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凤之深感惊讶,他看两人并排站在一起没有像以往一样刀刃相对,甚至是斗得你死我活,却是这样的平和。
锦艳说:“我这不是闲么?寂寞了的时候总想找点事情做。”
作者有话要说:此事说来惭愧,一个月前拍的写真要在明早去拿,今晚就出发去杭州,顺便看望我的她,所以写文之事要耽搁两天,今日与明日不会更新。
希望大家谅解。
2009年11月14日
第62章
锦艳出现在这里,凤之惊诧不已,或许连叫她过来的涟漪现在还抱着猜测之心。
当日却是锦艳主动找她,门开后,见门口站着一人,华服锦衣,笑盈盈的道声看天气不错,不如出去走走。
外头的天气再好,心里不安静,良辰美景都入不了眼,何况锦艳这人总叫人摸不透,相互仇视了那么些年,哪天见到了不是怒目相对,每每想起还在皇宫里的发生的事情,就有恨,一口气堵着心头,吞不下去,叫人难受的要死。
谁不是这样,两人的性子都是谦逊的主,仇视了那么多年,一日相见却是这样轻轻淡淡,岁月河山如常,风平浪静,叫她也不信。
等到了后花园,锦艳没说她要做什么,只是带她走着走着走到了东园。
东边院子里住着贵客,涟漪甚少过来。
锦艳问涟漪:“你照料你家小姐那么久,看着她长大,一定将她视为几出了吧?”
涟漪不知道这人卖的什么药,只是谨慎答道:“怕比亲身更亲。”
锦艳笑嘻嘻的说:“想你也是一样,怕她受苦受累,也怕她长大了不认你,你眼见着她一天天一年年的长大,好像她在你眼前是个小娃模样,突然就不像你撒娇了,你就觉得浑身不对劲,想再为她做些什么。”
“的确。”涟漪低头,轻声应道。
“满堂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当年跟着老金的时候,是凤之的命令,一去就是那么多年,老金待我极好,他和世间的男人都不一样,不会说话,但是够老实,明明白白的一个好男人,即便是我不给他好脸色,他也不会恼我,在一边乐呵呵的说这便是了,这便是了。”锦艳打开桌子上的梅花食盒,里头有些小甜点,被人吃了大半,还剩下几块,看狼狈样子,好似那人是饿着了,吃的急促,想那摸样也是满足的。
涟漪此时的耐心也走到了尽头,她的不耐体现在脸上,锦艳看她,就知道这人心直口快,心里头的怨恨和欢喜都表现在脸上,叫人看了一目了然。
锦艳却偏偏要去恼她,拿了一口甜点,放到涟漪嘴边,涟漪撇头过去,明白的拒绝。
锦艳不以为怒,反倒是心平气和的笑道:“怕我下毒害你不成?要下毒我还是给那没良心的小凤,还没到你的份上。”
锦艳犹豫了片刻,微启嘴唇,咬下了糕点,锦艳舔着手指上留下的白糖糕的碎末,说:“这才乖。”
涟漪目光如刀,刺过去,受着一刀的人不痛不痒,道:“我说道哪里了?”
