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看什么啊,你手怎么这么凉。”严峪拗不过他,只得浑身无力的乖乖跟他走,路过桌边顺手带上斗笠,唐棠一脸神秘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严峪惊喜的站在有大半个人高的雪人面前,惊喜的问,“你堆的?”
唐棠得意道,“当然是本少爷堆的,我还给她穿了衣服,漂亮吧。”
唐棠还给雪人挖了两个眼眶,里面塞着两个煤球做眼睛,最绝的是他还给雪人加了双眼皮,严峪点头赞许道,“还挺好看的。”但一细看雪人身上围着的龙凤纹红锦布,隐隐有些纳闷,“怎么像喜服料子。”
唐棠望天干咳道,“不能吧,老板娘说这是她们家最贵的料子,我看挺好看的就买了。”
“是挺好看,比我……”严峪下意识想说比我结婚时的衣服料子好多了,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赶紧顿住了。
唐棠,“啊?”
严峪赶紧转移话题道,“咱们再堆一个雪人吧。”
“行啊,这个是你,再堆个我。”唐棠早有打算,跑进客栈门口拿了工具出来,“得把我堆帅点。”
严峪白了他一眼道,“还挺臭美的。”
这次雪大,有很多雪没来得及清理就垛在路的两边,取雪比之前容易多了,两人没一会就把雪人堆出了一个雏形,为了显示这个是自己,唐棠还特意把雪人比边上那个堆高了一点。
严峪瞥了一眼边上的红衣雪人一眼,起了坏心眼,跟唐棠道,“你去找材料雕琢你的帅脸吧,我去帮你弄身衣服去。”
唐棠走之前特意叮嘱道,“行啊,你得给我弄身帅点的衣服啊。”
严峪坏坏一笑,满口答应道,“没问题。”
严峪刚一进布庄,一眼就盯上了门口左手边的一块料子,大红绒底配着细碎的粉花绿叶,典型的东北大花袄料子,严峪直接选定,“就这布,给我扯两米。”
“两米?”老板娘有点懵。
“快点,这么长就行。”严峪大致在柜台边比划了一下。
“行,那我就给你扯六尺布吧。”老板娘麻利的把布裁好,本还要帮她包一下,结果被她一把抢过,把钱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跑了。
怪事一天遇到了两件,老板娘有点纳闷的追出门,想看看她要干什么,看到隔壁门口那个披着大红喜稠的雪人时嘴角抽了抽,那显然是刚才那个小伙子在她这儿裁的喜布,而刚才裁布的小姑娘正拿着花布往边上挨着的雪人身上缠。
严峪怕唐棠回来计划泡汤,拿着花布快速的缠到雪人身上,完了还在脖领处打了个完美的小结,想象着等会唐棠的表情,她就兴奋的不得了。
果然没一会拿东西回来的唐棠炸庙,跑到雪人边上气的脸红脖子粗,连她大名都叫出来了,“严峪,你故意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严峪大笑出声,腰都直不起来了,唐棠要去扯花布,被她赶紧挡住了,“哈哈哈,这一身红红绿绿的,多喜庆啊。”
“丑死了。”
“不,你穿好看,哈哈。”严峪扯着唐棠的胳膊笑得直不起腰,最后在她的强烈坚持下,勉强接受了他的雪人穿着大花袄的事实,给它按五官时都气鼓鼓的。
☆、第二十三章
暴雪虽然停了,但是天空还是不时飘下雪花,伴随着凛冽的北风,格外的寒冷冻人。
严峪消下去干活时的那股热乎气后,就感觉到了寒冷,抱着肩膀在一边冻的哆哆嗦嗦,冷不丁鼻子一痒还打了个喷嚏,清鼻涕都淌下来了。
唐棠从雪人上抬头看了她一眼,赶紧催促道,“天太冷了,你先回去吧。”
严峪确实是冷的受不了了,吸溜了一下鼻涕,回了一句,“那你也快点回来啊。”就转身跑了。
天气寒冷,唐棠却似感觉不到一样,对雪人却展现了极大的热情,他给自己刻画好眉眼后,又跑去后厨找到四根烧火棍给雪人做手,把花雪人和红雪人之间的棍子摆弄的重叠在一起,完又匆匆的跑去了旁边的布庄。
老板娘刚才早看到她们在干什么了,故意笑眯眯的问他,“还想买些什么呀?”
