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可是不一定会有问题啊。”
“是，是不一定有问题。但是有这个可能性，迢迢，如果有那个万一，你想过没有，会有什么后果？”
慕瓷喉头哽住了。
知道不能有小孩的时候她很平静的就接受了，但现在这个孩子在自己肚子里，想到要放弃，她怎么也平静不了，也不能冷静的思考。
-
露台上，宋丞聿从烟盒敲了支烟出来，点燃。
烟雾中，宋丞聿看着双手撑在露台围栏上的男人，顿了顿，递了根烟给他。
柯霁行其实已经戒烟很久，基本已经没有什么烟瘾了，但这一刻，嗓子却有些痒。
他沉默着摇了摇头，没有要。
“概率有多大。”
宋丞聿吁出一口烟，“这种事，只有0和100。”
“如果产检都没问题，到最后孩子能出生，基本就不用担心。”
“我刚刚是故意那么说的。”
柯霁行猛地回头看向他。
“那——”
宋丞聿弹了弹烟灰：“孩子不能要。”
“孩子没问题不代表迢迢能承受。”
“你知道怀孕对一个母亲的影响有多大吗？现在还能选择要或者不要，如果到后期，孩子压迫到心脏，那个时候出了问题，你连选择权都没有。”
“但如果这样和迢迢说，她一定会选择生下来。”宋丞聿了解慕瓷。
看着柯霁行沉默不语的样子，宋丞聿眯了眯眼：“我和你说迢迢病情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吧？你要想好，如果决定和迢迢在一起，以后都不会有小孩。”
“……我没忘，也没后悔”柯霁行看着远处的车流。
清风拂过，带来男人有些低哑的嗓音。
“没有什么比迢迢的身体更重要。”
慕瓷检查完回到宋丞聿办公室，柯霁行递了杯水给她。
慕瓷拉着柯霁行的手，把手里的报告单给他看：“小行哥哥，你看，是我们的孩子。”
柯霁行喉间滚出一声“嗯”，把报告单放在桌上，没看，牵着慕瓷的手坐在沙发上。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迢迢，这个孩子……我们不要好不好？”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慕瓷豆大的眼泪就从眼眶滚落。
柯霁行喉间滚动，很艰难地把情绪压下，黑眸隐藏着深沉的疼痛。
他按住慕瓷的后脑，把她压在自己怀里。
慕瓷双手攥住他腰间的衬衫，抓起片片皱褶，她的眼泪很快把他胸膛沾湿一块。
女孩从他怀里抬起头，止不住的抽泣：“小行哥哥，我不是非要孩子不可……”
“可是他来了，是他选择了我们。几率这么小，他还是来了。”
慕瓷哭的整个身子都在抽噎。
她红着眼看他：“……真的不能要吗？”
柯霁行半跪在地毯上，揽住她。两个人交颈相拥，慕瓷感觉颈窝一阵冰凉。
……柯霁行哭了。
慕瓷一怔，随即心脏生扯着般疼痛。
男人在她颈窝缓慢地摇了摇头，嗓音沙哑地开口：“……对不起，迢迢。”
慕港盛和宋丞聿进来的时候，办公室只有柯霁行一个人。
灯也没开。
“迢迢呢？”
“睡了。”
宋丞聿看了眼休息室方向，暗自叹了口气。三人沉默着坐了很久，宋丞聿开口：“你们是回京市做还是在港城？如果要回京市做，我让人去京市嘉沃分部。”
柯霁行双手撑在膝盖上，半晌没说话。
过了会儿，男人开口：“……有烟吗？”
宋丞聿一愣，慕港盛递了根雪茄过去。
“抽这个吧。”
柯霁行伸手接过，剪开雪茄的手有些细微的颤抖，没人发现。
男人沉默地抽着雪茄，抽了大半根，他都没回答宋丞聿。
慕港盛：“就在港城吧，霁行你说呢？”
他们都在港城，照顾也方便些。
烟雾中，柯霁行缓慢地点了点头。
宋丞聿看柯霁行没意见，嗯了一声：“这样也好。”
-
半山别墅。
柯霁行挂了电话，阿姨端了餐盘从楼上下来。
“一点都没动。”
柯霁行从阿姨手里接过餐食：“我去吧。”
柯霁行先敲了敲门，才把门推开。
房间昏暗一片，他打开灯，把餐盘放在桌子上。
慕瓷蹲坐在地摊上，双手抱着膝盖。
柯霁行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怎么不吃饭？”
慕瓷摇了摇头，没说话。
柯霁行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吃点东西好不好？”
慕瓷撞进他漆黑的眼眸，点了点头。
柯霁行端了碗鱼片粥，慢慢喂到她唇边。
吃了小半碗，慕瓷微微避开勺子：“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