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不懂人话吗?”唐棠彻底被烦的不行了,把手中的枣糕往盘中一摔,顿时糕点屑飞溅,崩了李福满身,这时他终于坐不住了,忽地站起指着唐棠骂道,“你别给脸不要脸。”边上坐着的四名手下也呼啦啦的跟着站起呼应。
要说平时的唐棠可能还会理智思考一下,但此时的他可是犹如炮仗一样,一点就着,经不得一点激,忽的起身拎着凳子要朝李福砸去。
冲突眼看一触即发,突然窗根下传来一阵哀怮的痛叫,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有好事的推开窗户探头去看,唐棠和李福也被吸引了目光。
只见客栈窗外,一个二八年华的娇俏女子被两名壮汉粗鲁的抓着,正不停挣扎的朝身边正在数钱的中年男子哭求,“爹,我不跟他们去,求你了爹,爹。”
“你就先去吧,等会我开出个满堂彩,就马上赎你回来。” 那女孩的父亲足够狠心,数完钱满意一笑,便快步走了,留那女孩绝望的哭喊个不停,“爹,爹——”
其中一个拉着她的大胡子壮汉被折腾的烦了,袖子在她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斥骂道,“别TM哭了,把脸哭花了就特么不值钱了,进楼子里多好,还好吃好喝的有人伺候。”那男子说的猥琐,大手朝那女孩脸上掐去。
“我不要,你们放开我。”女孩一扭头躲开了那手,疯狂的挣扎起来,两壮汉可能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力气,一时不备还真被挣脱了,女孩慌不择路跑进了客栈里。
但女子的体力到底是不如男子,刚跑进客栈就被紧追进来的男子抓住了。
那大胡子气急,朝她脸上狠狠的糊了一巴掌,一下子就把她打倒在地,还撞倒了一条长凳,女孩匍匐在地嘴角溢出丝丝的鲜血,脸上没一会就鼓起一块巴掌形的厚痕。
“草泥马,你再跑啊,你个小浪蹄子。”那大胡子男子还尤不解气,还想上去补一脚,与他一起的干瘦男子赶紧拉住他,劝道,“虎子,你下手轻点,真破相就卖不上价了。”
“行,那赶紧弄回去,别真TM跑了,钱可就飞了。”
两人上前粗鲁的拉拽女孩的胳膊,女孩晕乎乎的不肯起来,赵二狗催促道,“快起来,别TM装死。”
女孩被打的一阵头晕眼花,缓过来转身死命抱住了面前桌子腿,哀求道,“你们就放过我吧,我让我爹把钱还你们,求你们了。”
“呵呵,你那个混蛋爹要是有点人性就不会把你卖给我俩,别TMBB了,赶紧起来,要不爷爷在这办了你。”二狗子见拉不动,也有些火了,抬腿在女子屁股上狠踹了两脚,引起她一阵痛呼。
肖燕知道再求他们没用,高声朝远处众人呼救,“求你们,救救我,他们是要把我卖进楼子里的,求你们了。”
肖燕哭的着实可怜,可在场众人却无人肯伸援手。
这虎子和赵二狗是城中有名的地痞无赖,经常在一起干些买卖妇女儿童的买卖,据说和城外的强盗也有点勾结,城里人没几个敢惹他们的,所以他们一进来,机灵的都躲的远远的,而人性就是如此,外来客不明所以,见有人躲也都跟着躲,转眼间在门口那儿让开了好大一块地方。
掌柜也一直站在柜台后冷眼旁观,见闹的有些不成样子了,朝两人开口催促道,“快些弄出去,别耽误了我的生意。”
这兄弟二人跟这掌柜也算面熟,二狗子嬉皮笑脸的的道了句,“好嘞。”两人开始蹲下搬女孩抱紧的胳膊,眼看就要被两人抓走,女孩濒临绝望的呼喊,“你们救救我,不要啊——。”
唐棠本不欲多管闲事,但匆匆一瞥间,那女孩倔强的眸子与记忆中的某双水眸重合了,他近些日子记忆越发模糊,但他潜意识里知道,有这双水眸的人对他很重要,他的腿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多少钱,我给了。”
二狗子抬头一看,乐了,“哟吼,还真有多管闲事的。”寻思能住这儿的都是有钱的主儿,站起身伸出了一个手掌,“五百两。”
女孩仰望着唐棠,眼中升起希望。
但唐棠一听这数就僵住了,这些日子的花费下来,六百多两也只剩下二百多两了。
