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多好看。”傅云修脑袋放在阿满肩上,一双大手将阿满整个人圈在怀里,“你呀,别总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她们都是眼红你,其实就是看不得你过得好,都巴不得你和她一样惨才算好。”
“我知道。”阿满靠在他怀里,低声说。
她当然知道那些人说这些话是不怀好意,可她们说得也不无道理。
她和公子,确实是不相配的。
无论是出身,学识,还是样貌,她样样比不上公子。
阿满沉默了好久,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公子,你介意我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吗?”
这其实是她最介怀的东西。
无论怎样,开脂粉店的想法,阿满都不曾改变。那日王寡妇说,一般男子都会介意自己的妻子抛头露面。世道如此,以前公子支持她,是因为当时的处境,他们没得选,可现在公子的身体恢复了,只要他想,无论是侯府的爵位,还是入仕为官,都是手到擒来的。
“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傅云修掰过阿满的身子,让她正视他,“阿满,我先前就说过,你想为自己挣得一门谋生的手段,这是极好的事儿,我支持你都来不及呢,怎会介意阻止呢?”
“那以后成婚了我也可以继续做生意吗?”阿满继续问。
若是以往,傅云修可能会因为阿满这句话而调侃她一下,看看她害羞的模样,可眼下,他却晓得阿满的认真。故而,他也十分认真的说:“即使成婚了,你也依旧可以追求你想追求的东西。”
“真的?”阿满眼中有一丝动容。他从傅云修的态度中,读出了珍视。
“嗯,比金子还真。”傅云修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忘了吗,刚开始你做胭脂的时候总失败,馒头还说你没天赋来着,那时候你是怎么反驳他的。”
阿满当然记得。只是这些时日,总有人来她跟前,借着聊天的名义说些有的没的,她听得多了,又没有可以宣泄的人,渐渐的,便有些自我怀疑了。
“公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阿满忽然高兴起来,这几日压在心中的大石像是被人忽然搬开了,整个人轻松无比。
很快,马车便到了梧桐苑。
自搬进梧桐苑,傅云修还是第一次离开这么长时间。如今猛一进门,还生出几分陌生之感。
“进去啊,都愣着干什么?”阿满推开门进去,在院子中玩耍的傅宝听见声响,也一蹦一跳地过来看。
“傅宝儿。”阿满紧走两步,将傅宝抱在怀里,“看看,是谁回来了?”
傅云修将傅宝接过去,几日不抱它,似乎比走得时候又重了些。许是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原本还有些挣扎的兔子现下温顺了许多,乖乖的趴在傅云修怀里。
两人在院里逗着兔子,可怜了馒头,还得一趟一趟地往屋里运东西。
是夜,安静了许久的饭桌上再次有了欢笑声,傅云修并未告诉阿满自己此去京城的原因,阿满也没问。两人都默契的回避开了这件事。
第68章
在三月的末尾, 傅云修收到消息,京城那边有动静了。
御史台有人上奏弹劾云阳伯,说他收受贿赂, 买卖官职, 且证据确凿。
皇帝自当政以来, 一直致力于肃清吏治, 云阳伯此举, 无意识撞上了枪口。皇帝震怒,要求刑部彻查此案,且由祁王督办。
禹王原本还胸有成竹, 刑部一大半都是他的人, 只要他稍作提点, 这件事根本翻不起浪花来,谁知陛下竟然让祈王来督办此事。
要说这些时日, 皇帝经常宣祁王入宫,两人一待就是大半日。朝中早就有人议论,陛下属意立祈王为太子。
如今陛下由此举动,是在放着他,还是再为祈王造势?
禹王看不明白,只能尽力从中调和,好不让自己这件事连累到自己。
好在祈王也不是草包,很快便找到了云阳伯受贿卖官的证据, 顺带着还牵连出了当年的粮草失踪案。
当年之事,沈家军可谓是损失惨重, 沈檐在朝堂上声泪俱下跪求陛下彻查,还死去的冤魂一个公道。
所谓纸包不住火,当年禹王年轻气盛, 身边又无牵制,办事自然是诸多漏洞,根本就经不住查。
云阳伯被下了大狱,紧接着,姚志远,徐闯,越来越多的与当年之事有牵连的人被查了出来。
面对种种证据,禹王只说自己是被蒙蔽其中,并不知情,云阳伯也亲口承认,一切都是他贪图钱财,与旁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