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了,皇帝总要寻个由头出去玩玩儿,还要张云皋陪着。
张云皋起身给林苡拍去了膝盖上的灰尘,冷冷对多宝道:“还有别人吗?”
其实他问的是这次名单上为何没有林苡的名字。
多宝笑笑:“殿下,都是陛下的意思,臣下若是揣度圣意……………”
张云皋森然道:“公公回去复命吧,孤会去的。”
林苡扣紧手心,稍稍后撤几步,道:“殿下,妾身先回自己院子了。”
回?回她在太子府的院子?还是回她在林家的院子?
张云皋来不及思索,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箍住了林苡的皓腕,她也已然眉心蹙起,姣好的五官挤在了一处了。
“殿下!”
张云皋兀地松手:“对不住,我………”
林苡背过身去,捏了捏刺痛的手腕,走了。
张云皋黯然神伤。
他又做错了事。
她不想去行宫,多宝来通知此事时,她的脸上隐隐藏着雀跃,她………不愿意同他一起,她………不喜欢他。
其实他细想起来,也是因为林苡的美貌才见色起意的,虽说是说出去不光彩,可确实是此理,人皆有爱美之心。
他又安慰自己:我长的不错,我要去引诱苡苡,人皆有爱美之心,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站她面前,她………说不定就心动了。
他要在离家之前,让林苡念念不忘,最好让她的眼里只能容得下他一个男人,等到了行宫,他再着手易磊易鑫这对兄弟的手足相残的好事。
晌午,张云皋又踏进了林苡院子。
一只半大的黄色小狗冲着张云皋直交唤:“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林苡寻声看过去,眼前一阵发黑:张云皋又要搞哪样啊!他怎么穿了一身黑?守孝?皇帝死了?我也没听见丧龙种啊?
“翠花,过来,别叫了。”
“翠花”是林苡给小狗起的名字,用林苡的话来说,贱名好养活。
张云皋薄唇轻启,嘴里嗫嚅道:“翠花。”
他始终还是无法将这两个字吐出口,有点难听。
翠花摇摇尾巴,讨好着跑向林苡,林苡还是躺在院里那把藤椅上。
它就卧在藤椅旁边,轻轻地摇尾巴。
林苡将翠花搂到怀里,摸着它拿毛茸茸的小脑袋,又办掀起眼帘,道:“殿下怎么来了?”
还……穿成这样?
张云皋注意到林苡的眼神,转了转身子,问道:“不好看吗?”
林苡摸着翠花的小脑袋:“不错。”
张云皋提溜着翠花的脖子,一把将它拎了起来。
“你看我,别看狗。”
林苡看着张云皋:看来张云皋今天又抽风了,这一天天的,抽不完的疯。
“我……好看吗?”
林苡点点头。
其实张云皋长得委实不错,只不过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林苡常常忽视了他的样貌。
她道:“你这样拎着翠花,翠花该疼了。”
张云皋方欲开口,残刃又过来了。
“殿下,人找好了。”
张云皋曾叫残刃从天机阁弄了几个武功高强的女孩回来,嫁给易磊。
林苡不愿意掺和他们之间的事,就向前几步从张云皋手里接过翠花进屋了。
走前,翠花还朝张云皋打了一个响鼻,它要不看好张云皋,想让他离自己主人远一点儿。
距张云皋离开,还有半个月,林苡自己裁了一个日历,一开始是一天划一道叉,后来林苡觉得不过瘾,就攒着几天一起划掉。
她觉得一天划一个叉好像有点慢,可一次划许多叉就非同寻常了,这样一来,时间过得好似快了些,虽然是心里安慰,但聊胜于无吧。
对林苡而言,这份日历很是重要。
林苡有个毛病,喜欢把珍惜的东西藏在枕头底下。
就比如,之前林苡还在孤儿院里,她就喜欢把还不容易得来的散称便宜小面包藏在枕头底下。
再比如,之前的前世,林苡被林父林母后,林父林母给她买的手机,她也一样藏在枕头底下。
而眼下,林苡又将日历放在了枕头底下。
春醒春桃走了,林苡没了心腹,张云皋也适当的派给了林苡几个丫鬟,这件事就被捅到了张云皋跟前。
张云皋拿着日历端详起来。
白纸,黑字,红叉。
张云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日历是林苡在记自己的小日子。
听闻苡苡打小身子不好,小日子对她而言必定难受,想必是她难过异常,才勤勤恳恳地记下,才小心应对着的。
翛然,张云皋拔腿而起,去找了太子府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