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苡早就知道张云皋是为着什么是过来的,但是面上工夫还是要做足的。
得了林苡的命令,张云皋一个箭步就冲进了屋里,临近进去前,还特意瞅了瞅翠花,那副臭屁的样子,气得翠花想冲过去咬他一口。
张云皋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一关上门,屋里就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屋里没有焚香,林苡的首饰也少到可怜,是可以装在包袱里面拿起就走的程度,身上来来回回就那么两套衣裳,以及他每次见林苡,林苡都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这一切都昭示着,林苡要走。
张云皋按耐住心里是悲怆,就当自己看不出来。
“这几天钦天监算了几个好日子,我来只想问问,你中意哪个日子,我都看问了钦天监了,都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好日子。”
张云皋一边说,一边偷瞄她。
“你愿意当我的皇后吗?”
林苡心里冷笑,张云皋都做好一切了,才过来问她的意思。
她想了想,沉了口气:“我愿意。”
张云皋猛地顿住了心跳,这一刹那顿住的心跳不是因为林苡答应了,而是因为林苡想走了。
他了解林苡,她将事以密成奉为圭臬,当成金科玉律,在事情大成之前,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目的服务。
林苡说想当她的皇后,不是真想当他的皇后,她只是想放松他的警惕,再找一个良机,浑水摸鱼出去。
张云皋心痛至极,可他还是漾出一抹笑来:“那你选什么日子?”
“下月三日是个好日子。”
张云皋笑着附和她:“好。”
到最后,张云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凤藻宫的了,他迷茫着眼神,只有心口的剧痛才是真的要命。
今日是3月26日,离着4月3日,不过寥寥几日了,林苡已经打定主意要走了,他注定留不住她。
一回到寝宫,挥退了众人,才关上门,张云皋便倚着门,存存滑落,直至彻底坐到地砖上,地砖很凉,但是张云皋的心更凉,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早已泪流满面,用手轻轻抹去脸上的泪,泪水却趁机划到他的手上,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了。
四月三日
封后大典如期进行,剜肉剔骨的痛折磨着张云皋的每一寸心房,可他脸上笑容不减。
当大太监在朝堂上念完了封后圣旨后,各位大臣翘首以盼的皇后娘娘却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时,张云皋就已经知道林苡走了,那他还是当不知情一样,疯了似的去了凤藻宫,各位大臣陪跑来一趟,在得知张云皋放他们出宫时的旨意后,一个个笑开了花,他们可不想留在这里承受天子的怒火。
在这个皇城里,真正悲伤的只有张云皋一个人。
夜间,凤藻宫的大红绸子还没有撤下来,明明张云皋一看见这喜庆的装饰就呼吸困难,可他还是不愿意撤下来。
残刃作为张云皋的心腹,处理完一切也来了凤藻宫。
张云皋眼神有些空洞,瘫坐在地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颓败极了。
他见残刃回来了,也只是淡淡道:“我给她的首饰,她带走了吗?”
残刃没想骗他:“带走是带走了,只不过娘娘看见贫苦之人便分给他们。”
张云皋沉默了。
此后,天长水阔,两厢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