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仙(35)

济善望着他向下的目光,一如她曾经向下的审视。

“选吧。”

第16章 抓住老婆的第二步

他身后立着两座神像。

一座是当初陈相青为济善找来的,而另一座,济善不认得,然而嗅了嗅气味,她知道这座年岁久远得多,比前者要更能满足她。

济善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年岁久远的一座,而陈相青叹息般地微微笑了,随即命人带着两座神像后退,在她大睁的眼前,关上了门。

她选错了。

可是,济善想,我为什么选错了?他不让我选那一个,为什么要拿来给我?明明我选的哪一座更好,他为什么走了?

济善因为饥饿,努力地冥思苦想,终于在陈相青再来之前想出了原因。

原来那一座是陈相青给的,她得选他给的。

他不给,她不能越过他想着要。

陈相青再来的时候,济善就学乖了,她做出了令陈相青满意的选择,终于以完整人身,重见天日。

她走出房门,也不懂得用手臂遮挡刺眼的阳光,抬起头望了太阳片刻,济善忽然扭过头来,朝陈相青露出了一个粲然的笑容。

“好啦,我终于出来啦。”

听起来好像是陈相青把她给救出来似的。

济善的长发胡乱披散着,头顶新生的发毛茸茸地翘向四面八方,她也毫无梳妆的知觉,而是伸长双臂伸了个很用劲儿的懒腰,伸到阳光下的五指张开,指尖近乎透明。陈相青凝视着她,总觉着她下一刻就会开始舔爪子揉脸。

陈相青有点儿手欠,他以往养了一只铜钱纹花豹,看见它舔爪子揉脸,就忍不住去握它的爪子,捏那花豹的脸和满是倒刺的舌头,把那只豹子弄得尽烦他,洗个脸都躲着他洗。

他的手动了动,忍住了没去烦济善,转身朝外头走去。关济善的是个小偏厢,寂静也萧条,同他住的同和院不在一处。

济善立即跟上,走过数条长廊,跨过座座月亮门,她仰着头边走边看,楼阁巍峨坐落,山水潺潺,一直跟进了陈相青的书房。

陈相青往黄梨椅上一座,随口问:“我给你留了条子,你是怎么找到谭延舟那里去的?”

“哦,我看不懂,让他们帮我看的。”

李哲跟进来,静悄悄地为陈相青开砚磨墨,陈相青挑笔的手停在半空:“不识字?”

济善摇头:“只知道几个。”

与平南王府来往的姑娘,多是贵胄淑女,不会吟诗已是说不出口的丢人事,哪里有不认字的?

陈相青笑着说:“行,改日把青萍叫来教你。”

李哲垂手退到一旁,始终是一个欲言又止的模样,陈相青没点破他,低头写自己的。

济善好奇地凑过去看,他落笔行云流水,快而严整,仿佛字不是想出来,而是自笔尖流淌出来的。

陈相青学字时跟着宫里御请的大家,也下过功夫,如今写得一手银钩虿尾的好字。因为好得足够叫人求去做一个裱起来的墨宝,陈相青不怕人看,还很乐意让济善看,李哲犹豫着要挡,但观察着主子的神色,他就没挡。

不过在济善面前,字再好也白瞎,她认真地一个一个辨认,看了半响,喃喃地说:“安...皇...也...陈,哦,朗。”

陈相青好笑地屈起食指,把她快凑到纸面上去的下巴顶起来:“嘶,你是怎么当的军师?”

济善问:“你在写什么?”

李哲又想拦,他仔细地辨认了一下陈相青的表情,忍住了没拦。

陈相青微侧身,让开位置给她看,说:“你杀了朗家的老二,人家都告状告到皇帝那里去了。”

“哦?”

“告状的折子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委屈得很,人家痛失亲子,要同王府不死不休呢。”

济善扭过头来,眼瞳里一弧水银似的光:“打?”

“朗正清倒是想打。”陈相青哼笑:“他想也白想!秋收在即,谁同他打?”

济善伏在案上,听他笑模笑样地给自己讲这张写下来的折子。

这张代父所写的折子,用大白话说,通篇就一个意思:皇帝,这事儿我们平南王府冤枉啊!

朗家死的那是个老二,还是无官无职的纨绔,蠹虫一个,而平南王府没的可是嫡子啊,正儿八经要继承家业的那种!

老臣我自从听说大儿子死了,我是吃不下睡不着,每日以泪洗面,长吁短叹,已经憔悴得拿不起刀枪,上不得马。即便如此,老臣也没有发兵同朗家打个天昏地暗,为我儿报仇。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臣挂念陛下啊!

陛下登基不久,正是要养精蓄锐休养生息的时候,然而现下四野动荡,蛮族异动尚且平息,边陲老派士族还一身皮肉作痒,成日挑事。臣的兵都是为陛下留着出力的,轻易不动,朗家却鼓动着要开战,用心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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