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师姐最后喜欢上临渊,说不定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你看临渊的模样,临川跟临风就是遗传了他的好皮相。”
“你看我皮相如何?”炎渊突然凑过来问。
司弥回头看他,道:“尚可。”
炎渊的模样自然不是尚可,司弥至今还记得在王宫假山翠竹旁,炎渊抓住她手腕时掌心透过皮肤传达给她的温度,还有那双挨得极近的,带着笑的双眼,刺激着她的心脏不停的砰砰跳。
炎渊皱眉:“本少爷这绝顶姿容,你竟尚可两字带过。”
“绝顶……”司弥看了看炎渊的头顶。
炎渊:“……”
关于司弥对面具男脸上面具的疑惑,临渊帮她问了出来。
“卓兄日日将这面具戴在脸上,可是有什么含义?”临渊不知何时放下了书本,走到阿卓面前。
面具男睁眼看他:“面具?你是说这个吗?”
他伸手指了指脸上的面具。
临渊显然没猜到他是这个反应,点头道:“是。”
“这个东西自小便长在我脸上。”
“从未取下来过?”
面具男摇摇头:“从未。”
司弥忍不住感慨:“没想到面具男还挺呆,呆得还挺有意思。”
炎渊切了一声,继续恨恨地编花环。
临渊走近几步,在他身旁蹲了下来,与他平视:“我可以将它摘下吗?”
“摘下?为什么?”面具男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们是朋友,朋友应该坦诚相见,不是吗?”临渊循循善诱。
听他说朋友二字,面具男犹疑了一下:“可是……它自小长我脸上,我长大它也长大。”
“你没想过要把它取下来?”
面具男老实地摇摇头:“没有。”
真没想到,这面具竟然是天生的,还能跟着宿主一起长大,可远远看着感觉就是普通的面具昂。司弥立马凑过去想看仔细些。炎渊见她去了,自然也跟了过去。
临渊把手搭在面具男手上,笑着对他说:“我们就试试能不能取下来,若是不能我们就不取了。”
面具男垂眸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那好吧,就试一次。”
他一点头,司弥立马又扑近些,想看仔细点。
面具男脸上的面具黑漆漆的,发着亮,看起来像是染了墨的青铜制成,它斜挂着占据了阿卓的大半张脸,露出那双明亮的眸子和嫩红的唇,却包裹住他挺拔的鼻子,只在下面露出呼吸的两个孔。
没有绳子却能自己固定在脸上这大概就是它最奇怪的地方。
临渊的手按在面具上的那一刻,面具男下意识闭上了双眸,微抿的唇和被他抓皱的衣摆都暗示了他的紧张。
这一幕,看得司弥跟炎渊大气都不敢出。
临渊安抚他:“你不用担心,只是面具而已。”
“我……我没担心。”
司弥:“……”
炎渊:“……”
真看不出来。
第46章 林间树梢摘野果
本以为那张面具会很难摘下来,没想到的是,不过一提一捏,它便从面具男的脸上脱落。
面具下的脸是司弥从未见过的清秀。
临渊保持着摘下面具的动作定在那儿,直直看着他的脸。司弥更过分,她见面具男双眼扑闪扑闪,眸子亮得恍若住着星辰一般,禁不住往前靠了靠,甚至想要伸手去触摸他的眼睛。
“你在干嘛!”炎渊生气地扯回她的手,脸色很是不好看。
好事被打断,司弥自然不高兴,气哼哼了一声。但一想,反正也碰不到,还是饱个眼福算了。
估摸是由于长期带着面具的原因,面具男的脸有两道不同的色泽,被面具长期遮挡的那部分白皙粉嫩,宛若婴儿肤质吹弹可破,而露在外面的那部分虽同样细嫩,但与捂起来那部分比则稍显暗沉粗糙。
本是两种不同色泽的肤质,同时出现在面具男脸上时,却有一种叫人难以形容的和谐感。
好像他本该如此,若是这脸是同一种颜色反倒不正常。
炎渊突然道:“你看他眉心往上一点。”
司弥听他的立马看过去,而临渊显然更早发现他额头的异样,他双眼紧盯着面具男额头某处,没拿面具的那只手仿佛受了蛊惑般朝他额头探去。
“你这里……”
“怎,怎么了?”面具男看不到自己的脸,紧张地问。
“有个花纹。”
