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年都过得什么日子啊。”赫尔金在良久的安静后,直接哽咽了,“我要是早点知道你的存在,我一定立刻把你带走……”
黛尔轻轻叹了口气,“你现在也没办法带她走。”
“不就是名帖在那贱人手上嘛。”赫尔金眼神里泛起厌恶,“我找人把他捆到郊外,要么剁手,要么把名帖交出来。”
黛尔一听到“剁手”两个字,就“啧”了一声。
赫尔金也后知后觉,她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两个人对视一眼,罕见地在保护小兔子心理健康这方面有了默契。
莉娜小声问:“姑姑,您是黑.帮吗?”
“怎么会?”赫尔金眼神闪烁,“开、开个玩笑。”
“名帖本身不重要,关键是莉娜的信息已经登记在了赫尔特名下,她作为女儿,赫尔特要找她,直接上报官方都是合法的。”
除非,赫尔特死。
这六个字,黛尔没有说出口。
常年混迹在社会上的人,又怎会听不懂言下之意,赫尔金委婉道:“我也可以做到。”
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
“名不正言不顺。”黛尔平静道:“赫尔特不清不楚地消失,不论死活,莉娜作为财产继承人,一定会被鉴资局的狗官盯上,她如果死了,这座庄园,还有赫尔特的产业就能被他们私吞,别说自由,她可能还会被安上一个谋杀亲爹的罪名。”
黛尔握紧了莉娜的手。
赫尔金对她的态度缓和了不少,“私底下没少琢磨吧,我就不明白了,没亲没故的,你干嘛对我侄女这么好?”
“我没有任何目的。我帮她,仅仅因为她值得更好的。”
黛尔想松开莉娜的手,却被狠狠捏住,她轻轻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
“那你有什么计划?”赫尔金瞥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黛尔将接近华光的想法复述了一遍,“只要公主开口,处决赫尔特就是名正言顺,莉娜继承财产也合法,到时候就是自由身了。”
“华光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她的两个哥哥,都是被她做局弄死的,贸然接近,她未必肯接纳。”赫尔金顿了顿,说:“我在王室里有眼线,我先打听一下华光喜欢什么,既然要靠近,总得投其所好。”
黛尔点头,“要是不成,我就带她跑。”
“要是不成,我有一条走私火腿肠的海线,可以把你们送得远远的,至少一年内不会有追兵追上。”赫尔金也拉住了莉娜的手,“再不行,姑姑给你找个替死鬼,不要害怕。”
莉娜第一次感受到亲情,她笨拙地回握住赫尔金的手,“谢谢姑姑。”
“别哭鼻子啊。”赫尔金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又对黛尔说:“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替那贱人回来监督你们是我找的借口,莉娜我暂时交给你了,我要回去才能联络到眼线。”
“好。”
***
公主寝殿里落针可闻。
躺椅式沙发的两侧站满了女侍官。
华光躺在中间,眉心轻蹙。
“抱歉殿下,我们还没有找到根治您头痛症的方法。”
华光无声地挥了挥手,伺候她的女仆当即给每个女侍官都递上一袋沉甸甸的金币。
“不急。”
华光掀起眼帘,淡然开口,“我给你们时间。”
她眼睛里没有温度,浑身都散发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即便她此刻躺着,脸色惨白如纸,但主子就是主子。
虽是宽宥,也听得几个女侍官惶恐不已,手里的钱袋子是奖赏,还是敲打,都不重要,她们光是捧着,就觉得烫手。
“殿下。”
元柚像救世主一样出现在门口,打破了满室的压抑,“我回来了。”
华光给了贴身女仆一个眼神,后者微微颔首,对女侍官们说:“各位大人,请跟我走。”
很快,寝殿里再无外人,元柚依旧乖乖站在门口。
“过来。”
虽然公主的寝殿,她来过太多次,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
虽然华光的沙发、大床、窗台,她都胡来过……
但,她也不敢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轻举妄动。
之所以能成为小狗,底色就是乖的,日日想着以下犯上的,那叫坏狗。
元柚上身套着冷薄的银甲,长筒靴包裹着白色的马术裤,一手握剑,一手缠着亚麻布,星星点点的血迹渗透了手背。
清冷坚韧,战损又给她添了几分破碎感。
华光的眼神就没有从她身上挪开分毫,“又想挨打了?”
“我错了。”元柚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她只会在华光跟前露出整张脸。
“哪儿错了?”华光恹恹地撑起身,从背后的收藏柜里摸出一盒上好的药膏,“把手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