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拊案:“去查,本王要知道到底是谁假借本王的名义偷拿了税收!眼下正是严查之时,这不是要本王的命吗!”
“对了,着重查张云皋。”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张云霄因为查不出眉目而日渐暴躁,张云皋也因为林苡伤心而日日寡欢。
林苡开始称病,不愿意出院子了,她口头说是不能过了病气给夫君,可张云皋知道,她这是在斥责他的冷心。
林苡不肯出门。
残刃出了个好法子:“殿下,娘娘爱慕殿下,若是殿下带一个女人回来,娘娘便会吃味出来了。”
张云皋森然道:“我要的是让我老婆爱上我,不是踹了我!”
残刃悻悻地住口了。
林苡不出门,心急如焚的张云皋主动出击了。
他踌躇地敲响了林苡的房门,深呼吸了好几回,才道:“……林苡,我能进去吗?”
屋里没有回音。
过了许久,张云皋重新开口:“林苡,我能进屋吗?”
屋里还是静得落针可闻。
张云皋此前便挥退了下人,没了这层惹人议论的顾虑,他也不再拘着,后背倚在了林苡的屋门,坐在了门口:要不我告林苡一声,我真心爱她?还是算了吧,她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中权势,说出来也是招笑话,罢了,往后再提,往后再提。
林苡哭的眼睛都肿了。
她就不明白了,老天难道是看她不顺眼吗?要是看她不顺眼的话,又为何让她穿越来南楚,又遇见先前的父母;可若是看她顺眼,她又被迫跟张云皋联手,受尽委屈。
……她明明只是想活着,和父母待在一处,享天伦之乐而已,这么就事与愿违了呢,她不明白。
春醒劝道:“姑娘,要不邀老爷夫人过太子府吧?”
林苡蒙在了被子里,一根头发丝也不肯露在外面,被子里面转来了呜咽的哭声:“别,别让爹爹娘亲过来,他们来了也无能为力,只是平添伤心罢了。”
第18章
次日,林苡出门是出门了,可也仅仅是人出来了,魂在何处,无人可知,亦无人得知,张云皋心中也是如坠巨石,教他喘不过气。
没过几日,林父林母也晓得了那日之事,他们疼爱女儿,又怕自己身份低微进不了太子府,遂而,也只是托春醒给了林苡一点小玩意,有林父林母自己做的风车,陀螺,还有一些她往常最爱的物件儿,满满当当装满了两只大口红木箱子。
林苡看见家中之物,嘴角罕见的掀起了一抹欣悦的弧度,眼神也微微发亮,连带着脸上也增了些光辉,扫了扫先前灰气。
藏在墙角的张云皋松了一口气,如鲠在喉的感觉彻底消失不见:原来,林父林母可以让她开怀,早知道我就让林父林母早些过府了。
眼下正值夏季,树叶婆娑,阳光穿过细碎的树叶,在地上投下了一片斑驳的影子,张云皋踏着这一片斑驳的影子,回了上林苑,上林苑就是他的院子。
先前出去的张云皋满目伤怀,眼下回来的张云皋喜上眉梢。
残刃侍候了他张云皋十一年,说来说去总是有些情面在的,残刃说起话来,也不比其他人来的肃然。
他道:“殿下眉开眼笑的,捡着钱了?”
张云皋听见残刃调笑他,他也不恼:“你就这么跟你主子说话的?”
残刃听见张云皋还有开玩笑的心思,应当是心情不错,连忙故作道歉:“殿下心胸宽广,莫要和奴一般见识。”
张云皋挑了挑剑眉,桃花眼里是难以隐忍的兴奋,他道:“你去林家说太子妃娘娘思念林父林母,让林父林母今日便来,最好多住几日。”
自那日归宁后,林父林母再未见过林苡。
林母生孩子亏了身子,林父也不愿妻子受罪,干脆也不要孩子了,林苡成了林家唯一的孩子,还是林父和最爱之人的孩子,自然而然成了家里的眼珠子。
自小千恩万宠,所比不上士族权贵,可林苡打小也没受过委屈。
那日太后生辰宴后,林苡便闭门不出,皇帝对外说是林苡身子抱恙,林父林母急得火烧眉毛,林父林母也是天天烧香,近来京郊的丰宁寺重新修缮,用的都是林家添置的香油钱。
太子府中人前来传话时,林母听闻喜讯,双手合十,朝着远方丰宁寺的方向拜了三拜。
林家喜气洋洋,太子府黑水遍地。
张云皋又来敲了林苡的门,出来的依旧是春醒。
“殿下万福,娘娘睡了。”
又是一贯的敷衍,可张云皋并没有像往日一般在乎,他对春醒道:“孤岳父岳母要来看望太子妃,你好生侍候着。”
春醒听见林父林母要过太子府,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