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的毒在面具男的精心照顾下很快被清掉。
没错,就是在面具男的精心照顾下。解毒是他最擅长做的事,而司婕最多打个下手,比如煎煎药,端个水什么的。
司弥跟炎渊躲在屋顶撑着下巴直摇头:“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面具男还挺善良。”
“应该是很喜欢这女子,所以甘愿为她做很多事。”炎渊趴在司弥旁边,手握花束一本正经地分析。
司弥摸着下巴思考:“所以他到底是不是煞气?如果是的话,他又是怎么变成煞气?”
“你说他是煞气?”炎渊突然问。
“……”
差点忘了,这小子上次压根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那这么说来,他可能还不知道这姑娘的真实身份。
司弥朝他勾勾手指:“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炎渊眼睛一亮,明明凑个耳朵就行,他偏生整个人都凑了过来,“什么秘密?”
司弥在炎渊耳边说完,满意地看着他一脸震惊的表情,别过脸继续窥视屋内发生的事情。
此时的司婕人早不知去了何处,屋内只剩下面具男和临渊面面相觑。
室内安静地诡异,最后还是临渊先一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他走到面具男跟前,朝他行了一个谢礼,诚恳道:“卓兄,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
面具男显然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很是拘谨道:“你,你客气了。”
“这几日躺床上都忘了问,卓兄是何处人?”
“我……我自小在这山野长大。”
临渊又问:“你的家人呢?”
面具男摇摇头:“未曾见过。”说罢又笑着补了一句,“司婕是我见到的除我之外的第一个人,你是第二个。”
司弥叹了口气,没想到这面具男的身事还挺凄凉。
虽然他是在笑着说这件事,也许在他看来这是值得高兴的。
听了这话临渊抿了抿唇,看着他一脸认真道:“我很高兴遇见你。”
“我也是。”
第45章 欲摘面具探虚实
屋内没什么异常,炎渊带着司弥从屋顶爬了下来,钻进来林子里。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炎渊问。
“奇怪?你是说屋子里的气氛?我倒觉得挺好的。”
可谁能想到今日相处如此融洽的他们,日后会因为一个女子而……
炎渊摇头道:“不不不,你想想,为什么我们看到的不是面具男跟老夫人的相遇,也不是老国相跟老夫人的相遇,而是面具男跟老国相的相遇?”
“你什么意思?”
“你想啊,如果是老夫人的记忆,那重点应该是她跟老国相相遇时的场景,若是面具男的记忆,重点就是跟老夫人相遇时的场景才对。可是你看,我们一来,看到的却是两个男人的相遇,其中一个还躺在病床上,而应该是主角的老夫人却是一笔带过。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司弥听了眉头微皱:“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而且他们方才相处融洽,也没什么不愉快的地方。更何况是面具男救的老国相,师姐最多打打下手,按理说老国相最最感激的应该是面具男才对。所以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面具男从现在一个单纯的修行者变成了一团煞气?”
炎渊手指摩挲在那束花上,难得正经道:“看得越多,反而越糊涂了。”
司弥叹口气:“那就只能继续看下去咯。本来还不大感兴趣,这事现在的发展反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炎渊看了看四周,突然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被困在在这里出不去了?”
司弥点头:“算是吧。”
“为什么叫算是吧?你有办法出去?”
司弥耸肩:“我当然没有办法。”
“你就不担心我们出不去?”
“不担心啊!”
炎渊奇道:“为什么?”
“要是我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老狐狸肯定会来带我出去。”司弥笑得阳光灿烂、春风满面,蹦蹦跳跳走在前面。
炎渊赶紧跟上问她:“老狐狸是谁?他也会把我带出去吧?”
“谁知道 。”
“为什么带你不带我啊,好歹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可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结果正好撞见提着篮子回来的司婕。
司弥正想要不要打个招呼,司婕却直接从他们旁边走过,跟个没有看到他们一样。
“……这是在假装看不到我们吗?”
“好像……是。”
要不说人心复杂,彼此都没见到的时候打不打招呼都无所谓,可这碰了面嘛,就算互不相识,表情也会有些变化才是,可司婕却是一副没见到他们的样子,直接从他们身侧走过,路都不带绕一下。
司弥率先跑到司婕面前,正要开口说话,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司婕直接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
司弥:“……”
炎渊见状也跑到司婕身前,对方依旧从他身体里穿过,宛若无体幽灵。
炎渊:“……”
见不是自己一个人被穿过,司弥淡定上前拍了拍炎渊的肩膀,安慰道:“看来,这里的迷越来越多啊!”
这里的花草生灵,他们都能触碰,炎渊甚至能支使这里的虫子,而同样能触碰这里花草万物的司婕却看不见也摸不着他们。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
两人为了判定是不是只有司婕才看不见他们,还是其余的人也看不见他们,便先司婕一步来到小屋。
司弥拍拍炎渊的肩膀,郑重道:“去吧!”
炎渊同样郑重地点头,捧着花进了屋子。屋内的人压根没察觉有人进来,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炎渊试探问了句:“老乡,借口水喝?”
没人理他。
炎渊胆子大了点,走到临渊面前朝他挥挥手:“嘿,临祖父,好巧啊!”
看起来和炎渊一般年纪的临祖父继续看着面前的书,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反应。
炎渊再次把手伸到他眼前挡住他看书的视线:“嘿,看我,我是你小孙子的最好的朋友的亲弟弟。”
连老婆都没找到的临祖父:“……”
司弥见状跑到面具男跟前,想摘掉他的面具,结果手在穿过他脸的那一刻,他突然回头。
司弥:“!”
“你回来了。”他莞尔看着屋外。
“是啊,猜猜我今天找到了什么好东西。”正巧回来的司婕提着篮子走了进来。
司弥拍拍心口,方才真是吓她一跳。没有摸到脸颊,她伸手去摸墙壁,屋内的桌椅,全是实打实的触感。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能看见这里所有的东西,包括司婕三人,但这三人却看不到他们。甚至这听不见他们说话,也无法触碰他们。
或者说,他们虽然处于同一个空间,但却不能彼此触碰。
得知真相是炎渊直叹气:“早知道他们压根发现不了我们,之前就不躲了。”
司弥坐他对面撑着下巴道:“现在不躲也不晚啊。”
接下来的两人仗着司婕他们看不到、摸不着,可谓是明目张胆偷……明窥。
司弥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一边啃着手中的野果,一边百无聊赖地点评:“这个临渊真的好无聊啊,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写字,没意思。”
炎渊坐她旁边编花环,接话道:“但他能让老夫人开心啊,更何况他后面还做了国相,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司弥瘪嘴:“我倒觉得面具男更讨人喜欢,师姐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也太听话了吧!”
“大概是因为……他也想让老夫人开心,可除了听话好像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司弥回头看他,看得炎渊停下了编花环的动作,“你……你看我干嘛?”
“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不愧是个风流人,对情之一事如此通透。”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像嘲讽。
今日司婕说她想去后山找兔子精玩,叫阿卓留在草屋里好好照顾临渊。
面具男自然十分听话的留了下来。
看来离了云芝境跟老狐狸,师姐过的很是惬意。
司弥看着他在院中闭眼打坐的模样,忍不住道:“虽然他戴着面具,但是从他侧脸线条看来,模样肯定不会差,你说他为什么天天戴着面具呢?”
炎渊闷闷地回了一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