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也想谈恋爱(3)

近十来年,灵气渐趋混乱,几大仙门家族都或多或少受到影响,给了宫家底气,成明帝私心认为,这是他真正一统天下的契机。

“仙门再没落又不是兔子……也是亓家低调了太久,嘿,如今让小五出去走走也好,总要吓得有些人退避三舍。”

亓子仪望着座位上突然幸灾乐祸的中年男人,一时不知该说啥,好一会儿才摇头道,“太长老那边……”

亓重光没好气:“什么太长老,不过是在亓家学了点观天象的本事,被黄白之物蒙了心,若不是他,宫家哪里好意思跟亓家开这口,不过这次算他识相,已经以小五命硬,怕冲撞了年少的皇子为由,暂时推辞了。”

“那就好,”亓子仪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呼出一口浊气,“只是宫家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死心……”

敲门声再次打断两人谈话,刚刚出去不久的弟子又折了回来,神色微妙,“门主,山门有弟子来报,说是在山道上瞧见了丹枫照落城薛家的马车,可那马车停在山道上已经一炷香时间了,不上来也不下去。弟子们拿不定主意,特报上来请门主定夺。”

亓重光拧眉:“不上不下……难不成等着老夫下去请不成?”

亓子仪闻言一顿,颇为无奈:“爹……”

“叫什么叫,”亓重光瞪他一眼,“我不过随口说说,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小五那边多派些人跟着,别让什么神神鬼鬼都往她面前凑,那鬼丫头主意多又是个能惹事的,我还是有些不踏实!”

“嗯。”亓子仪状似随意地应声,转身后,神色却凝重下来,五行已经失衡,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要找的人却迟迟不肯现世,如今,小羽的死对头又找上门来了……

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

与此同时,万顷山脚下的山道上,野棉花开了一路,三辆马车就停在山花烂漫处。

一名头发稀疏,长相憨厚的老者坐在最前面的马车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正无所事事的抖着腿。

在他身后,一道气急败坏的苍老声音从其中最大的一辆马车中传出,“你这个不肖子,整日就知道游山玩水,不是遍寻食材就是到处搜寻古籍,一天天的不务正业,先前我们念着你还小,如今已经及冠,你弟弟都开始掌管家事,你怎么还一副不求上进的模样……”

另一个声音附和,“就是就是,洛井洋一个区区四十大寿,需要你们兄弟两一起往上凑?再过些日子,龙岛就要现世,之后岛主会出岛……此时你不去南海侯着,往洛家凑什么热闹?”

先前的声音又道,“我真是……真是……你,你这是要气死我们这一群老骨头……”

苍老的声音已经被气得胡言乱语。

有温润的声音慢条斯理响起,“长老们息怒,别气坏了身体,时间还来得及。”

听声音,正是薛陈瑞。

另一把老声音立马转火,“也请城主好好管管你哥,他也不小了,总该为家里分担,龙岛岛主实乃佳配,错过……很是可惜……”

薛陈瑞似乎笑了笑,“诸位长老所言甚是,可……万一这龙岛岛主是个白发老者……”

“放屁,当年新岛主降世,全修仙界都通报了的,明明今年才年芳十八,正是好年华。”

薛陈瑞迟疑,“那不知现任岛主是男是女?”

苍老的声音恨铁不成钢,“是男是女又如何,男人跟男人就不能在一起了,洛井洋跟他大舅子不就挺恩爱的?”

薛陈瑞顿了顿,“长老慎言,洛伯伯与林管家的事,并非你们想的那般……”

长老嗤笑连连,薛陈瑞没再开口。

一开始说话的长老道又叫嚣起来,“休要在这事上胡搅蛮缠……我们说的是让你哥去龙岛的事。”

几道苍老的声音附和着,一时竟不知马车上坐了多少人。

正在众人侈侈不休时,一把如同山间初融之清泉般的声音响起,“打赢我,我就去。”

自然,是薛陈瑜。

四周安静了,静谧得有些诡异。

山风吹起,掀开窗帘,宽敞而富丽的马车内,仅有一黑一白两人,薛陈瑞靠在矮桌旁,手执白扇,嘴角含笑。

薛陈瑜则依然窝在软榻里,面无表情,看着古籍。

此时,一面巴掌大的古朴铜镜就悬在空中,只是被薛陈瑜一噎,本来发着白光的铜镜突然失了光彩,薛陈瑞将下坠的镜子收入袖里,“还是你有办法整治他们,我其实一直怀疑我这么早就被迫要做这劳什子的城主,有一半‘功劳’都要归给他们。”

年纪轻轻就做了城主的薛陈瑞又抱怨了几句,才一脸正色道,“真不上山了?”

