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楼内。
彩云一身的红色矮胸罗裙,雪肩露出,衣着暴露,她的藕白胳膊上,红色的鞭痕交错,几乎深可见骨,她跪在一楼之主徐妈妈的脚下,眼圈红红,泪眼蒙眬,哭诉道:“徐妈妈,求您了,这几日别让我接客了,我疼。”
“你这小贱蹄子,也不看看这迎春楼是什么地方,你的主子将你扔到这种地界来,难道是让你享福的?疼就受着,不愿意受恩客给的疼,小心受我给的疼。”
徐妈妈白眼一翻,啐了一口唾沫到彩云的脸上,她的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还有明显的巴掌红印,都是昨夜那位恩客作践出来的。
彩云看着徐妈妈逐渐远去的身影,她心中苦闷,脸上泪痕和唾沫星子交错,却只能唾面自干,她深刻后悔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事,不该妄图爬主子的床,不该爬表公子的床,不该怂恿表公子去给主子戴绿帽子。
可错事已经犯下,主惩奴受,彩云这一辈子都只能够在这迎春楼受过,每日活受罪,生不如死。
时值九月月中,夏去秋至,秋意正浓。
靳府内,枝头的银杏叶落下,一地的金黄枯叶,府中的扫洒婢女们终日忙碌于扫洒地面,一天至少扫三回落叶,疲累得紧。
藏娇院内。
榴树底下。
苏皎皎一身春秋适合穿的石榴裙,玲珑身段娉娉婷婷,她正在踩着梯子,爬上榴树,雪白柔荑抓住了一个树枝上挂着的黄红皮的石榴果,榴果裂开了一半,露出里面的艳红色石榴籽,像是红色的血盆大口一般。
“皎皎,你在做什么?”
靳星渊一进藏娇院,没走几步,便看见了苏皎皎的身影,她似乎在做些危险的蠢事,摘石榴这等小事,让暗香或者蝶儿来不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
“爷,皎皎在摘石榴啊。”
苏皎皎勾着红唇浅笑,嗓音甜软,她顺手摘下了雪白柔荑抓握住的那颗石榴,稍稍用力,榴果便被她从枝头采摘下,她将手中黄红皮的榴果扔向了榴树下立着的靳星渊的方向,他伸手一接,刚好接住了那枚榴果。
苏皎皎又伸手摘了一枚榴果,这才从梯子上爬下来,迈着莲步走到了靳星渊的身侧,一双剪水瞳的眼珠子乌溜溜地盯着他的无俦侧脸,她红唇翘起两角,咧嘴傻笑道:“爷,尝一尝石榴籽的味道吧?”
“你啊。”
靳星渊耷下眼皮,乜她一眼,然后微微叹气,一脸的无可奈何,一贯冷冽的声音此刻温吞道,他蓦地又玩心大起,又发话命令道:“啊……”
苏皎皎自然是乖乖从命,她将自己雪白柔荑中抓握着的那枚黄红皮的榴果扒开,露出里面的鲜红石榴籽,她细心的剥了一大抷石榴籽,然后双手捧着石榴籽,递到靳星渊的眼前,她笑眯眯的,眸子弯成了月牙状,一副上赶着邀功的得意模样。
靳星渊倏地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他低头,将脑袋埋在她的双手雪白柔荑中,开始小猪啃食一般,吭哧吭哧地啃吃她双手手掌心捧着的那一大抷鲜红石榴籽,石榴籽味甘甜清香,甜丝丝的,他薄唇唇边沾染了红色汁液,好似西洋异闻中的吸血鬼似的。
而苏皎皎,则是被霸道蛮横的吸血鬼缠上的无辜人类少女,被他的利齿吮吸指尖的血液。
苏皎皎原本还觉得没有什么,可直到双手手掌心捧着的石榴籽愈来愈少,她逐渐察觉到手心的酥痒感的时候,她觉得,爷又在刻意戏弄她,真是坏得很。
苏皎皎等靳星渊尝完了她双手手掌心的那零散的几颗石榴籽后,她赶紧收回手,她心有不甘,也想戏弄他一回,便没过脑子地说道:“爷,皎皎也想爷喂石榴籽给我吃。”
“你确定要爷伺候?”靳星渊的眸色幽深,薄唇浅笑,笑得孟浪至极。
“不不不,皎皎还是自己吃,不用爷喂,皎皎可以自食其力。”
苏皎皎突然反应过来,男女有别,不管是她喂他,还是他喂她,都是她被戏弄啊,她稍微幻想了一下自己低着头,猫儿似的舔他手心的石榴籽,那画面,多羞人啊,她想通这一层后,赶紧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严词拒绝道。
“哼。”靳星渊轻嗤一声,歇了捉弄她的心思,他耷下眼皮,亲自动手剥了一整个黄红皮的榴果,将一大把鲜红的石榴籽递到了苏皎皎的手中,让她自己吃。
“对了,皎皎,明日,是一年一度的秋猎,圣人要我带着你去猎场,他想见你一面。”
靳星渊乜斜看着身侧的苏皎皎,她接过他手中剥好的石榴籽,便开始埋头苦吃,唇瓣上都沾染了红色的汁水,他看了一小会儿,这才薄唇轻翕,状若无意地提起明日的秋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