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听他痛呼,没理睬。

金满堂摸着脑袋,虽然头疼,还是追上去。

“那夫人是身体不适了?我知道这是姐姐们都有的毛病,那我带夫人去休息下。”

不离还是没有停留。

金满堂追不上去了,他面对不离,总有这番无力的感觉,就像现在一样,不离一直都是不在乎他的,他怎么追都是无用。

他总觉得不离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也许不离就是这样打算,为什么现在还留着?他也不知道,不过肯定的是不离不走不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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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着气,转眼不离走进了圆门走入了小院中。

院子在凤府的西侧,院门紧闭,外头是林荫小道,种满了竹子与各种花木,小道幽深,此处僻静,无喧闹进入。

看着那门,金满堂隐约想起自己好像来过这里。

他直觉是不喜欢这里。

小心翼翼地走进院门,里头别有洞天。

江南的小桥下是冰雪初融的涓涓细流,自府外引入的流水正缓慢流淌,底下的红色鲤鱼伏在水底,被养得肥头肥脑,丝毫不想动弹。

太湖石垒成的假山营造了娟秀的天地,假山不大,有石桌和石椅子,够看就好。

大部分的地方拿来种花种草,有几颗百年的大树,下面有一个小小的秋千。

树上吊着不少红色的绸带,鲜艳的颜色被绿色的树冠衬得耀眼。

地上的雪融了些,渗进泥土中,有些地方露出了黑色的土地和绿色的嫩芽,生命在雪底下悄然生长。

这时候有一个全身雪白的“球”自里头走出来,白色的狐裘包裹着她的圆润的身体,她的脸大半被狐裘挡住,露出般长白净的脸,走到小桥上,两人不可避免的面对面。

“你是谁?”金满堂问那人。

那人却以明亮的眼瞳打量着他,一脸不屑。

金满堂晚发育,到了十几岁的年纪,过了弱冠之年,也是瘦弱少年一个,让年长女人见着心生怜悯。

而那女孩更矮小,小巧玲珑的身高,仰着脸看他,气势压倒了他。

那人是谁,凤宝宝还不知道,只是凭着感觉,她不会对这人露出好脸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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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峙时候,女孩身后又跑来一个女孩,这次来的人一身大红色衣裳,手上脚上头发上都是铃铛,走路时候哗啦啦的声音一路跟随过来,她长着一张清秀的脸,白白净净,看起来是个机灵的人。跑了许久的样子,一停下来就大口喘气,白嫩的鹅蛋脸上浮着一层运动过后的红晕。

那丫头见着了金满堂,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个少年是当年她偷偷躲在屏风背后看他吃光她做的糕点的少年,脸庞更加红润。

金满堂觉得这个红色衣裳的小女孩很奇怪,不只是衣服是红的,而且脸也是红的,那么容易脸红的人,倒是第一次看到。

金满堂的视线移到了喜鹊身上。

凤宝宝自金满堂身边走过,她急着去前头找不离,就怕迟了一步不离被来的金家的人讨走了。

不离是她的,答应了陪着她至少过了冬天,怎么能说走就走。

金满堂问喜鹊:“你看到我的夫人往哪个方向走了么?”

喜鹊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金满堂,当然不知道金满堂在说什么。

金满堂更加奇怪,这个女孩就只顾着脸红,根本不回答他的话,猜测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喜鹊在羞怯时候,没料到她心中的钦慕之人竟然是这样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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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红衣女孩子只顾着脸红,问她什么都不答,而那边白衣的“雪球”走在雪地里,没给过他好脸色,明明白白写着不喜欢他。

他向来讨姐妹们欢心,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冷眼。

他跑上去,大步走到凤宝宝面前,拦住了凤宝宝的路。

凤宝宝喝道:“让开。”她已经是大声的说了,巴不得像府里头的强壮粗嗓门的长工一样有着让人害怕的嗓门,但是她本来就是气虚体弱的人,说出的话软绵绵的,威严尽去。

金满堂压根不把她的命令放在眼里,眼高于顶的他问道:“你刚才有看见我的夫人么?”