薛陈瑜摇头,周身煞气随着动作起起伏伏,他要见的人已经不在山上了。

薛陈瑞笑笑,对自家哥哥的任性表示无可奈何,只得吩咐马车外的人,“薛大,带上我的拜帖及拜礼,还有洛伯伯的请帖速速上山,就说我哥突然犯病,现在着实不便,他日定当登门谢罪。”

声音依旧温润,却不容置喙。

整个修仙界都知道,薛家有个修剑的天才,十九岁时,剑术就趋于臻境,只可惜年少时走火入魔过一回,虽然救回来了,却时不时会犯病。

犯病的薛陈瑜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第三章

山下,亓司羽终于吃饱喝足,直接在街对面找了间客栈,要了三间相连的上房,老板眉开眼笑的收了钱,没敢多问。

亓司羽拒绝了小二的带领,自己拿着钥匙晃上楼,住进了中间一间,这一住就是三日。

整三日,亓司羽没等到来请她回家的人,她气得牙痒痒,烦躁的在屋里打着转儿,披散的头发被揉成杂草。

又过了半日,亓司羽终于忍不可忍,扑到窗边低吼了一声,“戌又。”

四处静悄悄,只有蝉鸣阵阵。

亓司羽不敢大声,怕被旁人听到,隔了好一会儿才又叫了一声。

还是无人回应。

亓司羽冷笑,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巧匕首,撩起袖子左右比划着,像是在找怎么下刀比较好。

就在她准备在小臂内侧来一下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翻了进来。

裙摆扫过亓司羽手背。

亓司羽莞尔,将匕首收起,走回了桌边。

“祖宗,您还敢不敢再卑劣一点?”来人站在窗边小声抱怨。

亓司羽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耸耸肩,“怎么是你跟来了,戌又呢?”

“被我打发去给公子报信了。”来人拉扯着身上乱了的袍子想往屋里走,亓司羽却摆摆手让她就站在那里。

来人:“……”

“哦!”亓司羽装作没看见,抿了口茶,“四哥哥居然舍得把你派来,真是下血本了……”

来人蹙眉:“你知道我是谁?”

亓司羽得意的挑眉:“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小,繁,星。”

繁星下意思摸摸耳垂,奇道:“你不是从来分不清我跟姐姐么?”

繁星跟天荷虽是表姐妹,却长得一样,性子也像,当初,亓司羽总是分不清两人,亓子仪就让姐妹两分左右佩了耳饰。

一戴就是这许多年。

这回她明明把耳饰摘了。

亓司羽扯扯嘴角:“先说四哥哥为什么赶我下山。”

“不知道,”繁星摊手,“不过你下山前公子老做噩梦,醒来时神色很不好。”

“哦?”还真只是做梦?亓司羽拧眉,目光灼灼盯着繁星,“没卜卦?”

“没有,”繁星笃定,“你三令五申的,公子哪里敢。”

亓司羽心下安定不少,面上却嗤之以鼻,“他有什么不敢,他连绑我丢下山的话都说了。”

“公子也就说说,你还告恶状,你倒是拍拍屁股下山了,可苦了公子……”繁星瘪嘴,十分不满,“被门主绑到乾坤殿罚跪,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她说得激动,亓司羽却只淡淡看着她。

繁星有点怂,小声嘀咕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只得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没说,你怎么认出我的。”

被她一通念叨,亓司羽反而安了心,若亓子仪真出了事,她哪里还有这小心思跟她抱怨,于是好心提醒她,“我认不出你们那会儿几岁?”

“九岁。”

亓司羽勾了勾嘴角,一双灵眸闪耀:“如今我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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