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昨晚几乎一夜没睡,早上她实在受不了,眼前阵阵发昏,扯着男人的头发,低声说:“……饿了。”
柯霁行边亲她边问她想吃什么,要不要吃馄饨。
当时两人还连在一起,煮馄饨不现实,慕瓷脸皮也没厚到把楼下的阿姨叫起来给他们煮馄饨。嗓子像着了火,叫到沙哑,就想吃点生津解渴冰冰凉凉的东西,忽然想起宋丞聿让人送来的杨梅。
于是踢了柯霁行一脚,让他先放开自己,去洗点杨梅。
谁知男人口中应着好,却一把将她抱起,搂着她一块来了岛台。
慕瓷从来没觉得洗个杨梅的时间这么漫长过,后来她哭着说不要了,不想吃了,不要吃杨梅了,男人却不肯。
慕瓷挂在他身上,柯霁行把洗好的杨梅塞进她嘴里,喂她吃。
后来怕冰箱里的杨梅冰着她,又掰过她的脸,吻她的唇,舌尖探入,搅弄,两人一块分食。
最后两人在岛台边,分掉了大半碗杨梅。
……
慕瓷别开脸,短时间内不太想吃杨梅了。
下午一点多,两人终于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顿饭,也如愿吃到了昨晚没吃到的馄饨。
鸡汤熬的很鲜,配上她爱吃的馄饨,慕瓷吃的很满足。
柯霁行没煮太多,她还是得多吃一些新鲜蔬菜和肉类,晚上潭清荣叫他们回山泰湾吃饭,他提前写了菜单。
这是他们领证之后第一次见潭清荣和柯光复,之前她去柯家轻车熟路,但现在毕竟身份变了,慕瓷有些不习惯。
“我一会儿去买点礼物。”
本来应该提前准备好,但她知道消息知道的太突然,大半天都和柯霁行在床上厮混过去,只能临时抱佛脚。
“不用。”
柯霁行说:“我都准备好了。”
-
饭后,慕瓷睡了个回笼觉。下午四点,柯霁行把人从床上挖出来,抱她去衣帽间换衣服。
二十分钟后,两人准备出门。
慕瓷注意到他指间多了个指环,原来领证那晚她化妆台上摆着的真的是对戒。
慕瓷顿了顿,之前他一直没戴戒指,今晚却戴上,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因为要去山泰湾。
既然他戴了,那她不戴不合适。
她往回走,柯霁行偏头问她:“怎么了?”
慕瓷顿了顿,老实说:“拿戒指。”
“我去拿。”他知道她的戒指放在哪儿。
从衣帽间出来,柯霁行牵着她的手,让她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男人打开丝绒盒,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柯霁行半跪在羊绒地毯上,将戒指取出。
他抬头很深的看了她一眼。手心向上,朝她伸出手。
慕瓷呼吸慢了半拍,他的动作几乎和去年跨年那晚的动作重合。
脑中空白,她好一会儿没反应。
柯霁行没催她,也没收回手,就这么凝视着她。
慕瓷似乎被男人的眼神蛊惑,慢慢把左手递给他。柯霁行低头,看着她葱白的手指,片刻,他缓慢地将戒指推入她的无名指。
时间一分一秒被拉长,慕瓷脑中闪过很多。
她忽然虚握了下拳头,戒指从指间滑落,掉在地毯上。
空气凝滞了。
柯霁行动作没变,低着头似乎在看地毯上那枚掉落的戒指。
慕瓷心慌,捡起那枚戒指:“……我自己戴就好。”
男人没出声。
慕瓷忽然觉得难受,她失去所有力气,也跪在地毯上,伸手抱住了眼前沉默的男人。
“小行哥哥,对不起。”
她极力压下喉间的酸涩与哽咽:“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有些事情有一有二却不一定有三,站在柯霁行的角度,慕瓷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奇怪很过分。
他这么骄傲,被自己拒绝一次,两次,三次。
慕瓷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会、怎么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他的心。
突然而来的自厌情绪快要将她淹没。
柯霁行忽然伸手回抱她,将她的头按到怀里。
“没关系,我等你。”他的嗓音带着点儿哑,却十分温和、包容:“多久都可以。”
就像这么多年,他就是这样在她身后——无论是以她哥哥的身份,还是以爱人的身份。
他一直是这样包容她的固执、偏激、任性,所有的一切,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所有情绪像是被这句话砸了个口子,全部倾泻而出。慕瓷抓着他的毛衣,埋头在他怀里崩溃大哭。
“对不起,小行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应该瞒着你,不应该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