“说你与那只金猪之间你侬我侬生死相许的爱情。”涟漪冷声。
风自亭子间刮过,春风三月自是多情,撩起涟漪的发,被遮挡住的半边脸颊写着嘲笑。
不嘲笑你锦艳,怕是她心里头不舒服。
那口气卡在喉间不知道多少年了,今生要是咽不下去,就一口气憋死过去,直挺挺去见了阎王爷,合起冤枉。
“那没那么夸张,老金是一个本分人。”锦艳掩唇笑,眼角是满满的笑意,笑的时候有几分天真摸样,像是宫中那个坐在水榭池边吃着果子与她说后宫丑闻当笑话的女孩。
以前两人是朝夕相处,都是差不多的身世,涟漪本不是涟漪,自慕容家来,慕容世家当初随着始祖打天下,在生命垂危时候,是始祖出手相救,慕容家以报皇恩为祖训,一直是战战兢兢,不敢怠慢,以前是大把贡奉,而到了涟漪出生的那年,慕容世家已走入衰败,但是还是不敢忘却祖训。
那时候皇朝鼎盛,普天之下莫非黄土,皇家也不把这些金银放在眼里,无非是享受着他们的虔诚。
涟漪出生时候,找人来看过相,说此女命硬,留在家中是克父克母,嫁了人就是克夫,日后怕是还会克子,但是看她筋骨极佳,是习武的上好材料,如果是男儿身,送去战场,便是杀戮无数。只是女儿身,到底是不成规矩的。
涟漪的爹爹怕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的就是这样命格的女子吧,将她送到皇上,自此断绝父女关系,要她一生一世都背负着报恩的责任。
而锦艳却是孤儿出身,被培训成杀手,平日在教坊里头唱曲子,讨好主子,谁也不知道一张圆润可亲的笑脸底下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两人本无多少利益冲突,心思单纯,谁也不跟谁去计较那些姑娘家的小得失,如果不是……
想起了过去的事,拉回心思就是不少辰光,锦艳已经吃了不少白糖糕,舔着自己的手指,耐心等涟漪回头。
“你到底要说什么?”涟漪不耐烦的说道。
锦艳顺着她的说下去:“老金说他会在过了四十大寿的时候翘辫子,我起初还是不信,他却一本正经说那是国师当年跟他说的,我也只有信了,他果真在那时候死了,死前说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没出息的儿子,满堂是他唯一的儿子,当年生满堂的女人在生下孩子以后就被凤之一刀刺穿了心连孩子都没抱过就死了,老金也不惋惜,却对这个肉疙瘩起了心,他活着的这些年是真心实意来爱满堂,为了给他留一条生路,不叫他读书习字,叫他身边尽是一群目光短浅的女人包围着,自奶娘到丫头,目不识丁,满堂到了六岁多都还不会说话,老金心疼,却也没法子。”
涟漪耐心听她说下去。
锦艳继续说:“后来知道大限将至,他就带金满堂到这里,要凤之亲眼看看他,叫他知道这人是个没出息的人,他放心闭眼走了,我留下照顾满堂,满堂待我如亲娘,他什么事情都对我说,事事都依赖我,我有一次给他吃惨了毒药的白米饭,他都能吃下去,倒是我不忍心了,老金死前都要我好好照顾这个宝贝疙瘩,我也出于私心,真心疼着他。自己的孩子自己抱着都怕抱疼了,别人伤起来却毫不留情,凤之要老金辛苦赚来的钱,我当会双手捧上送予他,他要我命,我虽然不会真给他,却总不会心生怨恨,他却偏偏放纵着他的女儿来伤我的儿子。”
原来还是那件事情,涟漪叹气。
凤宝宝这回叫动了龙九去杀人,却没有得到一个理由,凤之去问过凤宝宝,凤宝宝也是闭口不答,凤之潦草的以意外过去,有人心中不平。
涟漪也去问过,奈何宝宝死活不肯说,那丫头嘴犟,真不愿意说的时候,总能避讳过去。
她也不明白,到底是动了什么念头,才叫凤宝宝起了杀意。
锦艳表情如常,她左右环顾着园内的春花,顾盼神飞,看似一个看风景的人,在她身前的涟漪却知道,这人现在脑子里想着的却是杀。
做戏子的就是有本事藏着心事,即便是再恨,都能笑得让人觉得亲切,跟一只狐狸精一样,被迷住的人傻乎乎的走上去,一刀子刚好捅过来,人是自己送上刀子上去的。
“你想向小姐报仇?”涟漪关心的还是这个。
锦艳说:“锦艳不敢冒犯凤体,但是,风之此人,非杀不可。”
涟漪站起身,敛起裙裾,坐到锦艳身边,两人共坐一把凳子,发鬓相抵,似画中的要好的小姊妹。
“你跟我说,不怕我先杀了你?”涟漪在她耳边说。
锦艳笑道:“我知你早想除掉凤之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你要帮我?却不问问我,我需要你帮我么?”涟漪冷笑道。
锦艳不过是养在金家大院里的金丝雀,每天看着她飞不起来的小鸟,这样的人,再有本事也帮不到什么,何况两人积怨颇深,涟漪本能的不想接受她。
所以说,涟漪你这人永远做不成大事。锦艳心中想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能含笑对杀父仇人,也能将刺客纳在身边,一样谈笑风生,陛下能做到,涟漪却不能。
锦艳说:“你知道金家的金库里有多少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