“这院子里不许外人进入,没你要找的人。”凤宝宝不耐烦的说。

“胡说,我明明看她走过来的。”金满堂跟着闹气了少爷脾气。

凤宝宝冷哼一声,叫了一声:“龙叔。”

突地,金满堂感觉到有一道阴冷感觉自背脊处生出,他脊椎上的脑袋往后挪了一点点,眼角看到一双幽绿的目光……

他吓得差点没了魂,身体僵硬地种在地上,跟冻着了的木头一样。

凤宝宝说:“将擅闯西厢的歹徒扔出去。”

一只裹在黑布中的手抬起,抓起金满堂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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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不离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两人闻声同时看向声音来源处。

而龙九却只听凤宝宝的命令,此时已经将金满堂抓起,抓着他悬至半空中,如同老鹰俯冲向大地抓到了一只小黄鸡一样轻巧。

“小姐,让他把人放下。”不离还在十几步开外,看人就要被扔出去了,忙说。

凤宝宝慢悠悠的说:“麻烦龙叔把人放下。”

黑衣男子放下人又消失不见。

金满堂的脚底板踩到了地,魂才慢慢飞回身体,刚才那番惊吓,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汗水浸透衣背,在那一刹那他就觉得只要眼前的女孩动下嘴皮子说一句话,他就真的会被杀死,那人会杀了他毫不犹豫,而且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情。

他的膝盖微颤,耳边还能听见嗡嗡的声响。

不离小跑过来,她脚上有旧伤,如果是平日里像一般人一样走路看不出来,如果是大步跑开就会出现明显的痕迹。

金满堂见着了不离,就跟久旱逢甘霖一样,几乎是热泪盈眶,想要到她软绵绵的怀里寻找温暖,如同那些待他好的姐姐一样,抱着他,抚慰着他的脊背,说写柔进骨子里的话语。

“不离……”金满堂叫着不离。

不离跑到凤宝宝面前,以焦急的语气说:“小姐,你不在屋子里头出来做什么?”

她身后,金满堂正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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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他那永远沉静如井水一般的夫人……

喜鹊暂时抛却了羞怯,脸颊还是滚烫的,她到不离面前,以手指比划了几下,说:小姐出来是找不离姑娘。

不离当时心底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要找她?

看向小姐,小姐赌气似的扭头不看她。

倒是金满堂迫不及待的说话,省的再做了流动背景。

“夫人……”他微弱的声音里头带着小心。

不离这才注意到他,却宁愿他适才被扔了出去。

小姐,这就是你的相公。她似乎应该这样说,这是违背常理的,大夫人却不认识相公的人,还要这个陪嫁的丫头还说话,却是她最应该做的,毕竟小姐应该识得她的相公。

不离心头翻滚着无端的烦躁情绪,凤宝宝看在眼里。

于是凤宝宝更加不喜欢眼前的男人。

不离因他而动了情绪。

厌恶那人看不离的眼神,那总是不自觉忐忑伸向不离的手,还有……

“夫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金满堂又是这副谦卑的语气,他对不离又敬又怕,连说话也不敢大声,唯恐她不高兴。

不离低头,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不妨到西厢去坐坐,不离,你说是不是?”凤宝宝突然说道,不离惊讶的看向她,凤宝宝只是笑,笑得那么自然。

“不行。”不离说,小姐的西厢素来谢绝外人进入,也是因为小姐有洁癖,看不得自己的东西被外人动用,何况金满堂是个男子,小姐更是不肯。

她以为凤宝宝这样说是赌气的话,忙拒绝了。

凤宝宝反倒拉起不离的手,拉着她往西厢屋子里走。

“小姐,这样不妥当。”不离小声的说,凤宝宝拉着她的手走,不离反过来搀扶着她。

凤宝宝笑容不减,白色狐裘遮着她的半张脸,就看见一双明亮如琉璃的眼睛:“有何不妥?难道你们俩说话不能让我听到么?”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离忙解释。

第47章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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