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邓同人)【GGAD ABO】Nirvana(8)

“不会的,他又不是天天发工资。”阿不福思阴沉地说,将羊皮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宣布,我恨《魔法史》。”

“今天早晨,你去放羊的时候,巴沙特来给我们送饼干。”阿丽安娜无所事事地踢打凳子,凳子不满地挪开了,“她问我,怎么不去玩了?我说,因为我们没写完作业。被开除了就不用写作业吗?”

“肯定的。不过,被开除了也很难找到工作。”

“所以她的侄孙只能待在她家的阁楼上,用石块打卜鸟的巢。”

“让那些卜鸟去死吧!”阿不福思抓挠头发,“它们一整天叫个不停,我简直要烦死了。”

卜鸟的叫声也许预示了什么。下午,大雨忽然而至,到傍晚转为小雨,淅淅沥沥,没有雨过天晴的迹象。阿不思迈出壁炉时,脸色苍白,红发黏在额头,他去洗了个澡,结果看上去更疲惫了。

“你去睡觉吧。”阿丽安娜小声说,“不用给我讲故事。”

“抱歉,我今天不太舒服。”阿不思怀着歉意,亲了亲妹妹的脸颊。女孩担忧地望向他,“哥哥,你病了吗?”

“不算是病,就是不舒服。”阿不思说。黏腻的感觉如同阴雨,压得他直不起腰。每隔几个月,他就要来上这么一次,仿佛血咒,无法解除。他回到房间,给自己熬了一副魔药灌下。斜对面的窗户黑漆漆的,没有亮灯。一阵怪异的感觉涌上,他再也无暇顾及盖勒特·格林德沃,只想躺下入睡。

“阿不思,你不会没有‘那个’过吧?”金发少年露出笑脸,身体过分贴近,令人心慌意乱,“就是‘那个’。”

“请原谅,‘那个’?”阿不思知道自己肯定脸红得要命,“请讲清楚。”

盖勒特做了个下流手势,“你没谈过恋爱吗?”

“没有,”阿不思慌忙否认,“我没时间,再说——”

“你可真是个乖孩子。”盖勒特用手指比划,忽然眯起眼睛,“你知道,德姆斯特朗男生比女生多。”

“略有耳闻。”阿不思感到心脏砰砰直跳,“霍格沃茨男女生人数差不多,事实上——”

盖勒特再次打断他,“因为男生多,还净是些傻帽儿,他们长到一定年纪,满脑子除了性//交就不剩别的。”他居然直接说出“性//交”这个词!阿不思惊讶地笑了,“盖勒特,你太直白了。”

“他们的行动可比我的语言直白多了。”盖勒特抓住他的手,“我刚入校的时候,十一岁,还是个小男孩。毫不自夸地说,我是个漂亮的男孩——有些高年级的白痴就想对我做点什么。那是我入校的第二天,一个像混血巨人的傻瓜在课后抓住了我,想把我塞进盥洗室。然后,”他展现出灿烂的笑容,“我都没用魔杖,就直接炸飞了他半只耳朵。”

第十一章

持续低烧导致无力,阿不思卧床不起,请假一天。他还不得不缺席了周日的礼拜,“拉好手,别走散了。”他叮嘱阿不福思,“钱包在五斗橱第二个抽屉里,拿些钱——麻瓜的钱——给阿丽安娜买些巧克力。”

阿不福思答应着,领着阿丽安娜的手去教堂。他从窗户里望见他们小小的身影,魔药在胃里翻滚,他冲到盥洗室吐了出来。也许该加点甘草,他想,或者别的能改善味道的药材。野鸽子落在对面宽大的屋檐上,亲昵地交头接耳。屋檐下,那间卧室的窗帘依旧紧紧拉起,没有丝毫动静。