“要一小块红绸,还要那顶帽子。”唐棠一指边上的大红帽子。
“行啊,我拿给你,红绸你看这块行不行,跟你之前买的那块布挺搭的。”老板娘眼睛都快笑眯了,把一块成品喜帕拿给他看,在老板娘揶揄的目光下,唐棠感到一丝窘迫,粗鲁道,“快点,就要内个。”
“好,就这个。”老板娘把东西递给唐棠时语重心长道,“男孩子可不能这么粗鲁,得文雅点,不然女孩子可不喜欢。”
文雅?唐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拿过东西走了。
红衣的雪人盖上喜帕,结果因为雪人脑袋太大像顶了块方巾在头上,帽子顶在花雪人头上反而有种Q萌的感觉。
妆点完成,唐棠跑回去找严峪来看,此时她正坐在大堂吃午饭,一见他进来就朝他招呼,“糖儿,快过来吃饭。”
“先别吃了,你先和我出去看看,雪人我都弄好了。”
“我不想出去啦,吃饭吧,你看我这鼻涕,再出去冻一会就成河啦。”严峪放下筷子,又用绣绢拧了把鼻子,小鼻头红红的,显然之前拧了很多次了,唐棠只得作罢,坐在了她对面有一丝落寞道,“那好吧。”
“明早出发时看。”严峪补了一句,唐棠马上就来精神了,“好。”拿起筷子大口往嘴里扒饭,刚才堆雪人铲雪可废了他好大力气。
晚饭后,严峪想起来福可能也没吃呢,就再要一份饭菜让唐棠端过去给来福,自己回去泡澡。
唐棠进房后就把饭菜放在了桌上,自己独坐在一边思考。
来福扒拉了快大半碗饭了,见少爷还在那儿冥思苦想,就问,“少爷,你想啥呢?”
唐棠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问,“你知道什么是文雅吗?”
“文雅……”来福细细咀嚼了一下这个词,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天色擦黑时,江淮和黎翼带着狼麟军回来了,准备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好出发。
路过客栈门口时,众人一眼就看到了门口那两个大雪人,由于造型奇异不由还多看了几眼,江淮看了一眼大步进了客栈,黎翼下意识就猜到是何人所为,心道,我家主子刚刚丧偶,你们俩天天在他面前秀恩爱这不是给他添堵吗?于是,当夜有人悄悄的潜下楼行不轨之事……
严峪第二天起来,就感觉唐棠有些不对劲,譬如现在。
唐棠一身金色锦袍,一头乌发由一顶精致发冠束好,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不嫌冷的忽闪忽闪的扇风,如果忽略天气的话,也算是风流倜傥,就是他那一直诡异上勾的嘴角让她觉得他昨天有可能被冻到面瘫了。
严峪赶紧放下碗关切问,“你没事吧?”
“啊?”唐棠心道这搭话方式也不对呀,破功了一瞬,又赶紧把嘴角提好,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文绉绉道,“多谢姑娘关心,本公子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没事?”严峪明显不信,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感觉这饭吃不下去了。
“本公子无事。”见严峪放下筷子,合起折扇指着早饭问,“饭菜可是不合姑娘口味?”
严峪实话实说,“挺好吃的。”
“那何不再多用些。”
“看你我吃不下去。”
唐棠立马破功了,嘴也不翘了,拿着扇子指着严峪的鼻子道,“不是,盐儿,你啥意思,什么叫看我吃不下去,你说。”
“你看你正常点多好,”见唐棠恢复正常,严峪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抽空又道了一句,“我刚才还以为你面瘫了呢。”
“面瘫?”唐棠怒瞪一边埋头扒饭的来福,咬牙道,“来福?”
来福把脸往碗里埋的更深了,小声咕哝道,“戏本里都是这么演的。”
“戏本?哈哈哈哈,唐棠,你要去演戏啊。”严峪在一边笑开了。
“来福,让你坑本少爷,让你坑本少爷。”唐棠一脚朝来福屁股踹去,来福撒丫子就跑,两人就这么在屋里折腾开了,严峪捧着饭碗看的哈哈直乐,来福跑到门边,埋头就往外冲,一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结果他肉滚滚的没把人撞动,反而把自己撞了一个屁股蹲。
严峪见到门口之人,下意识转头,扔下饭碗就跑去一边戴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