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仙(60)

李哲逃过一劫,也不能表现出喜悦,只好愁眉苦脸的答道:“密探回报,朗正清身子不好了。”

陈相青扬起一边眉毛:“朗正清还能为个废物儿子把自己气病了?”

“这,好像是急病。朗家如今应当是长子掌权。”

朗家除了一个废物二郎,神经异常的三郡主,还有一个性格相当软弱的长子。

陈相青听着都想替郎正清叹一口气,这老东西一生要强,可膝下儿女一个塞一个的没用,关键时刻可着劲儿的掉链子。

然而因为他们是敌人,陈相青不仅没叹,反而笑了起来。

当家的病了,长子一接手,立即就吓的六神无主,要向平南王府讲和,恨不能将自家妹子称斤论量立即给卖了。

虽说朗星珠原在王府,就如同在火坑里。假若不是陈相青对她手软,以及朗星珠自个儿浑浑噩噩的只知道浑玩,她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李哲轻声道:“公子打算如何处置朗郡主?”

陈相青一笑,笑容里头是飒飒的锋利:“她想回家,就送她回家去!看看这个脑子有毛病的郡主,和那软弱的兄长,哪个有本事。我记着,朗星珠可从来不软弱啊!”

讲和?朗家想得倒美!

纵然平南王同意讲和,陈相青也绝不愿意。

只是到这个程度,他的手还未曾深入青州,那头便已经要丢盔弃甲,服了软。

可他们是对平南王服软,不是对他啊!到时候青州的土地与矿产,经过了平南王,还能落到他手里多少?

更何况失踪的陈相瑀,始终是陈相青的一块儿心病。

陈相瑀是长子,是平南王始终不曾动摇过的,正儿八经的继承者。一旦他回来,那么今日陈相青的权力,便又会被强行剥离出去。

陈相青能与长兄杀得你来我往,可仍动摇不了父亲。

平南王简直是恨透了他,若非是长子如今还下落不明,而此刻又需要他,陈相青相信自己亲爹干得出,喝醉了把自己一杯毒酒鸩死的事儿!

陈相青很早便清楚,自己在平南王面前,纵然是把孝子做到死,都比不过大哥叫一声“爹”!

既然如此,他就不指望着平南王府这么一个地方。

陈相青抬头望了望这座雕梁画栋的府邸,飞檐之上,月色如洗。他始终有一种预感,陈家早晚要走到父子相残的那一天去。

第29章 血与吻

这是个没道理的事情,素来大家族,只讲究多子多福,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然而平南王府之中,只有他们兄弟两个,本来已经称得上是子嗣凋零,却自相残杀不被亲父阻止,反被暗中纵容,就仿佛是期盼着他们能够杀掉对方一样。

陈氏实在的邪门的有些过了头。

而陈相青也能够肯定,即便到了父子相残的那一天......也绝对不会是他主动挑起的战事。

平南王一直想要杀他,陈相青知道,年幼时就明白的一清二楚。不仅知道,还时刻在预备着这一天的到来。杀兄,仅仅是弑父的预演。

而此事他却谁都不能说,谁都不能讲,哪怕是心腹也不例外。

在王府内盘踞几十年,准备了几十年,双方都心知肚明的食子弑父,这说出去简直是惊世骇俗,立刻就能让陈氏父子变成外人眼中的疯子。

每次拜访父亲,父子对视,陈相青都能从父亲眼中看见明晃晃的杀意。

从他年幼到成人,这杀意始终高悬在他的头顶,一年又一年,终于把陈相青从惶恐不安,逼成了磨刀霍霍。

但平南王从来没真杀过他,只杀了他的生母,他也只好悄悄地磨刀,悄悄的逆反,静悄悄得几乎要将他逼疯。

故而陈相青只好高深莫测,暂时将锋芒在明面上对准兄长,试试自己的刀——

父子相残是疯子,兄弟之间为了争权夺利而自相残杀,听起来倒还好。

也仅仅是还好而已。

陈相青走过池塘,听里头一阵水声翻涌,便挥退李哲走了过去,然后果然瞧见了济善。

她拿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喂池子里的鲤鱼,边喂,边自己吃。

陈相青满腹心事地走过去,揣着自己无法与人说、毫无人伦可言的预谋,一撩袍子,在济善身旁蹲下了。

济善从碗里揪了一块儿扔进池塘里,又揪了一块儿塞进自己嘴里,陈相青才发现她在吃馒头。

她转过脸来看着他,不说话,月色照映下来,仿佛在她眼瞳之中投了一个圆而小的月亮,澄澈空灵,倒映着陈相青面无表情的脸。

陈相青也知道济善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这家伙性子太野,简直不是吃里扒外四个字能够形容的。

然而陈相青在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发觉自己竟然能够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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