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起身,下半身动弹不了,诚实道:“麻了。”
他搀着她的胳膊,拉她起身,“我送你回去。”
扶起倒下的电动车,后视镜都摔歪了。
阮季星想掰正,结果直接断了,下意识地看向他。
沈轲说:“你这算不算损坏私人财产罪?”
她举手声明:“不是我的锅,是你买的这玩意儿太脆了。”
他给她戴上头盔,“走了。”
到宿舍门口,阮季星抱着头盔,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打量他。
沈轲偏过头,迎上她的视线,“干吗?”
“你……不生气了?”
“他们闹事,又不是你的错。”
“我是说上午,你不是‘唰’的一下黑了脸吗?”她模仿他当时的表情,惟妙惟肖。
她不提还好,一提他脸又黑了。
阮季星拉开书包,掏出一瓶玉米汁,“喏,喝了。”
“怎么,要杀人灭口?”
“失忆药水,忘掉今天发生的所有不开心的事,好好睡一觉。”
这种说辞很稚拙,而且,受欺负的明明是她,为什么反倒安慰起他了?
沈轲敛眸,掩住眼底的情绪,接过,“谢了。”
“我上去了,拜拜。”
阮季星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宿舍楼。
她拐了弯,笑容立即垮下来,有气无力地爬楼梯。
沈轲那么处变不惊,她若是颓丧难过,岂不是显得她很脆弱?
她只好在他面前故作坚强,不能被他瞧不起。
第18章 徒劳地捕捉每一种可能
第二天, 阮季星收到辅导员徐睿诚的消息:季星,下午有空来趟我办公室。
即使提前做了心理准备,前往经管学院楼时, 还是心有惴惴。
毕竟没有跟徐睿诚接触过太多, 担心他是笑面虎。
学工办在三楼, 这是一间大办公室, 里面坐着几位老师, 除了徐睿诚都是生面孔。
另有几位学生,拿着表,来找老师签字盖章。
嗯……
不知算不算意料之中, 沈轲也在。
他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上半身闲适地向后靠,玩着手机。
不像是来挨训,倒像是客人。
阮季星顿了下, 叩了叩门,唤道:“徐老师。”
徐睿诚扭头看她一眼,说:“阮季星是吧?你可以稍微坐会儿。”
接着忙手头的事。
阮季星伸出脚尖,踢踢沈轲, 压低声音问:“老师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
他拽了她一把,拉她坐下,“别杵那儿,挡路。”
她翻白眼。
会不会说话?
阮季星离他很近,大腿几乎是贴着的,瞟了眼他的手机界面, “你干吗呢?”
沈轲看着她, 眼神令她有点莫名,摸了摸脸, “怎么了?”
她似乎没有察觉,自己不那么排斥和他肢体接触了。
他说:“冯清莹叫我收集资料。”
她咂了下嘴,“你还挺会利用时间的,被老师请来喝茶,还有心思搞这个。”
“她这两天一直催我。”
沈轲抹了把后颈,似乎是低头低得久了,脖子发酸,“搞不懂她急什么。”
阮季星解释:“她是严格按照计划行事的人,你没按时完成,她肯定催你。”
“不巧,我也有我自己的安排,不喜欢被人推着往前走。”
她一时凝噎。
宿舍四人,冯清莹看起来最温柔,但其实她喜欢掌握领导权,安排所有事情。
而沈轲恰恰相反,他习惯独来独往,不喜欢出头,不会主动融入集体。
这样有着强烈反差性格的两个人,似是天生不对付,可又有一种势均力敌的匹配感。
阮季星抿着唇,没作声。
沈轲作为男生,有时神经确实大条了些,他猜不到她脑子里弯弯绕绕的东西,只是她不擅长掩饰,能叫人一眼看出表情变化。
他皱着眉,想问什么,徐睿诚这时转过椅子来。
阮季星忙起身。
徐睿诚拿着保温杯,去饮水机接了杯水,压了压手,“没事,别拘谨,我们就随便聊聊。”
估计是为了和学生更亲近,他的打扮偏向于年轻化、休闲风,说话也没有架子。
她的心稍微往下落了落。
徐睿诚坐在他们对面,推了下眼镜,开头却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开学一个多月了,能适应吗?”
阮季星瞄了瞄沈轲,说:“能。”
“大一课程、活动比较多,会不会忙不过来?”
“还好。”
前面几段,徐睿诚像是在关心小辈,阮季星愈发云里雾里。
接着,他话音一转:“你们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我看了一下各班班长交上来的贫困生申请表,没有你们,如果有的话,不用顾忌,可以直接跟老师说。”
沈轲答得很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