送走哈利之后,他在生与死的边界处徘徊许久。盖勒特死了,阿不思早有预料。伏地魔需要一根强有力的魔杖——或许是最强的——来打败大难不死的男孩,还有哪根魔杖比老魔杖更具有威力、更为狡猾呢?伏地魔一定会找上盖勒特·格林德沃,那个被囚禁于纽蒙迦德,几乎为人遗忘的黑巫师。他反复咀嚼哈利带来的信息,关于那个人的言语和举动。1945年的审判后,纽蒙迦德城堡被改为监狱。他一次也没有前往过奥地利探视败在他手下的劲敌,一次也没有。他没有写过信,没有主动打听过那个魔王的境况。他也因为没收到过盖勒特的信笺而放松。假如那人写信来,其中必然充斥着尖酸刻薄的嘲讽。在二十世纪二十到四十年代的某段时间,格林德沃,这位欧洲大陆的统治者致力于让他难堪和痛苦。他们彼此太过了解,完全懂得如何用最正确的姿势朝对方心上最柔软的地方切割。他确信格林德沃的牢狱生活不会太舒适,他罪孽深重,那是他应得的。人们最大的担心在于他会不会自杀,欧洲魔法联合会的傲罗想尽办法,以确保格林德沃不会自暴自弃。坐牢比直接杀死他要痛苦得多,金发的男人曾是那样骄傲……最后,阿不思·邓布利多认为自己得到了治愈,他不再纠结盖勒特·格林德沃当年对他的利用和伤害,当他注视厄里斯魔镜时,他看到的是他的家人:阿丽安娜面色红润,神情活泼;阿不福思揽着他的肩膀,像真正的兄弟那样亲密;父母站在他们身后,珀西瓦尔高瘦英俊,目光含笑,坎德拉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表情严肃,但嘴角微微上扬。他在镜子里拥有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一个完美的家。

等待着,等待着,几列火车过去了。阿不思坐在长凳上,很多透明的人影来来往往,却没有人走过来。他默默计算,盖勒特应该死于当年的三月份,如果他想来见自己,那几个月之前他们就该在此处相逢。但他从来没见过那个人——也许盖勒特变了样子,他认不出他;而时隔五十三年,他也不是当年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盖勒特兴许同样没认出他,也可能他就没有与他见面、冰释前嫌的想法。哈利是个贴心的孩子,他的猜测安慰了他这颗苍老的心……“不过,”阿不思站起来,红色的火车缓缓进站,车头喷吐蒸汽,“他是表现出了忏悔。可忏悔只是忏悔,放轻松,是时候朝前走了。”

“你确定吗?”一个声音问道。

“我猜,我确定。”他说,踏上了霍格沃茨特快,找到车厢最后的隔间,“而且我特别肯定,我不适合做个幽灵。”

“祝你旅途愉快。”那声音说。

“谢谢。”阿不思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柠檬雪宝,“希望地狱也提供糖果和覆盆子果酱。”

火车轰隆隆地前进,越过草坡,越过高山,越过霍格沃茨的城堡。他终于获得了心灵的平静,在一片静谧的白光中,他像羽毛一样轻盈——

然后他飘荡着,落下,重新睁开眼睛。他看到坎德拉的脸,她是那样年轻,那样美丽。他看到珀西瓦尔锐利的蓝眼睛,那里面充满了温柔的爱。他惊愕极了,随即发出在新世界的第一声啼哭。

“今天牧师的布道很没意思。”阿丽安娜敲敲门,得到允许后飞快地跑了进来,“阿不思!阿不福思熬了牛奶粥。我不知道成功了没有,起码没糊锅。我多加了糖,你要来点儿吗?”

“谢谢,亲爱的。”阿不思感觉那阵骚动过去了,他撑着身体坐起,“牧师讲了什么?”

“忘了,我只记得跟着他说‘阿门’。”阿丽安娜大声喊,“牛奶粥!阿不福思!哥哥醒了!”

阿不福思显然在楼梯上摔了一跤,把粥撒了一半。他拎着抹布,骂骂咧咧地下楼去了。“你尝尝,”阿丽安娜说,“闻起来很香。”

“你吃巧克力了吗?”阿不思舀了一勺粥,送到妹妹嘴边。女孩警惕地往后退,“这是给你的,阿不思,我不能吃你的东西——哦,我没吃巧克力。谁要吃巧克力糖?只有小女孩才那样馋嘴。”

“你就是小女孩。”阿不思微笑,他喝掉甜的过头的牛奶粥,糖分让他获得了一些力气。他认真地聆听妹妹叽叽喳喳的唠叨,“……那个叫约翰的麻瓜答应买阿不思的山羊,他们下午去镇上交易。他儿子小约翰的鼻尖上长了很多雀斑,一讲话就结巴。他可能是个真正的结巴。但我们不能讥笑别人的缺点,是不是?小约翰问我在哪上学,我就用你告诉我的办法,一个劲冲他微笑,像个淑女。他结巴得更厉害了……”

“他多大了?”

“十三岁,十四岁?应该和我差不多大,我没问。我不和麻瓜讲话。”

阿不思摸了摸妹妹的头发,女孩天真地与他对视,“阿不思,你为什么不答应那个美国人呢?现在不是流行去美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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