是什么?”

不离轻声说:“休书。”

“休书?”凤宝宝不解。

“日后我再不用去金家了。”不离露出安心的笑容,现在才知道,心头总有一块无形的石头压着,压久了也便模糊了感觉,等到有朝一日石头被搬走,才知道以前的日子都是如何小心翼翼的过的。

终于是轻松了。

她叹了一口气。

“我就放心了,先前怕不离走,还想着怎么留下不离。”凤宝宝顾盼神飞,说得高兴,说要把不离打晕或是关起来,也许是叫人给她喂下失忆的药,这些话说来是孩子气的,不负责任,也许大半是玩笑话,但看小姐认真,怕是能当真的。但是进了不离的耳朵,却觉得欢喜。这话说得比那些平平淡淡的话来的真,叫她看到了真正的小姐。

“要我真走了,你会用这些法子对我么?”不离问小姐。

小姐但笑,不答,那事情,说不准哦。

你要真把我惹急了,我就一定用下去。凤宝宝认真的眼神是这样说的。

就知道。不离纵容的笑了。

世界上,怕是只有凤宝宝与不离这两人能凑在一起了。遇见了她人都是不对的。

金满堂写了休书就后悔了,他抱着脑袋坐在床沿,咬着被子,像个小孩一样只知道哭泣。

眼泪流了一脸,看见有人进来,泪光闪闪,都看不清是谁。

那人站在床前许久,看他嚎啕大哭,看他慢慢平静下来,小声哽咽。

“你倒是长不大似的,都多大的男人了,还知道哭?说给娘听,是遇着了什么难过的事情?”锦艳坐于床边,抚他额头,以袖子抹去他脸上的泪水,袖子一下子就湿透了。

“娘,娘……”大抵难过到不能言语时候就剩下这样的话能说了,声声叫着娘亲,投入她的怀抱里,小小的人还是没有长大。

“我的心肝。”锦艳当他是孩子气,轻声安抚。

“娘,我不要别人,还是要不离做我的妻,她为什么就是没看我一眼?”金满堂委屈的很,有无数话要说,这些年来的委屈都化作了抱怨,向着锦艳。

锦艳这时候才知道事情不对劲,问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见锦艳这般严厉质问,金满堂都慌了,他道:“我……我……是不离叫我休了她们的。”

“你当真写了休书将凤家小姐也给休了?”

“写了。”

“胡闹。”锦艳斥责,大声骂金满堂,这倒是第一次,金满堂浑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抬眼看她,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傻傻的对着她怒气冲冲的脸。

“可是,可是不离说……”

“我的大少爷,你就一点主见都没有么?不离说什么你就从了她?”锦艳又坐下来,靠向金满堂,说。

金满堂眼神游移,心中有心虚情绪。

“你知道凤家小姐是什么身份么?”锦艳回想自己的态度,太过尖锐,舒缓自己的情绪,耐心的说。

“还不是个狠心肠的恶婆娘。”金满堂满脸不屑。

“哼。”锦艳冷笑:“她日后将登上皇位,坐上九五至尊的宝座,而你,我的好儿子,你也会飞黄腾达,成为人中龙凤,那时候还缺女人么?”

“她是女皇?”金满堂惊讶出声:“可是她是女人,怎么能……”

“我朝天武陛下不就是女人,何况,她就是陛下的转世……”锦艳将一切说给金满堂听,金满堂听得糊里糊涂,等最后,他只是傻傻的问了一句:“那不离呢?”

“那人……”锦艳的眼睛里透出危险的光,说:“不过是这场戏中小小的角色。”

“……”金满堂被这样的锦艳吓得六神无主,脸上泛白,此时也忘却了自个小小的伤心,他想自己似乎走进了喧闹的街道,那是皇城最繁华的街道,千万人往来,他在其中只是无依靠的小舟。

他怕是受不住了。

锦艳将他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说:“等下你就收拾东西跟着金福离开,娘亲随后跟上,等到了皇城,依旧过你想过的日子,娘亲怕你受累受苦,所有的事情,都由娘亲来帮你做,你呢,就好好做的风流大少。不需要多少日子,娘亲就能看着你走入皇宫,坐上皇位。”

“娘亲……”金满堂发出低低的叫唤。

锦艳笑道:“笑一笑,我家满堂笑起来最讨女人欢心了不是么?”

金满堂努力扯出笑容。

锦艳满意地笑道:“这才像金家老爷。”

作者有话要说:被叫去开推优的会议,时间大把的浪费,无法再更太多了,抱歉。

第64章

金满堂的东西收拾了半天。

他阔气惯了,别人家里头的东西再好都是用不惯的,出门都要带上自己准备的东西,来的路上备了好几辆马车,去的时候马车牵出来站了一排。

高头骏马被养得膘肥体壮,目光炯炯,而四肢有力。

下人连贯而出,将一箱箱的东西放上去。

总管在一旁冷眼相看,态度依旧是拘谨有礼,却不知道何处,就是看不惯这些人。

东园里,桌子上摆满了东西,女孩家家绣的荷包上头是并蒂莲,羞答答的莲花垂落了少女沉重心事,流淌的是如诗一样的情怀。连夜赶制的糕点被用心包裹起来,描金的纸显得庄重。一叠绣好的手帕叠在角落里,一种颜色,一个女子的心意。

金满堂要走,这里头的姑娘们都不舍,有人把望着攀龙附凤,但金老爷确实是个让人不厌恶的人,能欢喜能转运,有何不可。有人只是单纯没见过此类男子,诗中不正是说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可否换成温润公子,淑女好逑?

姑娘羞答答的带着东西过来,看了金满堂那张益发憔悴的脸庞,怜悯之心顿生,还没说上一句话,就先流下了泪,或是亲手交上去的,也许只是转交给别人,一点点积累起来,就把桌子堆满了。

金福收了锦夫人的命令,跟在金满堂身边,下人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忙着搬运东西,而金满堂只是坐在桌前,两眼无神,看着桌上一干事物。

“老爷是惹了不少春心。”金福看金满堂无趣,打趣道。

平日里,金满堂也许会摇着一把压根是装饰用的白玉骨子金扇面的扇子,潇洒地说道:“多情的女子总是可爱的,有点良心的人断然不能辜负她们,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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