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皎皎笑得乐不可支,靳星渊的薄唇唇角也不由得翘起,他的眉目舒展开来,他伸手用右手食指指节轻剐了一下她的鼻翼,语气无可奈何,温声道:“看把你得意的。”
“人都说酒后吐真言,爷既然说了,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啊,不许食言。”
苏皎皎讲出来的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靳星渊虽目前只喜欢她,可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就只能是个姨娘,府中的半个主子,也是半个仆婢。
将来主母进门了,定是不喜她的,府上哪里有她的立足之地呢,若是后宅再多几位姨娘,就更没有她的位置了。
苏皎皎心中不信,面上却是做足了戏码,她红唇唇角漾起一个笑容,说罢,便稍稍踮起脚,红唇在他的下颔上吻了一口,蜻蜓点水一般的,好似一个一戳就破的彩色泡泡,也似一场稍有声响便会惊醒的迷梦。
第49章 君折腰 他折腰屈膝亲手替她换鞋袜。……
小渔船沿着来时路一路行驶, 终于出了藕花深处,又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小船终于靠了岸, 在梦泽湖的来时湖畔停泊。
靠岸后, 小船的所有者, 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胡子都花白, 脸上皱纹明显, 皮肤黝黄, 头戴斗笠的摆渡人坐在岸边, 笑问:“郎君,夫人,二位今日可玩得尽兴?”
“船家, 我与夫人自然是尽兴的。”
靳星渊踏着步子上了湖岸,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感情,同摆渡人了简短地寒暄了几句,然后转身一乜。
只见苏皎皎仍未下船,她的白皙右脚光着,神色犹豫,不知是该穿上湿透了的鞋袜再下船,还是直接单手拎起湿哒哒的鞋袜, 一只脚光着脚丫,另一只脚的白色罗袜和红锦靿靴穿得整整齐齐的,就这般直接下船。
“皎皎, 是爷疏忽了。”
靳星渊赶紧踏步上船,一把横抱起苏皎皎,然后又单手理了理石榴裙的裙摆, 使得裙袂恰好遮盖住了她的右脚脚丫子,不至于让外人看见,他抱着她,踏步迈下小船,然后一路走回了靳府。
靳府。
藏娇院。
榴树底下,绿叶枝繁叶茂,树影婆娑,一地的绿荫,比起室内倒是有几分凉意。
美人榻上,苏皎皎坐着休憩,闭上双眼,等待着待会儿用午膳。
暗香拿来一双崭新干净的白色罗袜和一双红锦靿靴,她正欲蹲下身子,替苏姨娘换一双鞋袜,可靳星渊却是伸手夺过她手中的鞋袜,他蹲在美人榻旁,开始替苏皎皎脱换鞋袜。
先是将她光着的白皙右脚的新鞋袜穿上,然后再脱下她左脚的鞋袜,换上新的鞋袜。
苏皎皎以为暗香将她的鞋袜换好了,打算起身走两步,坐着的地方一睁眸,才猛地发觉,方才一直替她换鞋袜的,是靳星渊,而不是暗香。
“爷。”
苏皎皎面露羞涩,双颊飞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只低着头不敢看蹲在她脚下的靳星渊,她的软嗓低低地喊了他一声,又嗔怪道:“爷,这等小事,哪敢劳烦爷亲自动手。”
“爷乐意。”
被娇娇儿看见自己蹲着的卑微模样,靳星渊却是毫不在意,他仰头看向她,眉头一挑,笑得痞气,低沉喑哑的嗓音中也充满了愉快。
一旁立着伺候的暗香看了,她心中只觉得,苏姨娘也不知是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引得靳指挥使的垂爱,如今还折腰屈膝亲手替她换鞋袜,让人看了好生艳羡。
午膳,二人同桌共食,吃的是香酥八宝鸡,凉拌花甲,麻辣螺蛳,还有饭后的酸梅汤。
午膳过后,苏皎皎说夏日午后正好眠,她困乏了,要小憩一会儿,靳星渊却是不肯离开,他道:“皎皎陪爷打叶子牌吧?”
苏皎皎一脸的无奈,爷都发话了,她一个姨娘,总不能拒爷于千里之外吧,她只好睁着朦胧睡眸,陪同靳星渊打叶子牌。
这回苏皎皎学聪明了,她在牌桌上放水放了一个梦泽湖的湖水那么多,不动声色地故意输牌给靳星渊,心想,让他多赢几把,哄得他尽兴了,好饶了她,让她午后能够多休憩一会儿。
可靳星渊连赢几把,从中得了乐趣,便不肯轻易放过苏皎皎了,二人在牌桌上打了整整一下午的叶子牌,有赢有输,他赢是她故意放水,他输是她觉得不能放水太明显,还是得让他输上几回。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靳府的表姑娘卓思柔回了泽州乡下养病,表公子卓泽晔则自从在刑房受了一通堂的板子的锤楚后,第二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明面上是同卓思柔一起回泽州乡下,途中遇见劫匪被绑架失踪,实际上,早就尸体草席一裹,扔去了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