司弥看清楚了,面具男的额头确实有一个墨蓝色的花纹。花纹很简单,看起来有些像火焰,可在他脸上却比火焰撩人。
就在临渊食指碰到墨蓝色花纹的时候,面具男突然一把打开他的手,自己紧跟着歪倒在地。他眉头紧皱,面露痛苦之色。
“疼,好疼。”他捂着额头却不敢触碰有花纹的地方。疼痛就是从那里传来。
临渊上前揽住他的肩膀,紧张的问他怎么了,可面具男除了疼之外,再喊不出别的。
临渊看了手中面具一眼,只纠结了一下,便快速将它戴至面具男脸上。
很快,面具男突然放松的模样像是从痛苦中解脱了出来,他紧捂着脸上的面具喘气。那一声一声沉重的喘息,似乎在诉说着他经历过的痛苦。
“你还好吗?”临渊挨着他问。
面具男自顾自喘着气,说不出来话。
临渊还要说什么,话未出口,整个人却栽倒在面具男身旁。
面具男不知道他为何栽倒,司弥却看出来了。方才,就在临渊给他重新戴上面具的时候,一缕墨蓝色的煞气从那墨蓝色花纹中钻出,进了他的鼻腔。
如果司弥猜的没错,墨蓝色花纹就是用来封印他体内的煞气,而面具,更像是多一层防护作用。如若少了那块面具,面具男体内的煞气绝对封印不住。
可他体内为什么会有煞气,又是谁将其封印?按面具男所说,那块面具自他记事便存在,从未被取下来过,那又是谁给他戴上的面具?
他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究竟都有什么秘密?他自己是否知道秘密?
这些疑惑围绕在司弥脑子里,挥之不去。
面具男看临渊栽倒在自己身旁,显然也慌了,压根顾不上自己的不适,忙把人带回屋内的床铺上,开始给他诊治。
他这尽心尽力的模样,看得屋外两人都快跟着感动。
“你说,他这看病的手法是跟谁学的,好奇怪啊。”司弥趴在窗台上,一脸疑惑。
炎渊看着屋内人分析:“这个阿卓不是说他还是头一次看到除他自己以外的人,这就表明肯定不是人教的,你说会不会是天生的?”
“天生?”
炎渊点头,一脸骄傲道:“对,比如我,天生能控制虫子。”
司弥:“……”这并不值得骄傲。
没多久,司婕就回来了。一看到临渊又躺回了床上,顿时着急起来,一连问了面具男好几次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为何,一向对她知无不言的面具男这一回竟有了隐瞒。
“我……我也不知道。”他躲闪着目光,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也许他猜到可能与面具有关,也可能与他眉间的花纹有关,可他不敢说,他只能在心里祈祷临渊快些醒来。
这回轮到炎渊摇头叹气:“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老实孩子,以后会变成一团黑乎乎的煞气?”
本只是一句吐槽的话,却叫司弥想起当日情景。
“我想起他说过的一句话。”司弥道。
炎渊看她:“谁?面具男说的?”
“嗯。”
炎渊靠近了些,问她:“他说什么了?”
司弥回想那日,重复着面具男的话:“你想害我,你们都想害我。”
“这是面具男说的?”
“嗯。原先我觉得是活该,现在越了解真相越觉得不是。”
“有人要害他?他是煞气,有人想除了他不是很正常吗?”
司弥摇头道:“不对,你看他现在的模样,别人能知道他是煞气?不过若说之前确实没人知道,临祖父呢?他刚刚可是摘下了他的面具。会不会是临渊想害他?”
炎渊不信:“临祖父可是普通人,你看他身上可有修行的灵力?”
“确实没有,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炎渊一手摁在司弥脑袋上,开心的揉了揉,劝她道:“行了行了,别想那么多,我们又不是衙门的捕头,更不是来办案的。不过是无意间进了他们的回忆里,得以知晓过去的事情罢了。再说我们的话他们听不见,我们的人他们也看不见,更是摸不着,倒不如好好呆在这儿,把他们的故事看完,之后回归现实岂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