二狗子是常年在街面上混的人,一眼便知这人钱袋不足,一把推开他嗤笑道,“没钱别TM来充英雄,”弯腰继续拉扯那女孩,“走吧,给哥哥们赚钱去。”
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女孩怎肯放过,执拗的喊道,“我不跟你走,我爹不过才拿你二十两,怎么可能是五百两。”
二狗子□□道,“你爹是拿了二十两,但你值五百两啊,往楼子里一送,就凭这标志的小脸蛋,一千两也赚的来啊。”
女孩以为唐棠舍不得花这五百两银子,改抱着他的大腿哭求,“公子救我,我以后为你当牛做马都行,求你了。”
“快点的,别墨迹了。”虎子彻底不耐烦了,从柜台上拿起石砚台朝女孩环紧的手臂砸去。
女孩吃痛,却还是努力仰首哀求的看着唐棠。
唐棠垂首失神的凝视着那双眸子,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脑海深处的那人是谁,眼看着女孩要被拉走了,突然道,“二百两。”
二狗子道,“不卖,五百两,少一分都不卖。”
不管因为什么,今天他一定要买下这个女子,唐棠道,“那你们等会,我去钱庄支钱给你。”
“得等多长时间,我们可没有耐心。”虎子粗声粗气道。
“那你们跟我一起去。”
唐棠没来过琼城,正好让他们帮忙带路。
李福没想到会横生此种枝节,计划被完全打乱了,无法只得悄悄的尾随了上去。
唐家的钱庄离这里有好几个街区,等他们到时,钱庄已经打烊了。
唐棠敲开了店门,门房小丁子把门开了一个缝隙,探出脑袋打量这一行人,瞥到虎子和赵二狗蹙了蹙眉,冷道,“有事?”
唐棠开门见山道,“我是唐家少爷,把张管事叫出来见我。”
跟在身后的赵二狗和虎子懵了一瞬,对视了一眼后背都有些发毛,唐家少爷那是什么概念?正宗的皇亲国戚啊。
门房闻言愣了一瞬,脑筋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说是我们唐家少爷,印信呢?”
又是这个东西,唐棠有些恼火,“丢了,你把张管事叫出来,他认得我。”
听闻没有印信,门房一秒变了脸色,“没有印信就敢假装我唐家少爷,你也是好大的胆,我们管事岂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见的。”话落就要合上门。
他的态度让唐棠想起了青城镇的米铺掌柜,顿时热血上头,脑袋里丝丝的开始胀痛,面孔扭曲的撑住门板怒吼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傻子么,我是唐家少爷,你给我把张管事叫出来。”
能守夜的门房都是会武的,他一个巧劲推开了唐棠,门板随之合上,隔门冷言道,“管事不在,快走,否则报官抓你。”
唐棠的头痛越来越重,几欲站不住身,抱头蹲在地上头痛欲裂,那双模糊的水眸在眼前晃来晃去,他忽地生出一个强烈的执念,他一定要保护这个人。
肖燕的希望全寄在唐棠身上,眼看希望破灭,望着唐棠喃喃出声,“怎么会这样。”
二狗子和虎子被耍弄一番,颇为恼火,二狗子跑到唐棠面前唾了口唾沫道,“呸,还以为是来取钱的,整了半天是认亲,还真敢装,唐家少爷,就你这德行也不装个靠谱点的,搞了半天就是一骗子。”回身在肖燕屁股上死劲扭了一下狠笑道,“这狗熊救不了美,你就认命吧,哈哈哈,走。”
肖燕愣愣的被虎子和二狗子蛮力拉走,唐棠强忍着头痛起身吼道,“你们给我站住,把人留下。”
虎子本就是暴脾气,忍耐本就到了极限,看他还敢整事,把女孩往二狗子那边一推,大步走回到唐棠近前,当胸就是一脚,“草泥马,没本事还TM来装英雄,让你骗老子,你个臭傻逼,傻逼,傻逼。”
唐棠被打倒在地连踹了好几脚,好半天没有还手之力,弓着身体用左臂护着脸,右手在身边一阵摸索,终于摸到了一块板砖大的石块,抓稳就快速朝虎子又踢来的左腿膝盖砸去,一击命中。
虎子一声惨叫,瞬间抱着腿倒在了地上,唐棠发了狠,趁机爬过去拿着石块朝他脸上快速连砸,虽多被他用胳膊挡住了,但也砸了个他满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